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左眼里的寂寞（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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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烨少，果然在这里啊！”上野出现在我头顶。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马上坐起来。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不是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忽然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
“恶心不恶心啊你？”我白他一眼。
“我记得你好像要去棒球学校的啊！怎么跑这里来？”该不会落选了吧？！我同情地看着他。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才没有那么差劲！只是。。。”
“只是什么？”
“高中还不是一样可以打棒球？！我想。。。读高中。”
“不用解释了，我理解。”我把他的话全当作在掩饰，把他拉了下来一起躺在教学楼屋顶。
“这很脏的啊！”他挣扎着喊道。
无视他的狂吼，硬抓着他的手不放，“躺一下又不会死！你就不能浪漫一点？！”
然后他乖乖地躺在我身旁，还顺便把我当枕头。
“那干嘛躺我身上？”
“躺一下，又没什么关系！”他学着我说道。
翻翻白眼，也没有管他。
“你逃课没关系吗？”我已经逃惯了，无所谓了。
“能和你一起看风景也不错。”上野望着天空，笑得很开心。
“呐，烨少，你说我们会不会像那两朵云，终究会分离。”上野指着头顶两朵被风吹散的云。
“。。。也许吧。”
“你就不会说不会吗？”他坐起身来低头可怜楚楚地看着我。
“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啊！白痴！”
“不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忘记你的。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我望着那朵漂浮的云彩。
上野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轻叱一声，“白痴！”
今天，我照样来到了楼顶。不过，是一个人。
刚踏进楼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怔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想到这，我走了进来。而且，我也希望能与他离得近一点。
他听到声响，回头，眼神依旧是那么空洞。也许，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那么空洞。
左眼，是不是也一样？
“你又跟踪我？”他看了我许久说出这句话。
“我怎么会。。。”我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解释。
在了解了他的习惯时，我总是会站在很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没错，就是跟踪。连他的家，我都知道在哪。
“哦，那我看错了？”
我松一口气，“你也喜欢这里？”
“不是，只是这里安静而已。”
我窘迫地“哦。”一声。
时不时吹来了几阵风，本来冷场的楼顶更加冷了。
良久，我打破这寂静，“你叫什么名字啊？”
“服部西京。”
“我叫三桥颉烨，请多多关照。”
“你就走了？”看着他动身要离开的样子，我心一慌。
“嗯。”他点点头。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其实，我记得你。你变了很多。”
我还未来得及把我的一脸失落拾起，他的话就让我震惊的呆立当场。
下午放学，夕阳无奈的爬下了山。
发生了刚刚那种事，我的脸依旧有点发烫。我知道我不能再跟在他后面了，可我除了这个我没有其他方法能够靠近他。我怕被他讨厌！
在我的心思千转万变时，我的双脚已经不听话的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我揣着不安，比以往更甚的不安，躲躲藏藏。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分岔路传来一声尖叫。他走得很慢，我想等下我还是能追上的。于是，我连忙跑了过去，我还是好管闲事。
看到五六个人正围堵着一个女生，正欲强抢。
“住手！你们想干嘛？”
“你说呢？小鬼，没事一边呆着去！”一个男人抚上女生的脸。
女生恐惧的尖叫着。
“放开她！”
“放开？天大的笑话！小子，你找死是不？”
“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
“找死！兄弟们上！”那个男人拧着凶眉。
和他们交手，我发现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应该是□□上的人。
□□上的人大都有些功夫的，不然很难混。我虽会些柔道，但人数太多应付不过来。
“喂！警察来了，你们还要继续吗？”西京把地上的一个铝罐踢向那个拿着刀插在我腹部的人的手。
那人吃痛，正欲与西京拼命，那头一挥手，“撤！小子，别让我再次见到你，否则就是你的死期！”
我捂着疼痛的腹，本欲扯出一个笑容来鄙视他们一番，却扯痛了嘴角。
“喂！你怎么样了？”西京跑过来撑住我问。
