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心》宋之贤

3、再次偶遇白目帅哥与沉默王子

　　在惠美媲美狗仔队的侦查能力之下，我们终于知道前两天在高数课里遇上的王子大人与三八帅哥的底细了。
　　王子大人名叫叶一杰，是这一届新生里面的状元，来自珠海。
　　“诶，芯薇，你的故乡不就是珠海吗？！”惠美说道一半，突然停下来问我。
　　“嗯。”我随口应着，随便又翻了一页漫画，同乡又如何，又不会将高数的分数分一点给我，没好处。
　　“那你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吗？按道理说像他这么帅的男生应该在附近学校很有名才对。”惠美一定是中了偶像剧的毒，我连我念的高中里面全部人名字都认不全，还期望我认识隔壁学校的吗？！再说，话说我4年前就搬家来广州了，搬家以后一次都没有回过珠海，估计4年前那家伙还没发育吧。

　　“我离开珠海的时候估计他还没戒奶吧。”我敷衍着回答，以满足全宿舍饥渴欲女们的期待。
　　“诶，你错了，我查到他的出生日期是1990年11月10号，跟你同岁哦。”惠美再度成功将大家的焦点转回到我身上。
　　哦，拜托，全珠海市跟我同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怎么可能都认识。
　　诶，慢着，他居然都已经21岁了，怎么才大学一年级，他的前两年都去干嘛了，该不会像我一样，被车撞到了住院休学了吧，但是休学也不会休3年啊。
　　“他不是留级留了好几年了吧，怎么才读大一，是不是前几年高考都不上线，一直在重考？”我以最直接的思维方式问着，却换来整个宿舍美女们的鄙夷声音。
　　“怎么可能，人家是以考北大、哈佛的分数考上我们医学系的。”惠美马上抗议着，好像我刚才的发言侮辱了她的偶像一样。
　　“大姐，给点常识，人家哈佛是不用高考的，好不好。”我很不赏脸地吐槽着，她们对这个王子大人的崇拜也有点太盲目了吧。
　　“我这是比喻、比喻啦，贺芯薇，你懂没懂。”惠美马上不耐烦地说着。
　　懂！女人们对帅哥的无条件喜爱，我懂！
　　只是，为什么他21岁才来读大一，这一点，我没懂。

　　“这样说，就是你之前完全不认识叶一杰，连他的名字也没听过罗。”惠美很认真的确认着，因为她知道我车祸后记性不太好，有些以往的事情想不起来，医生说是脑震荡后的后遗症。
　　“他姐姐我倒是认识。”我也用很认真的语气回答着。
　　“怎么？！你认识他姐姐？”不知道是几个人一起问着，筷子也放下，好像我的脸比猪扒好吃一样，死命盯着看。
　　“不就是叶一茜吗？！田亮老婆。”我弱弱地说着这个很冷的烂gag。
　　“贺芯薇！”不知道有两个还是三个美女一起拍筷子。
　　“你们怎么都学不乖呢？！她就是这副德性，你们居然还期望她会认识帅哥。”只有可儿还是气定神闲地吃着自己的健康餐，一副天雷不动的优雅模样。

　　“不是啦。”惠美没好气地瞪了我一样，才无奈地摆摆手说，“因为我查到叶一杰确实有一个姐姐，不过人家可是美术大学的校花，你知道芯薇也是在珠海长大，我想或许她真的有可能认识校花也不一定嘛。”
　　“就算认识，她那个破脑袋都不记得了吧。”可儿用那夸张的可怜眼神瞄了瞄我。
　　我都不知道她是在为我解围还是在趁机损我，大家都说我是毒舌天后，我说，可儿才是真正的毒舌吧，只是我损人的方式比较直接，她损人都不带脏字，一副优雅的模样。
　　“诶，我只是不记得一部分而已，没有到失忆的程度好不好，我还记得我中学念哪一家，我还记得小学老师的名字。”
　　“当然，因为你小学的老师曾经想要当你后妈嘛，整天围着你老爸转。”可儿马上接上，真是专挑人家不想要提起的来说。

