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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愿意 ...

  •   鸟儿唧唧地叫响了。
      起初是怯生生的从树叶丛中传来;逐渐胆大起来,叽叽喳喳闹成一片,枝枝叶叶间都响彻颤动的、喜悦的欢唱。
      我早知天已大亮了;我把埋在双手里的头抬起来,然后又闭上眼睛,黎明的光彩使我目眩。
      翻腾着的紫红的朝霞半掩在白杨树的大路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逐渐,拨开耀眼的云彩,太阳像火球一般出现了,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树木上、平原上、海洋上和整个大地上。
      我顿了顿,慢慢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习惯性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一夜过后,体力虽恢复了点,但早已饥肠辘辘。
      我缓缓的起身,身体扭动了一下。
      花无百日好,月无百日圆,这世间的万物,盛极而衰,周而复始,人一生的命运起伏,又有谁能看得透、说得准呢!
      我早已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门开了,随即见到了那个老鸨。
      身后的奴仆为她搬来了一张椅子。
      “想好了吗?”
      “恩。”我微点了头。
      “好,你为自己取一个艺名吧。”
      以前的名字,代表了过去,现在才是我自己。
      “姓莫,名忘月。”我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灵月,所以,一定要记住她,为她报仇。
      “听说你曾经是歌妓,”
      “我失忆了,不记得怎么跳舞了。”
      “我会派人教你,你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十日之后,便是你登台之时。”
      “恩。”
      “小紫,带她去房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目如画之美丽,清新单纯,如水仙般亭亭玉立。
      在青楼中,这般清秀,还真不容易。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青楼女子。她身着大红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金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小紫,这位姑娘是谁啊!”那名女子嗲声嗲气的问着小紫。
      “回秋媚姑娘,这是妈妈新买回来的女子。”小紫恭敬敬的回答着。
      “哦。”那秋媚,提着裙摆,绕着我走了一圈。
      我不做声,只是微微低垂着头,不想招惹是非。。
      秋媚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有些不解。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是个俏可人的姑娘,不错。”随即提着裙摆走开了。
      一踏进房门,环顾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又有多愁善感之意。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一直很好奇,原来古代女子的闺房是如此雅致。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亭亭玉立,蜻蜓点水,清倾可人。
      在床的旁边是一道帘子,帘子后,是一张大木桶。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可是却将整间屋子的格调提升了几个档次。
      正因是清晨,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梨花桌。黄莺在树梢轻轻鸣唱着。蜜蜂也开始忙碌起来。
      小黑屋中睡得不踏实,于是便想要在房间里睡着。小紫帮我铺好了床被,又在帘子后的木桶里装满热水。待水装好,撒上花瓣,点上熏香,那里面装了安神草和梅花瓣,一阵阵香味慢慢飘散开来,甚是好闻。
      因不喜欢在我洗澡时,有人在我房内,于是我便让小紫出去候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让人进来。
      待她出门,才放下心来。
      来到木桶旁,我脱下了那身染满污血,破碎不堪的衣服。
      木桶后侧有面铜镜,我站直了。目光斜望过去。看到铜镜中的“我”,身上的鞭痕早已数不清,有的都以溃烂了,打的轻的也一已发红,可想而知她死之前遭受了有多大的痛苦。
      不过脸上却没有一丁点鞭痕,那贵妇想的可真周到啊!
      我心中狠狠的诅咒了她两声:“不得好死!”直到现在动作幅度一大就会深疼深疼。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我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自己”的脸,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冰肌玉骨清无汗。鬒发如漆,其光可鉴。脸虽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睛炯炯有神,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让人看了,就被深深的迷住,连我也顿时一惊,怪不得那名贵妇对“我”那么恨之入骨。
      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怪不得古人常说:“红颜薄命,哎。。。”我摇了摇头。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只是一具皮囊,在好看又有什么用,终有一日也会容颜衰退,不管在美的花,终有一日也会凋零。即使在开,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一朵。
      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如陌尘,零若浮萍,尽管有不甘屈辱的反抗,却总摆脱不了被宰割**的命运。
      李白一语道破:“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刘希夷更是直言不讳“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难怪杜秋娘要写下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些被抛进社会最底层的红颜女子,“一朝春尽红颜老”之时,也就是“寂寞梧桐深院”中“梦啼妆泪红阑干”之日。把美丽的东西毁灭。看,这是最令人痛彻心骨的悲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也一定可能,即使死也不可能!眼神坚定不催,犹如泰山镇顶。我缓缓走进了木桶中,闭着眼,安安静静享受着花瓣的香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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