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意难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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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日还算安稳，只听说外面立八阿哥为太子的呼声甚高。但皇上却好像并不乐见如此，训斥众人言辞也日渐激烈。而四爷府上到很平静，四爷每日除公务外便闭门谢客，就连这府中的女眷们都鲜少出去走到了。就这样又过了半月，来觉已经是深冬时节了。
这一日清晨，我只觉心思乱慌久久不能平复，偏巧又失手打了茶怀，便更觉不安起来。
用过早膳，我照例陪着姐姐到福晋房请安。刚进院，便见冬银笑着迎了出来。冬银便是那日迎我进府的丫头，平日里到各房中传话送东西也都是她所以最为熟识。
“今儿人来的齐，刚才福晋还说就差您二位了，可巧就到了。”只听她一边笑着说一边把我们引进西边的耳房。
刚一进屋只觉香气扑面，再仔细看果然是齐齐的坐了一屋子。待见过礼后，姐姐便坐在了李氏的下手，而我则被安排在了福晋的下手。
一屋子的女人说的不外乎是些索碎闲话，我一般都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听着。说着说着，不知是谁把话题扯到了丫头身上，先夸了福晋房里的冬银，又说了爷房中的丫头。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得竟提起了我的红绡。
我正在神游之中，听到红绡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只听到宋氏正在夸讲她，道：“要说这丫头，还是袁姑娘屋里的红绡拔尖。模样自是一等一的，说话谈吐的大方劲儿更是别的丫头没法比的。”
此言一出满屋子没有不附合的，就连那拉福晋都笑着点头。
“不知红绡今年多大了？”宋氏似是无意的问道。
“十五了。”
宋氏听了，抿着嘴笑了起来。众人不解她何意，都只是看着她。她笑着开口道：“我刚想起一件喜事，说给福晋听听，福晋定是高兴。前儿伊嬷嬷还私下给我说想求袁姑娘将红绡许给她做儿媳妇！您看这俩儿人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听说伊嬷嬷的儿子刚十八，那红绡十五可不是正好儿的一对儿。”一旁李氏听了也笑着开口道，“近来都沉闷的很，有个喜事也好热闹一下。”
众人见宋氏李氏都这么说，也都附和起来。年氏不过撇嘴一笑照例不开口，到是耿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平。
我实没想到这件事会指到红绡头上，不觉一怔。但随及便明白了，她们定是不愿将自己的丫头给伊嬷嬷，可又怕得罪了福晋，所以便想到了我。于是也不言语，只是看向那拉福晋。可福晋只是笑着听众人说话，一时到看不出心思如何。
那宋氏见大家都附和，便笑着看向我说：“想来袁姑娘不会不同意。虽说伊嬷嬷是府中的奴才，可我们这样府中的奴才比平常人家的老爷太太还要尊贵，况且她在外面也是有房产的，嫁过去便是少奶奶。袁姑娘和红绡主仆一场，定是不会拦着的。”
听她的口气，横坚是想逼我当场点头了，将此事说定。那伊嬷嬷是福晋的陪房，她料想我不会为了个丫头给福晋没脸。
我为难的看向姐姐，却见姐姐只是低头弄着茶怀，平静的脸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我见她那样，心中暗叹了一声。唉！我们姐妹间终不过就如此啊！
她们见我不语，便开口相劝。想是看我袁家势微，所以我虽是客，但得罪了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姐姐是摆明了不想掺和此事。我越想越恼，平日诸般小心竟还欺我如斯。想到这里，我反而笑了起来，看着众人并不急着开口。信手拿起一块果子慢慢的吃了才开口道：“宋姐姐说的有理，按理说我这做主子的是不该拦了红绡的好归宿。可也是这红绡福薄，这丫头早早被我娘许了人，若我私自另聘，恐为不孝啊!况且冰宁客居在此，这事儿若传讲出去，不说是您替红绡着想，到只说是咱们府中无人了，奴才竟然聘了外面的姑娘。这于福晋脸上也不好看呐！”
宋氏没想到我会一口回绝，略带得意的脸上顿得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及又笑了起来，说：“那既然红绡有了人家，绿意也差不多到岁数了吧！”
“哦？”我轻一挑眉，满脸带笑的直问道：“难为宋姐姐把我院里的丫头记得这么周全。只是不知伊嬷嬷是看上了我房中的红绡了？还是看上了我全院的丫头？”
宋氏被我抢白的怔了一下，讪讪的开口道：“看来袁姑娘是舍不得给了。可我们也是好意，这本来就是件喜事。你说是不是，袁妹妹。”
姐姐对宋氏一笑，然后转过头来对那拉福晋说：“姐姐们都觉得好，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姐姐话说的柔顺，可却依旧没有半点要帮我的意思。我听了便转头看向姐姐，发现她说完后又依旧同刚才一样低头坐在那里，只是脸上的微笑中竟带着一丝快意。在座诸位听了姐姐的话，心里更明白了，便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等我开口。
看她的样子，不觉让我心中一寒，这京城中果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想到这里，一股愤然之情由心而生。
“福晋们是好意，冰宁哪会这么不知好劣。”我抬头看向四周又接着说道：“其实要娶我这两个丫头到也容易，又何必让福晋们费心。”
又是宋氏沉不住气接口来问：“哦？那姑娘到是说说看要如何呢？”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让伊嬷嬷到我府上去跟我爹求亲，这两个丫头是我的陪嫁，只要把我娶过门她们自然跟着过去。”
“这……”宋氏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无言，脸色也难看起来。
“好了，姐妹们说笑都别当真了。”那拉氏终于开了口，“袁姑娘，刚才宋妹妹逗你呢！可别往心里去啊！”
我笑看着她刚要开口，却见帘子一挑，冬银有些慌张的进来伏在那拉氏耳边轻语了几句。
