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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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
一月的天空还有着冷风刮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密集的小雨。
大大的石碑上刻着Blaine Warbler Anderson。下面一行刻着：年仅27岁的巨星。
年轻而阳光的笑脸，被用黑白照片永远定格在了石碑上面。
那一天，巡演彻底结束，听说Blaine似乎有急事一般，一定要早赶一班飞机飞回来。
就在他赶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
并不是他的错，而是他对面那个边睡觉边开司机的人的错。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打弯。
Kurt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抽空，接到消息时他说什么都不相信。那个笑着会露出一口白牙齿，永远都在用温柔包容自己，说回来以后要给自己办婚礼的卷毛青年，就这样消失于世界上的某处。
那天，他走到停尸房时，他不敢走进去。他一走到门口就开始剧烈地干呕，脑中一片混乱。并不是因为看到Blaine的尸体，而是身体和心灵都不愿承认那个人死了。Burt和Finn看着Kurt只能干着急。眼下除了安慰Kurt，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Kurt盯着石碑上的照片发呆，任凭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手指拂过上面的名字。曾经对那个人说过“Without you I can’t even breath”，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这一句话的深切悲哀。
站在后面的女生不安地搓了搓手「Kurt……葬礼快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好吗？」
Kurt想起每次都是Blaine催着自己，他握起自己的手，然后笑起来，笑的弧度都是那么迷人，总让Kurt的视线离不开他。
他慢慢地站起来，喉咙有些干哑「Rachel，抱我。」
女生把面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尽量搂入怀抱，她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希望一个拥抱，能给失去爱人的他带来些许温暖。
「我们进去吧。」她安慰着Kurt，握起了他的手。Kurt的手很冰，也许此时他的心更冰。Rachel不由悲哀地想。
小小的礼堂里坐满了人。
一看Kurt进来了，礼堂里的骚动便安静下来了。Kurt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能让悲伤的心情稍微平复一点。
台上站着的是Blaine的母亲，Kurt以前曾经见过她。她是那样的漂亮、年轻，提起Blaine时，神情又有多么骄傲。而如今，却像是一夕之间老了许多似的，有了白发和皱纹，神色也不再神采奕奕。她试图用平静的声音来说话，但Kurt仍然能从她话语中的抖音听出她的伤心欲绝。
「今天，我们齐聚一堂。不是为了别的人，而是为了我的儿子，Blaine Anderson。」Blaine的母亲做了个深呼吸，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讲话继续「他是个聪明有魅力的孩子。他学过马术、击剑、成立过搏击俱乐部。然而他的才能中最为出色的还是唱歌，也因此，他结识了最好的朋友们与他的爱人。」
「此刻我们也带着挚爱的心情缅怀他。」诚然，我们失去了他，这不仅令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令在场的各位感到十分的悲痛。但我知道，有那样一个人，他的悲痛绝对不比我们所承受的少。我想请他对我那可怜、不幸的儿子说两句。Mr. Hummel 」
听到Blaine母亲叫到自己的名字，Kurt哆嗦了一下。Rachel握住Kurt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Kurt无力地笑了笑，走到了台前。
「大家好，我是Kurt Hummel。」Kurt颤抖着嗓音说。「Blaine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我父母以及哥哥最深爱的人。我相信，他也如此深爱着我。如今他走了，我忍不住怀念起他一言一行，忍不住怀念起他对我的温柔，我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更早地珍惜这一切呢？为什么，一定要在失去以后，才知道这一切有多么珍贵。」Kurt梗咽地说着，他的眼眶湿润，浑身觉得发软。
「Kurt……」Rachel担心地走上前「我帮你念吧。」
「谢谢，Rachel。可是不行，这必须由我来做。」Kurt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继续念道「此刻，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达，请允许我用一位诗人的诗，来表达此刻的感情，也是我此刻想说的话。
他曾经是我的东,我的西,我的南,我的北,
我的工作天,我的休息日,
我的正午,我的夜半,我的话语,我的歌吟,
我以为爱可以不朽:我错了.
不再需要星星,把每一颗都摘掉,
把月亮包起,拆除太阳,
倾斜大海,扫除森林;
因为什么也不会,再有意味. 」
Kurt觉得自己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小小的纸片上的字全部念完了。他僵硬地挪动身子，试着朝台下鞠了一个躬。
Blaine的母亲流着泪，拍响了手。
Rachel也大力地鼓掌，然后跑到台前去扶Kurt。
接下来是一片鼓掌声。
Kurt努力不让眼角的眼泪流下来，他扯出一个苦笑「谢谢，谢谢各位。」
下葬的时候，Blaine的母亲将铲子给了Kurt。
她叹息「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Kurt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来做这件事，但他还是接了过来。当他挖起一铲土，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办到，整个手剧烈地颤动起来，拒绝要往下撒上土的事实。仿佛这铲土一下去，Blaine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面有双手接过了铲子，说「我来吧。」
他回头茫然地看去，才发现是Sebastian。
当Sebastian终于把土全部撒完以后，Kurt才猛然回过神「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了Blaine的消息」Sebastian拍了拍手上的土，带着Kurt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谈话「我感到很抱歉。你一定不好受。」
Kurt默默地走着，并不想要和他搭话。
「Kurt，别这样对我，我曾经也是爱过Blaine的，就如同你一样。」
Kurt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这样对你的。你也爱过Blaine。我只是觉得太过难受，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Blaine已经离开了我……」想到曾经是情敌的对方，现在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自己和心情相同的人，Kurt不禁放软了语气。
Sebastian看了看Kurt，说「其实你知道吗，如果Blaine还在，他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消极。他曾经告诉我，他最爱看的就是你在阳光下的笑颜。」
Kurt惊讶地望着他。
「嘿，别这样看着我。当时我不屑于去想那句话的含义。但我不知道的是，如果一个人连你最普通的笑颜都爱，那他必定也爱你的全部，必定也爱你你到义无反顾。所以，在那么多年以后，我终于意识到了，根本无法将你们两个拆散。也许就如当年我去看他的西区故事里面的歌词：Even death won’t part us now。Kurt，你知道Blaine究竟是有多爱你，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好吗？」Sebastian认真地说道。
Kurt思索着对方所说的话，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坚强起来的，我不会让他为我而担心的。」
Sebastian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Kurt Hummel。」
在那一天，Kurt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带上过去，继续向前行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