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苍白的鸡蛋

19、娜飞恋

　　李娜和胡叶飞在办公室接受洗礼。娜飞恋被发现了！
　　年级教导主任刘正湘，人称湘哥，最近的主打工作就是抓早恋，每天在广播里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喊着“抓住一个，开除一双”，李娜和胡叶飞这对小情侣刚好撞枪口上了。当然湘哥的口号只是吓吓人罢了，不可能真为早恋就开除人家，顶多也就是把人叫到他办公室里教育教育。王小黎听曾经被抓进湘哥办公室的同学戏说，湘哥教导我们：不是所有的早恋都能像他和他老婆一样，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没有结果的早恋伤人伤己，一定要杜绝。王小黎心想，湘哥议论文一定写得不好吧。
　　娜飞恋的泄露归罪于那绵绵不绝的短信。多少家长查短信，多少早恋被打击。胡叶飞的妈妈发现奸情后，果断闹到学校来。找到赵老师指着李娜愤愤不平，你们要么分手，要么你转学，不要影响我们胡叶飞学习。面对狠话赵老师也是无奈，虽说胡叶飞是班上的学生榜样，但娜飞恋是赵老师纵容的。胡叶飞向来早熟，赵老师对他有点亦师亦友的感觉。当初胡叶飞轰轰烈烈的追李娜时，赵老师曾找他谈过话。胡叶飞没有隐瞒，心里的犹豫，想要尝试的冲动，这些都开诚布公的谈过。那次谈话，就像朋友间的倾吐。
　　可能是认为胡叶飞是懂事的，或许这些对他而言不算早恋吧，赵老师最后说“我知道现在异性对你们会有种吸引力，这种年纪的爱恋总是会很美好，既然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我只希望你的决定对自己负责，对李娜也是负责任的”
　　在李娜的妈妈面前，赵老师只能安抚，不能许诺一定要惩罚李娜。赵老师说了很多李娜的好话，胡妈妈终于是骂骂咧咧的走了，临走还不忘瞥李娜一眼。
　　胡叶飞和李娜随后走出办公室，“对不起”胡叶飞抓住走在前的李娜的手。
　　李娜微滞，抬头咧嘴笑“哈，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受不了李娜故作无所谓的笑，胡叶飞话语中带着压抑的怒气。气自己没用，也气李娜的坚强。
　　“本来就没什么的，又不是真的要转学”李娜反握住胡叶飞的手，紧了紧自己的手。
　　胡叶飞感受到李娜的安慰，愈加的难受“我会处理我妈那边的，你不要担心”
　　看着胡叶飞低垂的眸，紧皱的眉，李娜豁然的笑了，走近伸手轻轻抱住胡叶飞“我真的无所谓”
　　感觉到李娜的头在自己的肩窝蹭了蹭，胡叶飞抱紧李娜，低声道“对不起”。抱了一会儿，李娜推开胡叶飞，笑望着他“我们这样像不像受封建家庭迫害的苦情侣？好苦情戏吧？”
　　多好的气氛啊，就这样被她破坏了，胡叶飞好笑又无奈，轻轻的吐出三个字“老猪婆！”
　　胡叶飞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妈妈，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罢休。
　　晚饭的时候，胡叶飞一直在找一个时机，终于“妈，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胡妈妈冷哼一声“到影响到学习的时候就晚了”
　　“这么久了，我成绩不是一直挺好的嘛？”
　　“那是底子好”为加强说服力，胡妈妈转而语重心长的说“你们现在恋爱是不会有结果的，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要去做”
　　“你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刘叔叔和他妻子还不是初中同学，没有做过怎么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你是说楼上的刘叔叔？”显然做了邻居这么久胡妈妈不知道刘正湘居然还有这么个事儿，讶异片刻“不管怎么样，你这就是早恋，就是不会有好结果”
　　胡叶飞和胡妈妈有点说不通讲不明，有点急了，语调稍高“我不管会不会有好结果，总之你不要再管我们两的事，不要再找她麻烦！”说完胡叶飞怒瞪着胡妈妈，胡妈妈却不语，胡叶飞便重重的摔下碗筷回房间。在父母面前，我们永远是小孩子吧。
　　胡叶飞没料到自己的反抗反而加强了母亲反对的决心。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赵老师在第二天接到胡叶飞爸爸的电话。胡爸爸是学校里的领导，这一点赵老师本来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他会以此施压。李娜被停课两天，以此为戒——这可能是刘正湘着重抓早恋以来最严重的惩罚吧。
　　放学后，王小黎陪着李娜回家，胡叶飞跟在后面。王小黎想安慰李娜，却害怕反而害她更伤心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上找不到话说。李娜却突然提起“听说姜樊和何亚青在一起了？”
　　像是被释放一样，总算是有话题了，王小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是夸张的惊讶“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他们两就打算暧昧一辈子的呢。”
　　“也不确切，就是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一起逛街”
　　“那也不一定就是在一起了啊”
　　李娜笑着点点头，王小黎顺口就问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李娜好笑的盯着忐忑不已的王小黎。
　　“我就知道老猪婆最强悍了，胡子他妈就是个屁”王小黎说完还回头狠狠瞪了胡叶飞一眼。
　　“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李娜长叹一口气。李娜怎么会不怨呢，为什么偏偏是胡叶飞，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要考虑结局，为什么要时刻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有时候未雨绸缪真是最累人的态度。
　　像是挣扎了许久，胡叶飞跨步上前，扯着李娜。李娜惊愕的回头，等待她的却是“我们还是分手吧！”
　　王小黎明显感觉李娜身子一颤。李娜不说话，瞪大一双眼盯着胡叶飞，仿佛听到多不可思议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王小黎忍不住指责胡叶飞。
　　“对不起，我妈……”胡叶飞想解释。
　　“好啊”李娜突然出声，“分就分呗”
　　李娜倔强的笑让胡叶飞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
　　李娜抓紧王小黎的手，疾步向前。直到觉得应该离胡叶飞很远了，才缓下脚步。王小黎懦懦的开口“你没事吧？”
　　“你已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了”李娜笑着说，“他应该不在了吧？”小心翼翼的回头，他果然没有跟来了。失望吗？应该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