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卯时破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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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殿……正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帝缓缓迈入大殿，向底下扫了一圈，面色顿时一沉，“众卿家，平身。”皇帝定了神，“今日早朝，倒是有些事要说的，怎么没见太子啊？”皇帝的声音阴郁，让人不寒而栗，臣子们马上左右悄悄扫着，太子今日确实没有来上早朝。宜宾一打抖立刻回道“回禀吾皇万岁，太子殿下东宫后殿丑时走水，太子受惊，尚未恢复，寅时已差了近侍送来折子请吾皇万岁过目。”说罢就将明黄的奏折承了上去，皇帝装着样子粗粗览了一遍就给搁在了一边。
“今日各位爱卿有何事要奏？”皇帝朗声问着，大殿里安静异常都没有什么声音，皇帝停了一会儿都没有人答话，“那现在可真是那无饥无馁，无须耕织忙的盛世了。”皇帝笑着，看着下面。“起奏吾皇万岁，臣有本奏”说话的是兵尚书韩谷举，上前一步跪了，宜宾下去拿了折子。兵尚书韩谷举曾是皇后父亲的得意部下，在二十年前的事件中也有见树，运筹帷幄战法也不错，是有实力，可是对于后来皇帝对皇后父亲大将军削权的事情心怀不满，不知道，今天演的又是哪一出。
“卿有何本，奏来。”“回禀吾皇万岁，昨日，接到边关守将刘南成八百里急报，说根据探子回报①车师，龟兹，疏勒三国已经达成一致，在进行联合的城防和关税，还有意邀请伊吾（今新疆哈密）疏勒（今新疆咯什），大宛（今中亚费尔干纳盆地）三国会盟，商量大计，最近边关更是高度警戒，草木皆兵，商旅驼队的数量因为会盟的高关税和对往来物品品种的种类和数量的严格控制而大大减少，中原的货物运不出去，外面的货物运不近来，据说还扣了迟散城（亚历山大港口）来的钢铁和武器不放行，迟散城城主非常恼怒，修了信函来，请陛下务必处理好……”
韩谷举不再说下去，低头看着地上花团锦的波斯地毯，“这可不是小事，可是上月爱卿奏道那云南越人范上动乱，朕就已经派了朕的魏徵将军率军十万前去平定叛乱了，今天又是这个事……朕要派谁去呢，爱卿有何良策？”“臣觉得，兵部侍郎于镜锋率军五万前去边关，于侍郎为人谨慎，小心又有善于谋划，定可将商路重新疏通。”
“臣以为不可。”发话的是将军向宠，“臣以为万万不可，本来上月将十万兵力分网云南臣就觉得不大妥当……”“大胆，将军是说吾皇万岁决策不当？”韩谷举反问。“臣不敢，只是由京城出发到车师，龟兹，疏勒三国之地就相当的漫长，就算是普通的商旅也要有一年时间耗在路上，何况是行军，长途奔袭本来就是兵家之大忌，到时人困马乏加之对当地的黄沙大漠的地形不熟，打起仗来我军必败无疑。”
“哦，是这样啊，那于侍郎你的意见呢，你好象一直都没说什么嘛”皇帝描了眼于镜锋，于镜锋心思飘忽，就好象有别的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在吸引他，几次提到他，他都没有反映，只是默默地在想他自己的事情，听到皇帝问话兵部侍郎于镜锋才慢慢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说：“臣也以为，此时不宜发兵，臣莫非贪生怕死之徒，我辈沙场征战抛头洒血本为份内之事，只是这一次却为不妥，一是长途奔袭是兵家之大忌，二是上月已经抽调了十万大军，京城城边驻防保卫京城的精兵已经因为战事被掉走，这五万兵力万不能动，京城没有天险可以倚仗，全靠着这些守军得保太平，要是连这些都没有了，京城岂不是危若累卵，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居安则思危，这不测万万还是要防的啊” 于镜锋句句肺腑言辞恳切，韩谷举一时也象被踩了尾巴，不在说什么，脸涨的通红。
“传朕旨意，修书三封分别给车师，龟兹，疏勒三国，先严词警告一番，在向其承诺我朝的态度，对于关税等他们应得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给，对于结盟的事情，希望他们重新考虑，我朝会将其视为不良好的信号。”皇帝最终发话，“于侍郎，看你今日在殿上心事重重，魂不收摄，莫不是昨夜在太子东宫里喝多了就，宿醉未醒么。”皇帝声音冷静，平和，于镜锋一时听不出里面的口气。