　　是的，有些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车祸的后遗症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爸爸说那都是些不要紧的小事，只要我还记得他，记得我们贺家拳馆，那就OK了，所以，我就很OK的带着残缺的记忆快乐地生活了4年。
　　是的，应该可以说‘快乐’，因为我的确没什么不快乐的，学习中规中矩，凭着体育武术特长加了30多分，小数民族又加了30多分，结果居然让我很符箓地考上了重点大学，虽然是全校理科里面收分最低的生物系。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走题了，感觉全桌子就只有你们两个对王子大人没兴趣，一直在跑题。”惠美不满地瞄了我们两个一眼。
　　我与可儿无奈地对视一下，我对他们两个没兴趣是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他们两个既然是大帅哥，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平凡货色，就算真的要找女朋友，都找可儿表妹那种校花级别的，再退而求次也找隔壁护理学系那几个校模特队的吧，34C罩杯的。再说，前两天的‘邂逅’场面也太丢人了，简直不想要再想起来，我居然躺在人家大腿上说梦话、流口水，还在半梦半醒中说人家是‘金贤重模样、张根硕眼神，王子大人’，我想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花痴大婶吧，说不定这一刻他正在跟隔壁的三八帅哥说‘那女生很怪，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或是欲求不满的’，要不是看在他真的长的还蛮帅的份上，我早就离席，不听惠美的调查报告。
　　至于可儿，她对这两个帅哥的冷淡，我相信是跟那个所谓的‘表弟’有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得出她对这个‘表弟’的抗拒。

　　“话说这个叶一杰不单成绩好，人长得帅，家里还很有钱哦，你看那天他穿的那条牛仔裤，就是被你口水弄脏的那一条，Edwin的限量版，几千元的。”惠美继续她的调查报告。
　　拜托，能不能省去‘被我口水弄脏’的那一句，我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大家都觉得好像是我讨了个大便宜一样，诶，各位大姐，被人占便宜的人好像是我吧，怎么都没有人可怜我，就尽是跑去捍卫那个王子大人的‘清白’。
　　“还有人见过他家里人开Benz房车送他来入学注册，贵族啦。”惠美的眼里就差没有闪着两颗星星，不然就是标准的日本漫画画面。

　　“情史，情史。”肥婆兰焦急地催促着，自从知道我们三个与那两个帅哥有过交集以后，隔壁宿舍的肥婆兰天天粘着我们吃午饭来听这些八卦。
　　惠美首先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意，环视了桌子上的人一走，然后再以一副开□□金多宝号码的神情宣布着，“没有！我们这个叶一杰同学的情史是空白，换句话说，他是本年度最后一位美少年处/男，Naïve！Pure！”
　　“Woo.”几个平常装着一副淑女模样的饥渴少女露出了狼的兽性，很不雅地欢呼了起来。
　　“是真的吗？居然没有拍过拖，不可能吧。”果然，一阵欢呼与狼叫之后我隔壁的宛彤马上质疑着。
　　“反正我的线人就是这样说，叶一杰现在没有女朋友，而且还没拍拖过。”惠美一副笃定地样子说着。
　　有没有搞错，还‘线人’，她还真的以为是在拍香港警匪片啊，我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心不在焉地翻着我已经开过一遍的《死神》漫画，尽量做到置身事外。

　　“诶，那么他的理想型是哪一类型啊？你的线人有没有跟你说？”肥婆兰关心地问着。
　　‘最起码不能是五花腩吧’我第一时间反应着，当然，就算我再毒舌再白目，这句话都不能当着肥婆兰面前说。
　　“应该是很文静很有气质哪一类型吧，听说他不太爱说话，很酷耶。”惠美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说着完全是废话的话，诶，拜托，试问哪一个男生不喜欢文静有气质的？！
　　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因为看戏爱看王晶的‘屎尿屁’，看书爱看打打杀杀的漫画《死神》，连平日的消遣都是去拳馆舞刀弄枪，加上心直口快的毒舌，不知道多少曾经被我外表短暂迷惑的男生很快就对我退避三舍。

