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之冠 玫瑰之战》幽寞

7、来到伦敦的吾王

　　当奥墨尔公爵找到国王时，他正准备出发回伦敦。
　　“陛下为何急着回去？我以为您会再游玩几天，难得离开了喧闹的伦敦，来到这风景优美之地。”
　　“马奇伯爵送来了紧急公文，爱尔兰的暴民又在蠢蠢欲动。不过先不提这个，我们需要回去伦敦，既然我亲爱的约翰王叔需要休息，那么我也只好要尽国王的职责，忙碌起来了。”理查“无奈”地说道。
　　“当然！”奥墨尔公爵笑道，“您是国王！”
　　“对了，亲爱的爱德华，你把高傲的亨利送到什么地方？”
　　奥墨尔公爵很随意地回答：“我把高傲的亨利——要是陛下喜欢这样叫他的话——送上了最近的一条大路，就和他分手了。”
　　理查笑吟吟地看着他：“告诉我，你们流了多少临别的眼泪？”
　　奥墨尔公爵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实话，我是流不出什么眼泪来的；只有向我们迎面狂吹的东北风，偶或刺激我们的眼膜，逼出一两滴无心之泪，点缀我们漠然的离别。”
　　“那么他说了什么？”
　　“他向我说‘再会’。我因为不愿让我的舌头亵渎了这两个字眼，故意装出悲不自胜，仿佛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回避了我的答复。嘿，要是‘再会’这两个字有延长时间的魔力，可以增加他放逐的年限，那么我一定不会吝惜向他说千百声的‘再会’；可是既然它没有这样的力量，我也不愿为他浪费我的唇舌。”
　　理查轻轻叹了口气，说：“他是我们有着同一血脉的兄弟，也曾经和我们一起参加欢宴，可是当他放逐的生涯终结的时候，我们这一位亲人究竟能不能回来重见他的朋友，还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他冷笑着时候，“我看到他过向平民怎样殷勤献媚，用谦卑而亲昵的礼貌竭力博取他们的欢心；他会向下贱的奴隶浪费他的敬礼，用诡诈的微笑和一副身处厄境毫无怨言的神气取悦穷苦的工匠，简直像要把他们思慕之情一起带走。他会向一个叫卖牡蛎的女郎脱帽；两个运酒的车夫向他说了一声上帝保佑他，他就向他们弯腰答礼，说，‘谢谢，我的同胞，我的亲爱的朋友们’，好像我的英格兰已经操在他的手里，他是我的臣民所仰望的未来的君王一样。”
　　奥墨尔公爵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国王，如果之前的决斗没有中止，那么事情会是另一个样子，不过算了，“国王永远是对的”，这可是高傲的亨利波林布洛克带给他的教训。他开口转移了话题：“陛下要怎么处理那个男孩。”
　　“就让他留在我身边。”理查笑道，“作为兰卡斯特家的一员，那个小家伙可比我们的约翰王叔可爱的多了。”

　　哈尔在帐篷的阴影中梳理着墨丘利光滑的皮毛，沉默不语。

　　……

　　国王的队伍一路南行，到达伦敦郊外是已经是第二天了。前方的路边站着一队人马，正是来迎接国王的。
　　领头的是一位气质高贵的骑士，英俊挺拔，恍惚间，哈尔觉得他似乎再次看到了父亲。
　　“这是马奇伯爵罗杰墨蒂默，我的表弟。”理查为他介绍说，“也是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如果我死了，他就是国王。”
　　“陛下！请不要如此轻言死亡。”罗杰墨蒂默吻着理查的手，轻轻地说，“没有您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罗杰。”理查抚着他的面孔，说道，“好了，现在告诉我，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可是爱尔兰……”
　　“不要去管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今晚要开开心心地玩一场。”理查满不在乎地说道。
　　“如你所愿。”罗杰墨蒂默欠了欠身，跟随在理查身旁。
　　看到一旁的哈尔，他温暖的琥珀色眼睛中却是流露出了真切的同情之意，低声对他说：“请不必担心你父亲。亨利交游广泛，我们几年前去往圣地的同时曾经去拜访过欧洲的各位君王，在每一个国家他都会交到朋友，在每一座宫殿他都是众人的焦点，每一位贵族都会称赞他的翩翩风度。出去走走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坏事，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罢了。”
　　“多谢，伯爵！”哈尔好奇地问道，“你们一起去过圣地？”
　　“可惜我们并没有真正看到耶路撒冷的城墙，那些异教徒已经完全占领了东方的土地。”
　　“那么你们是否路过了帕拉蒂尼？”哈尔急切地问道。
　　“莱茵的帕拉蒂尼吗？”罗杰墨蒂默微笑着说，“我记得亨利曾经与德国国王定下过一桩婚事，将他的女儿嫁给国王的儿子，年轻的路易伯爵。”
　　“那是我的姐姐布兰奇。”哈尔郁闷地说，“为什么是那么远的地方？”
　　“并不算很远。”罗杰墨蒂默说，“我的母亲是在安特卫普长大的。你再长大一些的话，最好出去游历一番，看一看欧洲大陆的风土人情。”