那拉氏脸色一变，急忙让大家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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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四下无人之时，红绡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姑娘，今儿咱们恐怕是得罪了福晋。”红绡伏在我腿边，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我坐在那里沉思不语。今天的事儿来的奇怪，我先前以为她们不过是想用红绡来保住自己的人，可是再细想想先不说那伊嬷嬷没怎么见过红绡，就是的真看上了她，没人指使也断不敢来要客人的丫头。再有便是那宋氏，就真的不知深浅到如此？这事儿，怕是还有人在后指点，看来以后还要多多提防了。
“别怕，我不会把你许给一个傻子。”我话虽说的坚决，但却不自觉的有些抖， “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别人肆意糟蹋你们。”
红绡见我神情毅然寻求依靠似的又向我身边缩了缩，阳光穿过窗照进屋来映着我们的影子，越显得单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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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我打发了红绡出去，自己独坐窗前思虑。可没想到午膳刚过，那拉福晋屋中便急急的请我过去。我心中一惊，难道伊嬷嬷的事儿还没完不成？于是强打起精神来跟着来人到了福晋房里。只见福晋还穿着熏貂礼服，显然是刚从宫里回来。
见我进屋来，便急急的对我说：“袁姑娘，出事了！十四爷让皇上打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不觉身子晃了一下。
那拉福晋见我如此反应，宽慰似的说：“姑娘别急，我刚到德妃娘娘宫中探望了，听太医说并没伤着筋骨。只是这十四爷也是够倔的，不但不服软，自挨打时到现在就没出过一声呢!娘娘怕他闷在心中闷出病来，让我去开解开解。这会儿，人可能已经送回府了。我寻思着十四爷那脾气，姑娘去解劝解劝或许还能听些。所以，劳烦姑娘跟我走一趟。”
我想到十四爷那性子，心上受的打击恐怕更胜于身上。于是，并未迟疑便点头答应同往。
到了他府中，只觉满府上下愁云惨淡。完颜福晋并两位侧福晋都哭得两眼通红花容失色，见那拉氏到了都迎了出来。
“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十四爷可好些了？”那拉福晋拉着完颜氏的手轻声安慰道。
完颜氏只是摇头，一边抽泣一边说：“爷还是不说话，也不肯吃药。”
“我看这老十四也太倔了，难怪皇上生气。”那拉氏一副长嫂的样子，边说边扶了完颜氏向里走。一旁的两位侧福晋只是静静的看了我片刻，都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跟了进去。
待我走进客厅，那拉氏早已经坐定了。见我进来才又开口对完颜氏说：“娘娘不放心，让我们来看看十四爷。”
那完颜氏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着闪过无数的情绪但最后都归于平静。只听她用略带恳求的声音说：“有劳姑娘去劝劝爷，也许姑娘的话爷还听些。”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投于我处。我只当作没看到，强做淡定的福了福身，便跟着下人离开客厅到了十四爷现在休养的外书房暖阁。
进了暖阁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再向里走见十四只着中衣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此时正看着一个地方出神。
待我走到床前他才回过神儿来，见是我慌忙向上拉被子，不想又碰疼到了伤口，疼得直皱眉可当着我的面却又强忍着。
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初进屋时的心酸皆然全无，不由得还笑出声来。
他见我笑起来更是不好意思，直骂我身后的奴才：“狗奴才，怎么不先回一声。”
谁知那下人听他开了口到一脸欢喜的样子，脸上带着笑的退了出去。
我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他却还觉得远，用手拍拍床边让我坐过去。我摇摇头，他急了便要伸手来拉我。我怕他移动再碰了伤口，便随手拿了个垫子，坐在了他床下的脚塌上。
他见我坐的近了，便一把拉过我的手来枕在脸下才轻轻地说：“她们把你也叫来了。”
“嗯！”我轻轻应了声。
“冰宁！”他叫一声。
“嗯？”我又应了一声，却见他只是枕着我的手出神并不再说话了。
我见他不说话便想要将手抽出来，谁知被他用力压住，“别动，就一会儿，再让我枕一会儿。”
听他语气黯淡，我心软了，便放松了手臂静静的让他枕着。就这么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着头闷闷的说：“冰宁，今天皇阿玛抽刀要杀我。我长这么大皇阿玛从没跟我说过重话，可他今天要杀我。我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这么对八哥，费了他的爵位还将他幽在府中。”
“疼吗？”我听了他的话只是轻轻问道。
“疼！比不上心疼！”
我听他语气中满是委屈之情又见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不觉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他抬起头，看我满脸是泪的样子竟笑了起来。然后，张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拳给我看，里面竟是他过生日时我送他的荷包，已经破烂不堪，显然是他在挨打时一直咬着它。
“我刚才还在想，若你知道我挨了打不知会不会伤心，现在看你竟为我掉眼泪，到也让我觉得这打没白挨。”他说话时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我听了气恼起来，猛得抽回了手，气呼呼的说：“看来真是打轻了，真该再打你二十杖才是。”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到哈哈大笑起来，“够味！这样安慰人的话，爷喜欢!”
