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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调戏的吾王 ...

  •   欧文格伦迪尔的临时居所充分显示了一个巫师——不!德鲁伊——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的。
      帐篷不大,但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塞得满满的,简直就是英格兰中部动植物展览,灰黑色的蟾蜍和酷似魔鬼婴儿的植物根茎距离哈尔的鼻子不到一英寸。
      一个白皙秀丽乍看起来像是女生的红发男孩正在角落里神色轻松地将一条细长的蛇剖开。
      哈尔自觉胆量不小,但看到在昏暗的光线下这血淋淋的场景时还是有些脸色发青,任由格伦迪尔把他放在一只箱子上坐下。
      “是新的实验品吗,格伦迪尔叔叔?”男孩用威尔士语开心地问道,同样碧绿的双眸上下打量着哈尔。
      “哦!这是波林布洛克的儿子!”
      “那个恶魔的儿子?”男孩的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敌意。
      “你们在说什么?我父亲?你是谁?”哈尔只听懂了“波林布洛克”,警觉地看着这两个人。
      “欧文都铎。”男孩微笑着答道,“很荣幸见到你,波林布洛克之子。”
      “你好。”哈尔点点头。他从没有听说过“都铎”这个姓氏。
      “帮忙准备些药,欧文。”格伦迪尔吩咐道。
      “……好的。”

      接下来,格伦迪尔先给哈尔清理了头上的伤口,因为撞到了木桩的断面上,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不折不扣地戳进了几根木刺,每挑出一根,哈尔就呲牙咧嘴一番,偏偏某只不良巫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不要乱动!留下伤疤会很难看的!”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哦!多么有纪念价值啊。以后你可以告诉别人,这是你不听话跑出来被父亲抽了一顿的纪念品。”
      “我才没有……”哈尔抿紧了嘴。
      “没有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要替你父亲下场决斗,莫布雷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可不太清楚笑死要怎么治疗。”
      “果然是个庸医。”哈尔不屑地把头偏向一边。这时他看到,欧文直接伸手把那只蟾蜍抓了过来——哈尔这才意识到,它还活着。
      蟾蜍被放在了一只木盘里,然后男孩喃喃自语地洒下了一些气味古怪的粉末。
      哈尔毛骨悚然地看到,蟾蜍不安地动了动,黑色的满是疙瘩的皮肤上流出了白色的黏液。
      然后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欧文用一把木刀把那些黏液刮了下来,把那黏液和几片叶子之类的其他一堆古怪物品统统塞进了石臼中,叮叮当当地捣成了白色的糊状。然后,他把这碗白色的粘稠液体递了过来
      “谢谢!”格伦迪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尔,用木刀挑起一点白色的不明混合物,阴笑着朝哈尔的伤口抹去。
      “开什么玩笑!”哈尔伸手去摸自己的短剑,“别过来,那玩意肯定有毒,我知道了,你们是输给我父亲的威尔士人,这是报复。”哈尔终于想了起来,在他出生之前的那一年,父亲远征威尔士。后来听说了胜利的消息,母亲赶过去和父亲团聚,并在那里生下了他。
      “啪”地一声,格伦迪尔按住了哈尔握剑的手,把男孩的手臂用力地扭过去,欧文从后面冒了出来,紧紧的把他压住,然后,格伦迪尔又随便从旁边拿过来一枚不知什么品种的浆果,塞进哈尔的嘴里。
      苦涩的汁液溢出,哈尔的嘴登时就麻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乖乖听话就好,大呼小叫的,实在有损金雀花家族的尊严,不是吗?”格伦迪尔露出了妖异地笑容,俯下身来,在哈尔耳边说道,“没错!我是亨利波林布洛克的俘虏。因为英格兰的贪婪,我的国家被毁灭,我的族人被杀死,我——神圣的卢埃林家族的后裔——被你们那个连剑也不会拿的国王当成宫廷弄臣,恣意嘲弄,现在,我们来算一算账吧,小哈尔……”