　　这时队伍已经进了城，伦敦的市民们挤在路边，欢呼着“国王万岁！”“理查陛下万岁！”
　　理查微笑着挥手，这引起了新一轮的欢呼。
　　哈尔四下看着，伦敦比兰卡斯特大很多，也要热闹很多。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人。
　　半路上，约翰冈特来向理查告别，声称自己年老体弱，需要回家休息，理查自然答应。
　　哈尔原本想要和祖父一起走，却被理查留了下来。
　　又走了一会，前方波光粼粼，正是泰晤士河。河上架着一座古怪的桥梁。
　　宏伟的石桥上挤了好几层各种各样的建筑，甚至还可以看到一座教堂的尖顶，简直就是一座小城。而且哈尔敢发誓，那座桥上的居民比兰卡斯特城还要多。
　　然后他才注意到，在桥头钉着几颗头颅。最古老的那一颗已经变成了白骨，比较新鲜的两颗似乎还可以依稀辨别出面目。
　　“这是个不错的传统，可以提醒那些叛逆，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奥墨尔公爵愉快地介绍着这个可怕的景点，“最上面的那一颗是威廉华莱士的，那个苏格兰人。然后是瓦特泰勒，无法无天的暴民……最下面的是阿伦德尔和沃里克……”
　　“格罗斯特的同党。”理查微笑着说，“他们曾经把我的朋友德维尔的头颅钉在这里，还好，我有两颗脑袋可以替下他了——哦！王宫到了！”
　　哈尔抬头看向不远处伦敦塔高耸的石墙，感觉那里更像是一座监狱。

　　小贴士——关于爵位和领地（二）：

　　Lord这个词，首先的含义就是“领主”，所以公侯伯子男之类的爵位都是和一块世袭领地连在一起的，只有拥有某块领地，才会拥有爵位。
　　一般说的XX公爵，XX伯爵，这个XX都是地名。比如基督山伯爵自称爵位是买的，但是也要有一块领地——基督山小岛，他才能被封为“伯爵”。
　　所以随随便便的加上一个华丽丽的爵位头衔是不行的——D伯爵就很有问题，如果没有领地，他是没有资格被称为“伯爵”的；或者像某些玄幻小说提到吸血鬼就一路公侯伯子男一直到亲王好像RPG升级一样的模式也是非常让人无语的。
　　另外，爵位的高低和重要程度并不一定成正比，血统和领地的富庶程度也很重要，对于贵族们来说，家谱和地理绝对是很重要的学问。
　　比如上面的马奇伯爵和哈尔未来的姐夫帕拉蒂尼伯爵，前者是英格兰的继承人，后者是德国王子，都只是伯爵，但也没有人会把他们看低了。而诺福克公爵虽然也是重要的贵族，却只是给国王跑腿的。
　　之前说过亨利四世现在是赫里福德公爵，兰卡斯特伯爵，德比伯爵，林肯伯爵，莱斯特伯爵……就说明他拥有这些领地。哈尔的头衔则是切斯特伯爵，切斯特离威尔士不远，哈尔可能根本没有去过，但那块领地的收益全是他的——有钱的小孩。

　　法国的安茹伯爵娶了诺曼王朝的公主，于是儿子接收了英格兰的王位，开创安茹/金雀花王朝，就是亨利二世，话说这家伙早年运气好，娶了个王后，捡到了个王位，结果晚年却和儿子闹翻，郁郁而终。他长子是狮心王理查，战争狂人，在英国据说一共只待了22天，却连军费带赎金把英国的家底掏了个空，结果英国人还说他好，死了之后理查的弟弟约翰即位，这位绝对是奇葩一个，把英国在法国领地差不多全丢了，安茹的这块领地也被法国人弄回去了，不过仍然是很重要的领地，在玛尔戈王后中，国王的弟弟便被封为安茹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