“臣万死，子时确实参加了太子东宫的宴席。”于镜锋忙跪了，心里想着，这是祸躲不过，这千怕万怕，最后还是要走这正题来了。“怪不得子墨今日连朝堂都没有上，看来宿醉未醒的是我儿子墨啊，那子夜的筵席，还有好些臣工啊，刘兼之刘爱卿，礼部魏尚书，周侍郎你们说，是不是啊……”
“臣等该死……”“好拉。各位爱卿，错不在你们，是我那不懂事的儿子硬要邀请你们去的吧”“臣等不敢……”
“哦，对了于侍郎，你们昨夜聊了什么逸闻趣事没有，趁今天大家都在，何不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听听，朕也是想听的很呢”
于镜锋把话在肚子里勾勒了一圈，反复推了，觉得没了疏漏才缓缓开口：“回禀吾皇万岁，太子殿下和臣讨论了最近京城地面上的安全问题，前几日几处京城的官家都有被偷盗和被进入的迹象，太子殿下对此深表忧心，还有上月远伏云南的将军魏徵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好，魏徵将军已经走了一月有于，太子殿下分外想念，听说前日有书信寄到，就向臣询问了魏徵的近况，和回京城的日子。”
“于侍郎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啊”“回禀吾皇万岁，没有了。”于镜锋此时早就豁了出去，报了必死的心态。“没有了啊，那也好，你起来吧，朕又没说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祸事，只是告诉子墨，下次他要是想知道哪位将军的行踪或是最近的调动情况，直接来问朕就好了，不用摆了酒宴在席上问，还扫了于侍郎的酒兴呢。”
于镜锋当时脑海中就如同炸雷一样，这些敏感的话题都是当时他和太子在密室里说的话题，当真皇帝厉害若此，顿时脚底下麻软，强定了定神，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立在一边。
“回禀父皇”说话的是鸠，鸠上前一步，“太子殿下与魏徵将军从小在一处长大，又在一起练武，感情自然比别人亲厚些。”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的大臣们都开始窃窃私语好是奇怪，平常两位殿下势同水火，如今，这鸠殿下怎么还一反常态，帮着太子来说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众大臣也都一时搞不清楚，鸠略停了停，看了看众人的反映，就象没有什么事情一样，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本来就是这样，又是好友兼之此去云南路途遥远，云南一向为南蛮之地，湿瘴之气遍部，丈夫早夭，太子殿下也是关心魏徵将军的安全，所谓关心则乱，太子殿下也是事出有因。”
这时皇帝倒是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了，平常子墨和鸠就相当的和不到一处，子墨性情比较散漫比较弱，在加上十年前的变故，对象鸠一样父母双全而权力欲望炙热的人相当不喜欢甚至是嫉妒，而鸠十分介意自己的身份，鸠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虽没有子墨年纪大但也相差无几，皇帝冒天下之不违，违反祖制不立嫡而立庶，而且这子墨也并非是比的过鸠的才德兼备之人，所以朝堂上的臣子大多都分了两党，一派是太子党，一派是嫡子党，两党相斗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怎么鸠这个时候出来做好人，皇后她难道……皇帝心里一时烦乱异常。
“既然连皇儿都这么说了，朕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关于派兵一事不必再提，太子子墨午夜宿醉不朝，从明日起罚在太子宫自省一月，以示惩戒，不得再犯，退朝。”说罢，皇帝站起身，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卯时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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