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惑荒

1、序章 混沌

　　他的眼底有一缕缕倦怠中的温柔，这是我始终不敢触及的情愫。：“回答我，冰释。你选择的方向。至善，至恶亦或是混沌。”眼神始终在我的眸中停留，丝毫没有顾忌庭下百个神色杂乱的仙臣。
　　他是一界之主，怎能如此随性。随性到义无反顾的亲刃了被我视为弟弟——那个憨憨的仙将，那个以追求我为己任的笨小子。
　　：“人界。”我的回答充斥着整个天殿，流光溢彩的水晶也被震得荡出波纹。他的神色有刹那的空白，同他一般，整个宫殿没有一丝声响，寂静地如同死亡。：“天帝，请尊重我的选择。”沉默半晌，看他眼底几欲拒绝的神色，我单膝跪地宣布我的决心。
　　原本眼底黯淡下来的光泽忽然成了一丝皎洁，他的心思我猜不透。：“好，混沌...这是你所选择的，没有人可以改变了。这是光与黑暗的神旨，该来的终将会来临。”他话语中的苦涩，和那一抹无奈的笑始终藏在我的心底，看不穿，猜不透。直到结局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泪叹，为时晚矣...
　　凝重的空气蔓延开来，众神尴尬怪异的神色越发的诡异。——他们早已并非是一代老臣，年少的桀骜不驯在他们未经风霜的眉头崭露无疑。少年的冲动，热血和梦想都是我所羡慕的，我想他也一样吧？
　　虽然高坐皇殿的他看起来如此年轻，却其实是已历数十万天年。天界中最为年长的，就是他了——天帝。一个自开天辟地就统治了天界的男人，他说他的名字叫做光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唯一一句话，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从来未透露的秘密，天界中无人知晓。

　　我的神属在西方，被天帝委任在西方的管理者是耶稣，是人界的圣者。我的出生震惊了整个天界，我没有当时的记忆，只是负责照顾我的大天使告诉我的。我不明白，当时我只是个实习天使而已，地位是最低的，却是由地位仅次于上帝耶稣的大天使们轮番来照顾我，直到现在我仍旧感到诧异。——我与众天使不同，自出生就被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包裹着，银色的瞳仁黑白相间的六翼。我觉得我更像混沌的产物，天界从没有任何居民是我这般。卡玛尔和米伽勒在我小时候常常为了让我用招灵术而大打出手，虽然只是闹着玩却还是让我困惑不解。
　　至今，我已活了几十天年。用过的灵术却屈指可数。这是我成年时，卡玛尔和查德西尔再三警告过我的，不可乱用我所掌握的术。术分为好几种，灵术是最低等的，是灵界孩童用来戏耍的术，我却连用此也有所拘束。可见我至今头上冠着仍是实习天使得名头也不足为奇了。
　　好在我是个随欲而安的人，他如何安排就如何罢。不过我的东方脸孔和背上的六翼仍是现在被天界居民所津津乐道的传奇。
　　冰释这个名字是我明事理之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词。没人为我起过名字,小时候他们老叫我小天使，哈尼雅偷偷告诉我，那时候我常常缠着尤利耶兒和拉裴尔帮我起名字，可惜最终仍是无果。
　　这个名字应该属于东方，我却是西方的神属。因为只是个实习天使，终日只得无所事事，往来东西方天界便是我的乐趣。所以才会有了那为我所连累的仙将，离昊。

　　他雪白的长袖一挥，众神便纷纷退出了天殿。
　　不消几时，殿中只剩下了我和站在我面前的他。
　　：“为什么要选择那里？你知道，如果你选择天界不是不可以的。”卸下了一身雍容的尊贵和傲气，他的语气让我心酸。：“但你会付出很多。”垂下眼眸，淡淡的回答。：“不！如果我说他是我杀的...”
　　：“不可以！”如此厉声的阻断是我和他都意想不到的，我从没想过我也会这么严肃。随意，自由，微笑应该是我的全部。：“光翼，记住我的话。离昊...是我杀死的。我的存在，也始终是天界的迷，何苦执着？”他没有回答，剔透而冰蓝的天殿寒冷的让我们窒息。
　　他眼底的孤独，眉角的疲乏都是我的担忧。可惜，我也不是个会照顾他的人。：“如果...你并不是个迷。”：“那也不要告诉我。其实，这样就好。混沌，我觉得我也很像是混沌中的生命。我应该去看一看，那个最神秘的界域。”清淡的微笑挂在嘴角，我也知道，这一去应该再也回不来了吧。...
　　：“你总像我手中的风，明明被我所束缚，却又不为我所拿捏。”四周，冰蓝的烛火摇曳。

　　冗长的梦境，阴冷而沉寂。这破晓前的夜晚一般的黑暗里漂浮着几点冰蓝的微光，孱弱却如此珍贵。视线随着这微弱的光线，深入...深入——每个光点背后都是不同的回忆，稚嫩，纯净。
　　过了一个回忆的尽头，是另一段的黑暗。这无止境的梦啊......
　　记得，沉入这个梦境前依稀看到他眼中的晶莹，四周的烛火摇曳——他接住倒下的我，：“安心的睡吧，这是堕落的过程。...对不起，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并非是第一次挖坑了，但却是第一次写这样的小说。
我想它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放心，对于这篇我没有弃其坑的打算。
但更新的时间比较少，每周周末。
希望你们会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