　　“Woo，好酷哦，又帅又聪明又有钱又酷，简直就是perfect！”肥婆兰夸张地感叹兼崇拜着。
　　“世界上哪有perfect的人，老天爷是公平的，他有那么多你肉眼看得到的优点就有那么多你肉眼看不到的缺陷。”我承认我真的是嘴巴痒，难怪她们说我‘O嘴公主’、‘毒舌天后’，就算明知道会遭到讨伐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诶，贺芯薇，就那你来当例子看就知道老天爷是不公平的，你看你，除了这张脸以外，真的是全身上下一无是处，中学生脑袋，小学生品味，幼稚园身材。”被我亏过好几次的肥婆兰难得抓到机会不留余地地狂踩着。
　　OK，我举起双手投降，再跟她们吵下去也没有意思，除了让隔壁桌的男生听到我满身的缺点以外。

　　“对了，那个可儿的表弟呢？他的底细如何？”为了转移视线，我决定马上转换话题。
　　“什么我的表弟，我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儿马上反感地撇清关系，可儿跟她那个经常自以为自己的漂亮是高人一等的表妹关系不怎么样这个我知道，可是，没想到讨厌到连她的ex-boyfriend也遭殃。
　　“那个帅哥叫王楚豪，市实验中学的校草，去年高中篮球联赛的MVP，父亲是外交官，在西班牙驻守多年，他从小在那边长大，中学时代才回到中国，花了两年多就完全跟回我们的进度，还考上了我们学校的临床医学系，要知道我们学校临床医学系的收分是跟北大、清华一样高的哦，又聪明又帅运动又出色，还有异于常人的家世背景，简直就是无敌哦。”惠美再度陷入花痴中。
　　“那就是，他随时比我们还□□惯性地跳过惠美话语中的花痴部分，我就挑出我自以为比较‘突出’的部分说着。
　　“就跟我们同年，还是比你小一年啦。”惠美很不客气地反驳着。
　　“这样子更好，不用姐弟恋，就让熊熊的爱火燃烧着我们同龄的心吧。”肥婆兰一副如痴如醉的夸张表情，双手抱着自己满是肥肉的手幻想着。
　　“干柴烈火，小心艾滋。”一边用Iphone看新闻的可儿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捏一把冷汗的话，连我这个毒舌天后都不禁O了嘴，瞪大眼睛望着她，等待详细解答。
　　大家沉默了好几秒，等待可儿的进一步说明，可是她却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放下Iphone，开始优雅地收拾自己的饭盒。
　　“看着我干嘛，我就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在众人都还不肯收回视线的盯视下，她最后还是沉不住气说着。

　　“可儿，他曾经是你表妹的Ex，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惠美试探性地问着，可儿的脾气大家了解，一旦惹恼了她，大家就别想再从她口中探出任何一个字。
　　“你的线人没有告诉过你有关他的情史，哦，不，是性史吗？！要是他收不到消息，那么，线人费就不用给了。”可儿耸耸肩说着。

　　“Hi，表姐，这么巧。”突然，一把有点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让我与可儿都同时全身一震，因为我们都马上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就是那天一直说我‘很逗’还笑得很放肆的人家‘表弟’王楚豪，我与可儿相视一眼，都是一脸不情愿的姿态去转过头应付这‘很巧’的灾星。
　　话说学校的饭堂就那么3个，靠近生命科学院的就只有这个，吃饭时候遇上是应分的，根本不是巧，之前是因为他们大一去军训，不在这里用膳，所以没有遇到而已，想到这里，我不禁皱皱眉，对哦，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说，以后我们都很容易在这里见到他还有那个名叫叶一杰的王子大人？！
　　我转过头，终于看到那个依旧表情丰富又笑容过分灿烂的‘表弟’，而他的身后，正是那个没什么表情，却一直盯着我看的王子大人叶一杰。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直接又这么放肆地盯着看，我居然在一瞬间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与呼吸不顺畅，连心跳的节拍都乱了一下。
　　真是的，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每次都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是习惯性地这样看女生，还是只是针对我？！
　　我忍不住用眼尾的余光扫扫周围的女生，只见她们都陷入了半痴迷状态，可是，很显然，她们的神情没有迷惘，只有幻想。
　　我皱皱眉，想要中断这奇怪的对视，却视线又怎么都移不开他，上一次，我只是关注了他的脸，其它的没有注意看，这一次，我看到了他的身材与衣着，1.80左右的身高，有点偏瘦的身材，白色简约黑白图案T-shirt，依旧是洗白牛仔裤与名牌运动鞋，典型的低调奢华贵族学生打扮，有品位但不太俗，我只能说，外型好看，真的穿什么都特别好看，能穿出上流味道。

