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锁姻缘(修改版)》纭纾宁

68、难得有情郎

　　魏公公的出现让沉默中的我们俱都是一惊，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这边出事儿了。九爷略略沉吟，然后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情，还劳烦公公跑一趟。见了故人，本是要让阿玛去看看的。走吧！”
　　说完，他有前面就随着魏公公走了。我和云湘对视一眼，也只得在后面跟着同往。依旧回来到茶楼，气氛已与我出去前完全不同了。皇上面沉似水的坐在主桌前，一旁陪坐的只有曹老夫人李氏，众人都站在一旁，其中还包括刚刚到的扬州知府。
　　我们上楼来行了礼，然后都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开口。皇上似是没看到我们一样，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拿了起茶杯，微微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云湘，然后问道：“这女子很面善啊！”
　　“阿玛，这……”九爷也跪在地上想开口解说。
　　“啪！”皇上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那声音直敲到了众人的心里，整个雅间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的到了。
　　“我没问你！”皇上沉的着脸，低声说，“你说！”
　　“是……”觉出皇上将目光投向我，我低着头应了一声。可是究竟该如何解说此事，我心中却一时根本没有主意。
　　这时一旁跪着的云湘抢先开了口，说：“这位老爷，还是我来说吧！民妇当年被人谋害，多次险遭毒手，幸得恩人出手相救才能流落此方苟活于世。如今见到老爷来自京城甚感亲切。民妇父母俱不在身旁，此生恐也不能见了。就请老爷代受大礼，以慰民妇思乡之情。”
　　云湘说完便向皇上行了肃拜大礼。她说的话虽然含糊但皇上定是能听明白的，只是不知皇上心中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我跪在一旁，心中紧张万分。可没想到皇上开口问的话却有些出人意料。
　　“看你的眉目有些像当年我身边的一个人，袁静湘！”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皇上提起华嫔的闺名，以至于听着都有些陌生。
　　“一奶同胞！”云湘听到皇上提起华嫔，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我记起来了！”皇上的话说的平静，看不出心思，“现在过的如何？”
　　“民妇改了名字，改姓默。”
　　“默？”
　　“是，沉默的默。前尘不可追，不如此生沉默。”云湘面上毫无俱色，了了几句已向皇上说出了心意。
　　“嗯！很好！往事已矣！人还是要珍惜眼前。”皇上听了她的话似是很满意，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我在一旁揣测着皇上的心思，看来只要云湘能待守此地，皇上似并不想为难她。想到这里，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不再深究，以后我们便可以私下里照料她。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喧闹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我刚回过头，就见两个守在楼口的侍卫被人打倒在地上。此次随行的侍卫都是皇上的亲卫，自幼苦练布库，外家功夫都是了得的。可如今被人打倒在地却连起身都难了。难道是有人要行刺？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皇上面前。好在那人并不想再伤人，只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云湘面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云湘拉了起来，挡在了自已的身后。
　　“这位老爷，我家娘子不知为何冒犯尊驾，被带到此间问话？”那人一眼便看到坐在主位的皇上，越过挡在前面的我向皇上抱拳行礼。
　　我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男子。只见他面貌端正，目光炯炯有神。虽身着长衫，可从厚实的臂膀和挺拔身材不难看出，是有多年功底的。这就是当年劫走云湘的人？我虽心上觉的他与云湘也还相配，可一想到当年他不齿的行径，就不免怒从心生，看着他的目光也十分的不客气。
　　他不知我为何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只当我与云湘为难，便又上前一步将云湘挡离了我的视线。
　　“当家的。”云湘自是知道这茶楼上的人皆身份贵重，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他。
　　与此同时，我也觉身后有人轻声说：“袁丫头，不用挡了。”
　　我这才觉出自已挡在皇上面前十分的失礼，急忙撤身退到一旁。侧目看去却发现皇上正看着我，似乎我刚才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十分的欣慰。
　　“别怕！”那人低声对云湘说了一句，然后又转向了皇上，“看老爷的样子定是做大生意的。自是不会与妇人一般见识，我家娘子若有冒犯，自有我来承担。”
　　那人说的不卑不亢，似是根本不把上坐那位看来尊贵的老爷当回事儿。
　　“大胆！”一旁的扬州知府怕皇上怪他守卫不利，此时跳出来喝道。
　　不想皇上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摆摆手让那知府退下去。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都由你承担？”
　　“不，老爷！奴婢的事，他一慨不知！还请老爷开恩！”站在他身后的云湘急走两步，跪到皇上面前，一反刚才的淡定自若，焦急的请求着。
　　那人见云湘如此失态，有些吃惊。想要将她拉起来，却不想反被云湘一把拉住。云湘一边拉着他，一边说：“这是京中来的老爷，跪下，快！”
　　“老爷？默儿，这是……”那人被云湘的举动弄得有些不明白。
　　“快跪下！”云湘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一脸正色的又对他说了一次。那人这才明白事态严重，复又转过头来看向皇上，似是在揣测皇上的身份。
　　皇上素是喜欢有情有义之人，又见他长的一表人材，当下上人见喜，对他失礼也并不怪罪。反而带着些笑意的说：“我告诉你为什么要跪。这丫头是从我家走失的，身份暂先不提，只说我这个年纪还受不起你这一拜吗？”
　　那人听了这话也觉有理，于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又抱了抱拳，道：“既然是我家娘子的旧主家，那跪一跪也是应该的。在下杨义云，见过老爷。”
　　“嗯！都起来吧！”看得出皇上对此人颇有几分欣赏，见他跪下微微笑了笑。
　　“老爷在京中必定身份贵重，看来此番是来这里私访的了。”那杨义云为人直爽，说话到也不转弯子。
　　皇上听了他的话，微笑不语。一旁的众人都觉出皇上愿意与他闲话，所以也都不敢插嘴。
　　“何以见得？”皇上端起魏公公刚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才又说。
　　那杨义云也不客气，不但自己站起身还拉起了跪在一旁的云湘。伸手指了指皇上身后，才又接着说：“若不是京中的大人，尊为扬州知府又怎能只是站在一边小心陪侍呢？”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嗯！心到还细，想来也不是个粗鄙的人。如今以什么为生？”
　　“开了家小镖局，押送些上京的货物。”
　　“一家小镖局！不过糊口而已，你觉得你配的上她吗？”皇上刚刚还和言悦色，可问到这里时却陡然严肃起来。
　　杨义云似早就知道皇上会有些一问，坦然的说：“配的上！”
　　“哼！你知道我身份不低，我家的丫头自是也比普通的民女要尊贵。你凭什么敢说你配的上她？”皇上似是有心要为难他，又接着问了一句。一旁的云湘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向杨义云身边凑了凑，像是十分忧心的样子。我冷眼看去，想来这些年那人待她着实的不差，她对他也有了些心意。难怪刚刚她总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被抢了去却又喜欢上抢她的人，这样的心绪到真是难以言表了。
　　“那尊驾认为怎样才能配的上呢？我是不能给她豪富的生活，可是我心里有她，也认定了她是我的女人！老爷的侍卫都是身手了得，一两个我不在话下，可若再多我必是敌不过的。我没有帮手，只有一个人一条命，但若是为了她，拼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不知老爷觉的这样，算不算能配的上？”杨义云挺直腰杆，慷慨直言。几句话说的云湘红了眼圈。此次跟出的曹家的女眷也不在少数，如今听到杨义云的话俱都看着云湘，一时间到似有些羡慕了。

