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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夜访 ...

  •   回去之后随便应付了一下就赶快回了房,绿漪正担心得来回踱步。见我回去立刻扑上来询问:“还顺利吗,小姐?伤口怎么样?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这才能放下紧绷的神经,吸着气道:“摔了一跤,伤口痛得紧,你帮我看看。”她立刻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啊!快让我看看!”

      “呼~~~,还好没什么大碍,伤口没裂开,只有点红,我帮小姐涂点药就好了。”说完,她跑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把门栓了起来。我看得莫名其妙。

      她神经兮兮地在柜子最下面掏啊掏,终于掏出了一个东西,还用布层层包裹着。

      我趴在床上,用手撑着头,打趣道:“什么啊?嫁妆都不值得这么小心。”

      她却很严肃:“比嫁妆贵重多了!是冰肌膏!”

      我惊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什么!冰肌膏!!!”

      她赶紧捂住我的嘴:“哎呦,小姐你小声点!”

      我挣开她的手,连伤口被扯到都不管了:“这可是至宝,怎么来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先掀开我衣服的下摆,涂药。真是好东西,一沾伤口,原本火辣辣的地方立刻变得清清凉凉的,还传来一股淡淡的芬芳。我舒服得哼了哼,乖乖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

      绿漪手不停地帮我揉着,说:“这是蓝清少爷给的,说是…….”她伏在我的耳边:“二皇子让他转交的。”我的眉头微皱:“嗯?莫负?他到底怎么想的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会不会大材小用啊?”

      “谁说的!要不是这药膏,小姐你的伤口哪能那么快结痂?”

      “可是这药有多么珍贵你知道的吧?人参,灵芝,蛇胆,熊胆什么的不说,它的主要成分可是天山雪莲的蕊!天山雪莲有多难得,你别说不知道,更何况是蕊呢。想当初,先帝可是出动了暗卫去天山寻找,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花了几十年才采得。因为这件事,朝堂更加动荡,先帝的地位岌岌可危。现在,只有得宠的皇子才有,是为了在战场受伤时用的。”现在却用来涂在我的…….哎,暴殄天物啊!用了会不会短命?

      “对了,小姐,你昏迷的时候还发高烧呢!大夫都说很危险,幸亏蓝清少爷拿了这个药膏,命我悄悄给你涂了,第二天烧就退了,果真是灵药呢。”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我还发烧了?”

      “嗯,还胡言乱语呢。”

      “啊?我都说了什么?”

      她略一思索:“什么‘绝不后悔’‘千年之后’啥的,对了,还有……”她咽一口吐沫:“‘冥王’‘孟婆’都来了,小姐你梦到啥了啊?对了,你经常一只手抓着胸口,一只手伸向前方,说着‘别走,等我…..’之类的,表情还很痛苦,好像快哭了,看得人好心疼。不过……”她凑上前,坏笑着:“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小姐?”

      我用手指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不正经。”脑子却在努力思索,不过什么都想不起来。

      涂好药,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对绿漪说:“我做了一个决定。”可能是我异常认真的表情感染了她,绿漪停下手中的事,看着我,静待下文。

      我把今天在街上遇到流氓的事和她说了,她听了全身颤抖,眼眶发红,恨不得立刻找紫罗拼命。我费了好大力才安抚好她,道:“现在,我要去找蓝清,让他助我离开这里……”

      “不管小姐到哪里,绿漪都跟着小姐!”异常坚定的语气。

      “绿漪……”心里被填满:“你想清楚了吗?可能…..回不来了。”我怕她只是一时意气。

      “哎,小姐啊,我知道你怕我心念大少爷,殊不知我与他有天壤之别。而你,我早已视你为亲生姐姐,是你让从小得不到爹娘爱护的绿漪体会到亲情的温暖,所以,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这丫头说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生怕我不要她。

      我一把把她抱住:“傻瓜,你在我心中又何尝不是亲人呢?”

      天壤之别吗?脑中浮现两个身影,一白一红。

      感叹了一番,我就出发去找蓝清了。

      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剑花飞舞,刺得人眼花缭乱,一袭蓝袍,在簌簌风中显得格外英姿飒爽。我知道他练剑时不喜人打扰,只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他只舞了一会儿就利落的收剑,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什么事?”我走上前:“大哥,奈渊有个请求,希望大哥能帮我。”

      他挑眉:“哦?以前那样艰难地日子你都没来求我,如今所为何事,竟然能让你来求我?”