　　“Hi，原来你也在这里。”突然一张过分热情的笑脸挡在我与叶一杰视线交合点之前，眼睛很好奇地研究着我的脸。
　　“还记得我吗？！就是那天高数课坐在阿杰旁边那个，你好，我叫王楚豪，你可以叫我Tony，或是跟阿杰一样叫我阿豪。”我确信这人的白目程度跟我有一拼，完全无视我眼里的怪异思绪，他就一个劲地介绍自己与打着招呼，然后继续大放阙词，“原来你那么喜欢看漫画的，连吃饭都在看，难怪那么瘦。”
　　他的目光扫过台面上那堆被我挑出来的鸡皮与青瓜，然后又扫过我手上的漫画书。
　　“Hi，贺芯薇”我不太热情地打着招呼，希望这样子能暂时捂住他的嘴巴。

　　“你说什么？”突然，那张热情的笑脸上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王楚豪的双眼瞬间瞪大，用看侏罗纪化石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着我。
　　“我说hi啊。”我戒备地回瞪着他打量的目光，这人到底是还没适应中国社会，还是脑袋有问题，一下子就突然变脸。
　　“不是，我不是说这一句。”万楚豪原本惊讶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而且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的更大、更真亦更加暧昧。
　　“你刚才说。。。。。。你叫贺芯薇，对吧？”他像是在核对□□号码一样，惊喜地问着。
　　我皱皱眉，眼睛的视线不禁飘过他，寻找他身后那位一直沉默着的王子大人，希望得到一丝头绪，为何他对我这么普通的名字这么大反应，我以前不认识他吧，应该。
　　只见那位王子大人只是摆出一副很漠然的样子，冷眼地看着王楚豪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耍白痴，像是完全置身事外，但目光却又从没离开过。
　　最终，我敌不过王楚豪近距离的好奇注视，微微点头，虽然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贺芯薇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值得让人那么惊喜，但是，我的确是叫贺芯薇没错。

　　“Oh，原来是你，难怪。。。。。。”王楚豪没头没尾地说着一些根本没有人听得懂的话。
　　“走吧，困了，回去睡午觉。”这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着的王子大人突然打破沉默，露出一丝微微不悦的神色，淡淡地说着，而王楚豪马上识相地收起那玩味的眼神，后退半步，走回他的身边。
　　好！真好！一直不吭声，一吭声就是要不耐烦要离开，这个王子大人不但外型够王子，连脾气也很王子。
　　我有点不悦地撇开脸，真是的，以为样子长得帅就高人一等吗？！招呼也不打，自我介绍也没有，好像根本不屑跟我们这群花痴怪学姐当朋友一样，还嫌我们阻碍他睡午觉。
　　我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住自己想要开骂与动手的冲动，唇微微颤动一下，无声地念念有词咒骂着。
　　可是这个很细微的动作却换来了他的另一个注视，第一次，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还在无声咒骂着的嘴巴。

　　“对了，表姐，你叫可儿，对吧。”临行前王楚豪完全忽略可儿想要无视他的架势，依旧维持着西班牙风格的热情问着。
　　“我不是你表姐。”可儿冷冷地瞄了他一样，很不耐烦地说着。
　　“你不喜欢我叫你表姐的话，那以后，我叫你可儿罗。”王楚豪毫不在意可儿冷淡的回答，一边跟着叶一杰离开，一边当众嬉皮笑脸地说着。
　　可儿的脸瞬间结冰，我原本念念有词的嘴巴也不禁当场O住了，这个男人的白目功力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我也自愧不如，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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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的第二次相遇，饭堂、食物残渣与没有营养的漫画书，依旧是毫不浪漫的场景，有点让人不悦的结尾，却让我看清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们的轨迹绝对不是平衡线，最起码在接下来每一天的午饭甚至晚饭时间，我们都很可能会在这里‘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