　　这番话说的我心上感慨又欢喜，看来云湘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得此有情郎，可真好过嫁在京中要不断的争宠夺势了。心上如此想，脸上便带出了欣悦，只顾着看他们就连皇上看我都没注意。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吓的忙低下头。
　　皇上见我如此，并没说什么，复又转向了他们。略带着笑意说：“小伙子，若真像你说的，那这丫头跟了你到也不算委屈。不如我就成全了你们，替你们做个媒证吧！”
　　云湘方才还在忧心，如今听皇上如此说，又惊又喜，忙拉了杨义云跪下谢恩。毕竟这在京中都是少有的荣宠。
　　这一谢皇上似更高兴起来，又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再送你个嫁妆，以后这扬州治下上进的货物就都由你们镖局押送吧。”
　　说完皇上略招了招手，身后的扬州知府会意马上上前一步，躬身立于皇上身侧。
　　“你就做个举荐人，回去后就写了折子送到户部吧！”
　　“是！”知府马上跪下领旨。
　　“行了，在这里耽搁的时候也不少了。咱们去别处逛逛吧！不过，今天到也做了件美事，成全了一对佳偶！”皇上说完引来一片的附和赞美之声。众人的赞美之词，让皇上心情大悦，笑着起身随着众人一道下楼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说要更，可是有事儿耽误了，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