      我不语,只往两边看了看。他会意,挥手对小厮说:“下去!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来后院。还有……今天你们看到谁来找我了吗?”虽是询问的语气,眼里却有隐隐的杀气。

      那两个小厮连忙回答:“没没,少爷今儿个下午一直在练剑,没见任何人,我们一直在少爷身边呢。”“嗯,下去吧,记住你们该说的话。”他们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他对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下定决心:“我知道大夫人,紫罗她们早就不希望我再待在这个家里了,以前她们只是刁难我,我还能忍。现在…….我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让紫罗那么恨我,竟然找人……袭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蓝清的眼一下子变得凌厉。“我知道大夫人最听你的话了,我想…..你跟他说,把我送到别的地方去吧。”

      “这……”他迟疑着。

      “看在大家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我这个忙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带绿漪一起走。”我真的找不到别的办法了,现在他是我唯一的稻草。

      “如果只有我的话,怕是不行。不过,加上衣萱的话,应该能说动娘。”

      衣萱?关她什么事?我不解。

      他笑得简直看不出,只轻轻牵动嘴角:“其实,在这个家,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我也不想去猜。

      谢过他之后,我还和往常一样,表面看不出什么,只静静等待蓝清给我回复。转眼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时值盛夏。

      其间,只发生过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衣萱有一天晚上来偷偷找过我。

      那天已经很晚,我和绿漪刚刚准备休息。我正在洗澡,听见有人敲门。我们都很奇怪: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门外却传来一人有些焦急的声音:“快开门,是我!”这下,我和绿漪都傻眼了,竟然是衣萱。

      我也顾不得澡洗了一半,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发梢犹在滴水。

      衣萱似乎是跑过来的,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香汗,微微娇喘,更显出眼角眉梢都似风情。我有些不悦的笑道:“二小姐好兴致,怎么想到这时候造访?”

      她一屁股就坐到凳子上,叫道:“渴死了,快倒杯茶来!”急急地喝了一杯茶,她这才看向我:“哼,你啊,说话别老是这么带刺,总是把自己的心层层包裹,虽能自保,却看不到别人的心,到头来,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我哑然。

      “我只是看不惯你一副谁都奈你不得的样子,明明是个孩子,却似无欲无求般,什么都打动不了你。不过......这不代表我不喜欢你。”她笑得明媚,眼睛不似说谎。我心下动容,嘴上却问:“不知二小姐这么晚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她眉头皱着站起来,竟伸出两只手捏住了我的脸:“哎,你对你二姐,笑笑也不行啊?就这么不待见我啊?”一边说一边狠狠蹂躏我的脸,做出各种奇怪的样子,旁边绿漪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嗯,心情好了一点。好了,不废话了,奈渊,你听我说”她终于正经了,进入正题:“你求蓝清的事,他都告诉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这几天就要动身了。我知道,在这个家,我们欠你的太多。我现在只是尽我的力,不让自己后悔而已,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娘她到底要把你送到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她答应不会为难你。还有…..”她把带来的包袱打开:“这是我存的梯己,你一定要收下。”一旁绿漪已经忍不住惊呼了。

      “这不好吧,奈渊恐怕不能收。”我面露难色,实在不想欠这里的人一点人情。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你一定要这样吗?对谁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很后悔以前没能对你好点,现在你就要走了,连一点让我补偿的机会都不给吗?”她的眼里居然是恳求的目光,小心的询问我的意见。

      我心有不忍,把头瞥向一边:“好…好吧。不过不需要这么多。”
      她一下大力的把我搂住:“你答应了!太好了!多啥呀?要用的地方多着呢,怕是以后还嫌少呢。”
      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好好,你先放开我吧。”她不好意思地放开。

      又聊了一会儿以前,她突然说:“奈渊,你能叫我一声‘二姐’吗?”

      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她赶忙摆手:“你不愿意也没事啦,呵呵,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她竟有些哽咽。

      “二姐!”我小声却坚定地说。

      她的泪一下子落下,后来竟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我和绿漪如临大敌一般,一起上去捂住她的嘴:“拜托,现在大半夜,人家以为闹鬼呢!”

      她吐吐舌头,表示抱歉,可爱至极。

      又坐了一会,她穿上斗篷,要走了。都到门口了,她似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难怪你那么惹人嫉妒,你刚刚才出浴的样子,我看了都心神荡漾,别说那些个男人了。”我大窘,跺脚道:“这么混账的话你都说得出来,小心将来没人要!”她毫不介意,大笑着走了。

      原来,我自认为看透了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饱尝冷暖,竟……是我错了。

      “原来,二小姐是这样一个人儿。嘻嘻,还挺直率可爱的。可惜….我们就要走了。”绿漪垂下眼帘,遮不住里面深深地不舍和忧伤。

      又过了半个月,离别…..真的就这样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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