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悄然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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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黎家老房子，黎爸黎妈已经早早出去了。黎爸是去年退休的，黎妈则是早几年就内退在家。刚退下来在家闲着时，黎妈还想发挥余热再去做份工作什么的。那时黎漫刚刚到N市工作，而黎渊还在读高中，正是钱紧的时候。黎漫不忍心老妈再去工作，咬牙硬挺着说是黎渊的学费由她负责。不过黎渊非常给家里人争气，大学考上了国内最好的一所建筑学校，让黎漫也骄傲万分。大学之后黎渊再没向家里和黎漫要过一分钱，甚至后来常常给家里寄钱补贴家用。
黎漫和闻艾则是刚刚醒来，最近她们都各自忙得很，难得这样松弛下来真希望就此一睡不醒。不过想到距离婚礼没剩下几天日子了，各自又都怀着心事一般睡的不踏实。
没多久，黎爸黎妈也一起回到家，手里还拎着好几大包的蔬菜水果什么的。闻艾被闻妈叫回去说是有事情，黎渊也一起跟着去了。临走前黎妈特意交代一声中午千万回来吃饭，俩人匆匆答应一声便离家了。
黎爸叫来程允川问他会不会象棋，程允川点点头。
“咱爷俩杀几盘？”黎爸一偏头看向放在茶几下的象棋。
“那您可得让着我点。”
黎漫刚在一旁看着他俩摆上棋盘便被黎妈扯着衣角拉进厨房。
“好男人就别错过了，还犹豫什么呢。”黎妈伸手扔过一小捆芹菜，跟女儿两个人边摘菜边交心。
“...我也不知道。”黎漫手上不停，眼睛却是透过厨房的窗户直直看相外面。窗外阳光明丽，一如巴斯小城的。
黎漫颇恍惚的望着窗外，却被黎妈一根芹菜杆抽到手上瞬间回过神来。
“就这个了，黎渊结婚的时候给我带来！”黎妈好似给黎漫下了最后通牒。说实话黎妈只是害怕如果这样的黎漫都要拒绝，那么以后她还怎么给她选择相亲的对象！
黎漫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黎妈，继续低下头摆弄着芹菜。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是曲臻。黎漫跟老妈说了一声便回到屋里去接电话。
电话里曲臻的声音不同寻常，明显的沙哑许多，似乎是大哭一场过的样子。黎漫担心地问她原因，曲臻只道是想念黎漫想要听听她的声音。黎漫来了火气非要曲臻说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曲臻却委屈的道一句“漫漫你不要逼我，等我想好了一定跟你说”。黎漫无奈点点头，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做一个倾听者，而倾听的却只有曲臻和自己的呼吸声。即便不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挂断电话，或者好朋友有的时候只是需要一种默默的支持的力量。
挂断电话，黎漫心里隐隐有失落，曲臻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黎漫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出房间，看到黎爸一脑门的汗。“爸你怎么热成这样？”
黎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伸手指着程允川：“这孩子不知道敬老啊！连杀我三局！”
伸过头看了看棋盘，就目前形式来说，此局黎爸将依然输的很惨。黎漫佯怒地一搭程允川肩膀：“干嘛把爸杀得这么惨？！”
程允川握棋子的手一顿，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黎漫，眼神里带着烫人的温度。
黎漫一愣，这种眼神绝对能把人融化，于是赶紧回忆着自己哪句话游走到程少爷的敏感地带了。
“干嘛把爸杀得这么惨”显而易见，黎漫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时，黎漫尴尬地抽回了手。“那个，我去帮妈，我去，我去帮我妈做饭去了。”
程允川扯着嘴角摇了摇头，继续和黎爸下棋。这一局老爷子惊天逆转，翻身仗打的那叫一个漂亮。
“不玩了，咱爷俩聊会天儿吧。”黎爸说着收起棋盘。什么叫见好就收黎爸了解的那叫一个通透。
黎妈和黎漫在厨房里边做边聊，一顿饭用了两三个小时才做好，不过倒也丰盛，而且全是D市特色菜。
菜刚上桌，黎渊就领着闻艾回来了，简直踩着饭点到家的。
黎爸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说是这回总算找着酒友了。黎漫偷偷扯了扯程允川衣角小声告诉他要小心黎爸，他是多年老酒鬼了，而且刚在这个家找到个酒友，一定不会放过他。加上棋局失利，恐怕老爷子会在酒桌上讨回面子。
程允川只点头笑了笑便转身回到餐桌上。
黎爸果然一个劲儿地灌酒，嘴上还不停说着什么酒品即使人品，酒桌上识人什么的，显然就是激将着让程允川喝。程允川倒是也不拒绝，陪着黎爸喝酒也陪着黎妈聊天，两不耽误。只有黎漫频频往他碗里夹些肉啊菜的，怎么着也不能空腹就喝酒。
喝酒这事黎渊和闻艾都躲的远远的，尤其黎渊连话都少说了。刚一张口就被老爸数落。生了两个孩子，居然各个都遗传黎妈酒精过敏。尤其一个男人，连酒都不会喝，怎么能成大事！一到这个时候，黎渊就一声不吭，老爷子这怕是要喝大！
一顿饭直吃到下午快3点钟，桌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黎爸和程允川还晃晃悠悠的留在桌前。
“小程啊，我看你行，行，不错......”黎爸夸出最有一句话，应声倒在了桌子上。黎妈无奈的看了一眼，叫来儿子帮着把他抬回屋里。“小程你没事吧？”黎妈关心地询问着程允川，看他也是两眼通红。
“没事，阿姨您去看看叔叔吧。”程允川摆摆手。
