《动 心》宋*贤

38、我可以摸一下，李梓乐的心吗？

　　‘I belive
　　I belive 那女孩是真的爱我
　　I belive I belive
　　眼泪不再凝固的左手
　　I belive I belive
　　有某一些痛我们都懂
　　虽然在雨天的时候
　　记忆它老是狠狠咬着我耳朵
　　我看到未来的结果
　　那女孩她的温柔‘

　　李梓乐的歌声慢慢开始梗咽了，而我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不能让他发现我还没睡着，不能在李梓乐面前哭，不能让他知道我其实很担心，非常非常地担心，担心到没有一秒能安心合上眼睛，我担心他在我睡着的时候不见了。
　　‘贺芯薇，我爱你。’虽然合着眼睛，但是，我知道李梓乐也在哭着，他梗咽的歌声，他抽泣的声音，让我的眼泪更加汹涌。
　　李梓乐，你这个大傻瓜，我早就知道你爱我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开始触碰我的脸庞，帮我擦拭泪水，我的手不自觉地想要握紧那只手，李梓乐的手。
　　用力抓紧那只手的同时，人也猛然紮起，睁开双眼，对上的却是叶一杰怜惜的双眼。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的是李梓乐。
　　我半是失望半是惊讶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叶一杰，原本抓紧他的手也瞬间松开。
　　他微微低下双眼，避开我的注视，然后收回想要帮我擦拭眼泪的手。
　　我抬头望望周围，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里是一张很大的房间，但是，看起来不像是酒店房，我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是记得我在篮球场上哭着哀求李梓乐出现，接着叶一杰说‘他的心，一直都在这里’，然后我的头痛得厉害，根本无法再思考。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叶一杰的心跳声，像是被催眠一样，之后的事情记忆变得很模糊，不知道真假。

　　“这是我的房间。”像是听得到我无言的疑问一样，叶一杰淡淡地回答着，“你刚才头痛得厉害，整个人都意识模糊了，我给了一点镇痛药给你吃，之后你就迷迷糊糊地说着了。”
　　什么？这里是叶一杰的家，那么，他带我回来，还睡在他的床的话，他家里人都知道了？！
　　心虚与不安同时来袭，我望向他。
　　“放心，我家人还在美国，房子就只有你跟我。”再一次，他像是听得到我心里所想的话一样，预先回答了。
　　“你的失忆，我想不是失忆后遗症。”深吸一口气，叶一杰凝视着我的脸说着，“看起来像是心因性遗忘。”
　　“心因性遗忘？！”我捂上自己窜动着的心脏。
　　“就是你自己拒绝去想起它。”叶一杰简单地解释着，眼里带着一丝怜悯，还有内疚！
　　是我自己不想想起，不是因为车祸后遗症而失忆了？！
　　我为什么要忘记李梓乐？！
　　答案，好像我心里知道了，只是，我不想要去承认，连提问都不敢，怕他会说出来，只有眼泪背叛地流出，证明我没有真的失忆。
　　‘他的心，一直在这里’他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那是什么意思？！难道。。。。。。
　　心口再次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我几乎要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哭泣的声音泄露出去。
　　眼泪朦胧中，我看到叶一杰转过身，望向窗外，但是，窗口的玻璃倒影着他流泪的脸。

　　“我。。。。。。。可以。。。。。。摸一下吗？李梓乐。。。。。。的心。”拼命地吸着鼻子，想要完整地说出这个最后的要求。
　　叶一杰微微点头，右手狠狠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转过身，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胸膛上那条虽然陈旧但是依旧清晰的手术疤痕。
　　我倒抽一口凉气，眼泪再一次缺堤而出，心狠狠抽痛，但是已经分不清是为了谁。
　　‘这里，只会为贺芯薇一个人跳动着。’当日在酒店房间里，叶一杰的话再一次涌进我的脑海里，当时，我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这颗心也是属于李梓乐的。
　　手颤抖得根本动不了，我居然只能懦弱地恸哭着。
　　他温热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抓起我的手，有点颤抖地抚上他的胸口，灼热的触感几乎让我全身颤抖一下，但是，接着那规律的心跳搏动，让我顿时平静下来，那是李梓乐的心，也是叶一杰的心，‘咚咚。。。。。。咚咚’有力地搏动着。
　　我抬起头望向居高临下凝视着我的叶一杰，他眼里的哀伤不比我少。
　　为什么，真相居然是那么的残忍。。。。。。
　　我的手几乎要揪住叶一杰的胸口，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抗拒，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还给我，李梓乐的心。”虽然知道这是一句伤人又没有意义的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任性地说出口，伴着强烈的心痛与制止不住的眼泪。
　　话一出口，我看到他脸上落寞的神情是如此的明显，终于明白他往日眼里的哀伤是从何而来，也明白了那天地铁里他所说的‘偷来的幸福’，胸口进一步紧缩，我的心，被梗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梗咽地喃喃念着，歉疚伴着悲痛，然后用力将我拥紧，再一次将我的头压向他的胸口，让我感受那颗跳动的心。
　　叶一杰，其实我知道你根本没有错，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我居然把李梓乐给忘了，还爱上了拥有他的心的你，除了伤害你和自己，我找不到能面对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