      ……

      “大人!”高厄爵士追上了亨利波林布洛克,低声说,“哈尔大人应该只是担心你。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可能知道了什么。”
      “显然,他还不够聪明。”亨利不耐烦地说,“就不能乖乖地待在家里吗?居然跑到这里来。既然他知道的话……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吧?”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高厄爵士强调说。
      “的确,博福特夫人向我抱怨过,抓住过哈尔的把柄是她最艰难的工作。”亨利停顿了一下,说,“你过去给哈尔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把他带到萨里伯爵那里。他是一位正直的贵族,无论出什么事,也不会让人为难一个孩子。”
      “我明白了。”高厄爵士连忙转身离去,但很快他又回来了,“大人,哈尔大人他……据说是被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带走了。”
      “红头发……”亨利猛然转过身,“该死,是格伦迪尔那个邪恶的巫师。”
      他大步穿过营地,闯进了欧文格伦迪尔的帐篷,一进门,看到的景象就让他怒火上涌。
      自己的儿子双颊绯红,双手被绑住,无力地躺在那里,赤//裸白皙的双腿大大的分开,脸上和大腿内侧都染着□□的粘稠液体——
      “格伦迪尔!”亨利拔剑出鞘,格伦迪尔连忙躲开,锋利的长剑割破他的长袍,擦着他的身体钉在了帐篷上。然后亨利手腕一转,剑刃横着切了出去,格伦迪尔用手边装着药的石臼勉强架住了这把剑,但还是割破了皮肤,鲜血渗出,染红了洁白的长袍。
      “喂喂喂——没想到亨利波林布洛克是这么卑鄙的人。”格伦迪尔急速地说道,“我正在为你的儿子敷上伤药,你却毫无骑士精神的在我的背后偷袭,要杀了我。”
      “伤药?”亨利看向哈尔,这才看到,在白色的不明液体下面,的确是大片的血痕。
      “没错!”格伦迪尔懒洋洋地说,“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受了多么重的伤,你这个父亲很不称职哦!这个孩子出生时也是,你根本不在,还要靠我这个俘虏救下你的妻儿。你应该庆幸,亨利波林布洛克,在那个时候,只要我动一根手指,你回来后就只能看到两个死人。”
      “应该庆幸的是你。”亨利冷笑着说,“如果玛丽和哈尔少了一根头发,我会让威尔士的所有河流都被鲜血染红,所有的树都吊上一具新的尸体。现在,你应该庆幸我的剑没有刺穿你的心脏。下次玩这种游戏的时候最好看看对象。”
      “下次……嘿嘿……”格伦迪尔阴笑着说,“看来你对今天的决斗很有信心啊。”
      “你不是预言过——我会死在耶路撒冷吗?”亨利自信地说道,“所以,我今天不会死。”
      “没错,你会死在耶路撒冷。”格伦迪尔语气古怪地说道,“但你今天也不会赢。”
      恢复自由的哈尔打了个冷战,故事里经常有这种事,预言是对的,但却被误解成其他意思。难道他的父亲……
      亨利本人却毫不在意:“随便,如果你的预言真的那么准,就不会被我抓住了。”
      “那时候我才十三岁。”
      “这就是你失败的理由?”
      “当然不是!”
      亨利还剑入鞘,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格伦迪尔叫住了他,“你还没有付钱——衣服和帐篷的修理费用,药钱,治疗费用——一共五英镑。”
      他把手平平摊开,在亨利的眼睛底下晃来晃去。
      “你的手值不值五英镑?”亨利淡淡一笑,长剑稍稍出鞘。
      “你这个强盗!”格伦迪尔悲愤地控诉。
      但亨利很干脆地无视了他,径直走出了帐篷。
      哈尔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得郁闷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必须得承认,虽然格伦迪尔这个家伙实在恶劣,但他的药貌似还是很有用的,那火辣辣的灼痛已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清凉。
      “啧啧!来得还真快,我还想多玩一会呢。下手太狠了。”格伦迪尔看着身上破碎的长袍,叹了口气,给自己也涂上一点药膏,然后可怜兮兮地说,“欧文,帮我补补衣服。这可是我唯一的一件像样的长袍。”
      欧文摇了摇头:“看上去它没什么修补价值了。”
      “怎么会这样?”格伦迪尔惨叫一声,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对了!理查国王最近喜欢弄一块布擦嘴,据说叫‘手帕’。我们可以把剩下的布料剪几块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白痴贵族。”
      “你可以试试。外面不是来了很多贵族?”
      “见鬼!现在那群人都想着决斗,哪有心情赶时髦?”
      一枚亮晶晶的金镑出现在他们眼前,格伦迪尔连忙伸手去抓,金镑却消失了。
      哈尔拿着金镑,指了指自己的嘴。
      “啊——哈尔大人,你不用担心。”格伦迪尔干笑着说,“那枚果子的效果只有一小会,来,喝点东西就好了。”
      格伦迪尔翻出一个2加仑的小橡木桶,拉出塞子,诱人的甜香弥漫了开来。他心痛万分地拿过一只小杯子,堪堪地给哈尔倒了半杯。
      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哈尔感觉到麻痹的唇舌渐渐地恢复了知觉,感觉到了美酒的醇香。
      “味道不错!”
      他把金币往上一扔,格伦迪尔伸手去接,然后哈尔便把小酒桶抢了过来。
      “这个也归我了,作为赔罪的礼品。”哈尔看着映在帐篷上的修长身影,狐假虎威地说。
      “喂!这是抢劫!”格伦迪尔无力地说道。
      “我付钱了!”哈尔撇了撇嘴,走出帐篷,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转头对格伦迪尔说:“你这里也有毒药吧?”
      “我像是会有那种危险物品的人吗?”格伦迪尔无辜地叫道。
      “像!”

      一出帐篷,哈尔却发现父亲已经走了,站在那里的是高厄爵士。
      “大人让我带你去……”
      “是切斯特伯爵哈尔蒙穆斯吗?”一个傲慢而又矫揉造作的声音问道,走过来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美青年,头发被细心打理成精致的小卷,脸上扑了粉,不屑地看着他们,好像在看着两个死人,“我是布希,国王陛下的侍从。陛下让我带你去见他。”
      高厄爵士本能地挡在了哈尔面前:“请稍等一下……”
      “难道你要让国王等待吗?”布希疾言厉色地问道。
      “没关系!高厄爵士!”哈尔拍了拍自己的剑术老师,“国王的命令一定要服从,我这就去。”

      小贴士——关于德鲁伊:
      德鲁伊是凯尔特人的祭司。
      虽然游戏里德鲁伊通常是印第安武士的模样,但事实上,德鲁伊更加接近我们想象中“巫师”的形象——在森林里居住,擅长运用草药进行医疗,橡树、橡果等是他们崇拜的圣物,精通占卜,对祭祀之礼一丝不苟,也长于历法、医药、天文和文学……
      而中世纪的巫师和女巫最经常的形容则是——与魔鬼签订契约而获得力量——当然,这个形容对于异教的祭司来说似乎也不算错误。
      在《亨利四世》中,人们对格伦迪尔的评价是“妖巫”,而他又自称是在英格兰宫廷受到的教育,所以我就让他提前出场了。

      PS:中世纪欧洲最常用的治疗方法是祈祷和“放血”,而且后者还是由理发师进行的——所以在从前,外科医生的地位是低于内科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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