我听了更是生气就要起身离开。他却死死的拉着不让走，我无法只得又坐下。
“别走，再陪我坐一会儿。”他低声的求着我。
我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床边上，就任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许久许久。
直到外面的嬷嬷低声说道：“爷，好歹把药吃了，要是有个好歹奴才们可担不起啊！”
我这才起身对他说：“我得走了，你福晋……她在外面揪着心呢！”
他听了点点头也没再留我，只是看着我向外走。
待我到门口时候，只听十四在身后又叫了一声，“冰宁！”
“嗯？”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只见他趴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却没再说什么。
“我走了！”我轻轻说了一声，转身开了门。
谁知刚打开门，门外的架势让我下意识退了一步。外面宫里的那拉嬷嬷为首的四个嬷嬷，四个贴身小厮，还有两个有些年纪的大夫并几个福晋派来听信的丫头们此时都满脸期盼的堆在门口看着我。
我被他们惊的略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进去看看十四爷吧。”。
那拉嬷嬷忙安排众人看护送药给福晋们送信，待都安排好了才客气的笑着对我说：“有劳姑娘了，我让人送姑娘回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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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下人引着一路回到了花厅，却发现八福晋和九福晋也过府来看望了，花厅里坐满了人。
八福晋虽面带憔悴却依旧明艳动人，正满脸傲倨的盯着我。
我不过一笑，全作不见，到了众福晋面前轻轻福身施礼。
十四福晋因十四爷的事，此刻看着我的神情感激中又微露出藏不住的复杂。但她到底是主人，见我行了礼便笑着要开口。
没想到却让八福晋抢了先，“我说十四弟妹，你的性子也太软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啊!我最看不惯那些汉人的狐媚子，迷得爷们都不知南北，你这个福晋到成了可有可无的了。”
好在十四福晋到是真心不想为难我，听了八福晋的话就只是笑笑并没有跟着开口。
这时九福晋也跟着开口道：“可不是，十四爷是有点儿离谱了，弟妹也该劝劝才是，省得让那些不知深浅的人白得意了去。”
十四福晋听了她的话，才温婉的开口道，“看九嫂说的，我们爷的性子你们都是知道的，认准了的事儿哪里肯听人劝啊！好在袁姑娘人是极好的，和我也投缘。”
这时四福晋开了口：“看你们只顾了说话，人家袁姑娘还站着呢！来！坐在我身边吧！”
我站在厅中听她们一来一往，不知为何心里到觉有趣。这会儿见四福晋招呼才坐了过去。谁知刚刚整衣坐定，就发现九福晋恨恨的目光。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挂在身上的琥珀吊坠露了出来。
“这琥珀原来在袁姑娘这里啊……袁姑娘好手段啊！这么难得的物件都能让十四爷从我们爷那要来送给你！”九福晋紧抿着唇，盯着我的眼神几乎飞出刀来。
我听了她的话，突然想起这琥珀是从九爷那里得到的，想是这位福晋一心想要而没得到。可此时为了这么个小物件又将气撒到了我头上，却让我有些不快。
“啪！”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一脸不信地对九福晋说：“真的吗？这琥珀真如福晋说的那么难得啊！冰宁原只当是个寻常物呢！既然如此珍贵，那冰宁可不敢带了！不如还给九福晋吧！”
说完我一抽丝绦将吊坠取了下来，伸手递了过去。
这九福晋没想到我会如此，当时愣在那里。
我心中暗笑，此时的情形到有趣的很呢。那九福晋的脸色难看，双手用力绞着手帕窘在那里。十四福晋依然温温婉婉坐在那里。四福晋照例是不开口的，此时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们笑。到是坐在一旁的八福晋眼中闪过那一丝狭促，让我有点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意难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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