我呆呆地看着西京，心里眼里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西京，来救我了！”
“西京。。。”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然后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喂！白痴，你怎么了啊？”西京急喊。
醒来的第一意识，便是看看西京在不在。
“醒了？”西京的声音响在了病房里。
我心一松，“你还在啊？”
他无奈地举起那只被我紧紧抓住的手，我尴尬的低下头却没有松开，担心他会马上就走人。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想起昨晚的情景，那时他应该到家了吧！
西京撇开头，“不知道哪个笨蛋天天跟踪我，还矢口否认，突然又搞消失。我只是回来给你收尸的。”
记忆里，这是他对我说的最长一句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你总是一个人。”
每次看到西京孤独的背影，我都会莫名的心痛，看到他眼里的寂寞更是会心痛。
西京全身一震，“如果是为当年偿还的话，不用了。我不需要。”
“我知道。也许我做的还不够，但我会继续努力的，直到你认可为止。”在心中总觉得，西京在思念一个人，仰望着天空不知名处思念着。
“你好好养伤吧！我要上学了。”西京冷冷地说道，很容易的挣脱了我的手。
“你弹得真好听。”我由衷的赞叹西京的琴声。
细碎的阳光落在了西京的脸上，看去恍如透明般就要消失在这热烈的阳光里。
“这首曲子叫什么啊？”西京静默的坐着望着窗外。
“童年的回忆，这是我小时候学的。”西京惆怅的回答道。
我站在他身前，挡住了阳光，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希望，站在他面前的一直是我，而他眼里的那个影子会是我。
“喂！我还要练钢琴啊！”
我不理会他，把他带到了校园里最大的樱花树下。那棵树，已经凋零了。
“就这里？”西京瞪大着眼睛。
经过我天天的烦扰，西京总算有点生气了。
“嗯，就这里。”我笑着点点头。
“赏樱花的话，来年来吧。”西京瞪我一眼，转头欲走。
“你抬头。”
只见空中飘着片片粉红的花瓣。
“怎么样漂亮吗？”我从树后拿出花篮，一把一把的撒向空中，天公为我送来一阵阵清风。
西京呆看一会，“无聊！”
可是，看见他嘴角那抹微笑，我跑到他面前。
“西京，能不能只看着我？”我慢慢把他左眼的眼罩去掉。
他告诉我他左眼看不见，也告诉我他和美咲的事了。我很羡慕美咲，可是，我不喜欢他用左眼把他束缚了。
西京反应过来生气的打开了我的手，马上用眼罩遮住了左眼，“你干嘛？”
左眼和他一开始的右眼一样，空洞没有表情，但是很漂亮。
我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别得寸进尺了！”西京恨恨地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没有得寸进尺。我只是希望，你的左眼不寂寞而已。”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的左眼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人可以进去。可是，我想啊！我想让你的双眼只能看我，只能看见我。我不想，你总是想那个人。我把我的左眼给你好不好？”
每天和他走在一起，他的眼睛从来都不会追随着我。只有我一个人追随着他不放，哪怕被伤害。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你是不是就会不要我了？
“呐，西京，我把我的左眼给你好不好？你说啊？”我几欲流泪，心里害怕的要死。如果，被拒绝了，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不需要。”西京甩开我的手离开了。
人，有时候，真的可以很残忍，残忍的近乎残酷无情。
我身边也只剩我一个人了。上野早在半月前告白时被我拒绝了而离开了。西京，也走了。
天底下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嘲笑般的坐在地上。我就是一个小丑，演绎着一场一场的喜剧，然后被人丢弃在废墟。
一个月了，我没有去找过西京，只是静静地一个人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咀嚼着回忆度过这一天又一天。我发现，我以前真的不该多管闲事，打扰了西京的生活。
因为，现在我也是这样，只是希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念着一个人，走过漫长的人生。
西京也是这样的，他有一处不想让任何人触碰的地方，却被我弄塌了。
我仰望着那颗凋零的樱花，心里忽然很难过。我还是很想守在西京的身边。
“看什么啊？白痴！”
我一愣，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西京。
西京已经没有再带着眼罩了，正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微笑。
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仿佛望过了亿万年。
“拜某人所赐，我很不习惯突然少了那个人。”
“我已经做过手术了，左眼已经可以看见了。要验证吗？”
我用尽力气跑过去，“不用，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左眼里的寂寞（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