“好好，我去看看你叔叔，真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居然能把这老头子喝倒下！黎漫你好好照顾小程。”说着冲黎漫一使眼色自己便摇着头回房去了。
“要不去我房间躺一下？”黎漫说着站起身要扶程允川。可他却是先一步把手环上了黎漫的肩膀，而且似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一般。“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装死是吧？”黎漫其实有点生气，为什么一定要喝这么多，连句拒绝的话都没有。可见程允川不出声，还是心软了。“慢点，当心。”黎漫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别出声，咱们出去。”程允川把头歪向黎漫，嘴巴整好贴近她耳朵。
“都这样了，还竟想些有的没的。”黎漫以为程允川不怀好意，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胸前。
程允川干咳了两声，黎漫又觉得心疼。再怎么着也只是个醉酒的人，即便是有那种想法也干不出那事来了。黎漫后悔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耳边又传来程允川颇虚弱的声音：“去医院。”
“啊？”
“嘘。”程允川艰难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黎漫慌忙的点头带着程允川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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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程允川被送到急诊室，医生确诊为酒后胃出血。
把他放平躺在床位上，医生拿来拇指粗细的胃管，准备要先吸出胃内积血。
看着胃管通过嘴巴直直伸进程允川胃里而引起的他的不适，黎漫眼泪瞬间滑落，而且大颗大颗的愈发克制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只见他颤抖着用力，把黎漫的手也紧紧攥住。
医生为程允川灌注药物，由于出血量过大，还需要补充600ml血液。眼见着针头扎破皮肤穿进血管，血袋里的血开始一滴滴下落，瞬间染红了透明的塑料针管。黎漫突然开始眼花，直直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黎漫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而且恶心想吐，想要起身起抓住程允川的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姐你晕血？”医生回头看见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黎漫开口道：“晕血的话到外面等。”黎漫摇摇头，急促喘息着说了句没事。
黎漫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个晕血的毛病。想当初在学校跑四乘一百米接力时，曾经在递出接力棒的同时整个人由于惯性栽了出去，在塑胶跑道上滑出几米远。再站起身时，右腿从膝盖以下全是血迹，黎漫愣是自己走到医务室简单贴了块胶布就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四乘二百米了。
医生把程允川的血袋挂好，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时又拍了拍黎漫的肩膀：“最好打电话再叫个人来，病人需要加强护理，防止呕吐物吸入呼吸道引起肺炎或者窒息，看你这样自己都还要有人照顾，怎么能护理病人。”说着摇摇头离开。
黎漫摇晃着起身，想要靠近程允川。不想还是不稳，一屁股跌坐到程允川床边，差一点压在程允川吊着点滴的手背上。“对不起，对不起。”黎漫挫败感袭来，眼看着程允川虚弱的样子，自己却失去应该有的冷静，甚至还连简单的照顾病人都很难办到，眼泪又忍不住充满眼眶。
“过来。”程允川伸出没有插针管的手拍了拍另一边床位，“躺过来。”说着挪了挪位置。
“你不要动。”黎漫赶紧伸手按住程允川。
“那你过来。”程允川不忘借机要挟，只是声音极为虚弱。黎漫忍着眼泪点点头，绕过床脚慢慢挪到另一边。
黎漫半侧着身子轻轻躺在他身边，床位太小，她很怕挤到程允川。他倒是伸出灵活的那只手把黎漫又向床里拢了拢：“躺平，闭上眼睛。”程允川知道晕血的人急需平躺休息。说着又把手捂上黎漫的眼睛，“你现在需要休息。”
黎漫颤抖着睫毛闭上双眼，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溢出。程允川拿开手掌，侧头对上黎漫的耳蜗，微抬下巴，吻去滑落至耳边的泪水。黎漫身上一抖，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颤栗传至周身。刚想要睁开双眼，却被耳边微弱的一声“别睁眼”制止。出奇听话的，黎漫没有睁开眼睛。
程允川转身平躺，伸手握紧黎漫的手，十指交握间，默默传递出着让黎漫平静的暖流。黎漫想，就这样躺着，哪怕地老天荒她也不怕！黎漫反手握紧了他的，紧紧的，带着这种温暖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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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黎漫悠悠转醒醒来。
然而，枕边已空，手中已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悄然不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