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永生》蒂尔夏普

19、第十八卷 混乱的记忆

　　圣多哥城内的法罗宫殿，骑士团的士兵们手持长枪，笔直的站在他们的岗位上。对于他们、对于圣多哥的百姓，甚至对于梦托斯大陆及其他几个界元的所有生灵来说，这一天的意义非凡。每一个世界的领导者都来到了这里，为的是这次被视作上千年来最最重要的一次【联盟会议】。

　　还是那间装潢精致典雅的房间里，椭圆形的会议桌不见了，四把精美的椅子放在了房间的最中央的位置，每一把椅子都各有特色。凡人麦克林·道瑟伯爵的长椅尊贵而朴素，精美的雕刻花纹、古老的木质感，令人过目难忘。精灵女王的长椅散发出盈盈银白色的光亮，给人的感觉细长而典雅，凸显出女性的魅力，而椅背上刻着的精灵文“仁爱”，彰显了精灵一族的本性。鹰人首领古德安的长椅则霸气十足，长长的双翼占据了四周大面积的空间。最后是圣·法罗的长椅，那只是一把简简单单的长椅而已，只不过这是唯一一把来自于天神世界的礼物，只有圣·法罗才有权利坐在那上面。

　　精灵女王和古德安已经坐在他们的椅子上，房间里站满了守卫和侍从，还有像精灵尼古拉斯一样不可或缺的人物。发家都在静静等待着四位领袖全部到场，开始这关系到所有世界的会议。

　　“丹尼尔还没有回来，代替他的人呢？”精灵女王用她高贵空灵的声音说，本杰明恰巧走进房间。

　　“是我。”他回答道，所有人都看着他，表情复杂，“我暂时代替丹尼尔主持会议。”

　　“你没有资格坐这把椅子！”古德安面带怒色，瞪着本杰明。

　　本杰明也狠狠的回望他，用不柔不狠，恰到好处语气回答说：“你以为我会坐么？这个世上除了丹尼尔，还有谁有这个资格，你么？”他转过头，圣·法罗的椅子缓缓向后退了几步的距离，本杰明站在空出的位置上，大声宣布：“我本杰明·洛尔法罗，暂时代替丹尼尔·克洛德大法罗主持【联盟会议】，会议的全部过程我将站在这里，以自己应有的身份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大家还有什么异议？”

　　所有人见状，低语声渐渐平息，没有人再说什么。

　　“很好。”本杰明满意的背着手，然后目光看见空荡荡的麦克林的长椅，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精灵女王敏锐的目光。

　　“本，很高兴圣多哥除了丹尼尔之外，还有你守在这里。”女王轻柔的说，“然而麦克林·道瑟这几天也没有出现过，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缺少两位领导者，【联盟会议】也会失去它的意义。”

　　本杰明点点头，用最真诚的语气回答她：“他很快就回来了，因为他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相信他。”

　　女王看着本杰明的眼睛，仿佛从中获取到了什么，略带吃惊的看着他，然后微微含笑点头。“希望，他能成功。”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男子闯进大厅，浑身燃烧着炽热的焰火。

　　“本杰明·洛尔！！你出来，我要为我大哥报仇！！！”

　　现场一片哗然，那团难以湮灭的怒火灼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躲得远远地，精灵女王见状伸出一只手，一道冰形成的墙面将活焰人挡在另一侧。

　　“怎么回事？”女王看着本杰明，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从未离开过法罗宫殿。”本解释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小丑！”他突然想到，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火焰人还在叫嚣着，人们用怀疑而愤怒的目光看着本杰明，鹰人安德烈则放出他的绳索，在人们以为他要困住发狂的火焰人时，他却一转向攻向了本杰明。本灵敏的躲在一边，愤怒的看着安德烈，自己的武器也悄然出现在手中。

　　“你本来就是个叛徒。”

　　“可我们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女王一边伸着手抵挡火焰人的攻击，一边吃力的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形。“不！尼古拉斯，这个人的能力远远在你之上，千万不要靠近他。”女王看见尼古拉斯要去解围，连忙说。

　　鹰人拿着绳索，准备再次攻击，而本杰明那把柄状的武器变成了长棍，散发着隐隐寒光。突然间情形变得如此混乱，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外面那个浑身是火的人也没人任何人见过他，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女王紧皱双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火焰人停止了攻击，冰墙的另一侧变得悄无声息。女王闭上眼睛，看见另一侧的情形，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冰墙也瞬间便为冰屑。

　　麦克林·道瑟伯爵一身白色的长袍，微笑着看着所有人，而在他身边，一身黑衣长袍的撒伊，面露诡谲得微笑。“我来晚了么？”

　　究竟过了多久？丹尼尔内心了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句话，时间在这根本没有意义，被囚禁的感觉，太漫长了。

　　你现在知道我的感觉了么？

　　丹尼尔吓了一跳，谁在说话？一定是小丑的把戏。他这样想。

　　我等了很久，为了能与你取得联系。那个声音接着说，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不是什么把戏。

　　你究竟是谁？丹尼尔在内心里大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丹尼尔对此齐之以鼻，来这里见小丑他就已经决定与他同归于尽，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很可贵的精神，但你知道，你必须死。那个声音毫无感情的说。

　　为什么？丹尼尔知道答案。

　　因为我，因为另一个你自己，另一个阶段的你。那声音缓缓说，丝毫不顾忌丹尼尔此时的感受。因为你的死会为我带来自由，他并不知道这一点。

　　丹尼尔内心惊恐万分，此时他在意识到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你？

　　那声音沉默了。

　　顿时，丹尼尔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像是要裂开了，被巨大的撕扯力硬生生的撕扯着他的额头，剧痛令他蜷缩起来，无助的颤抖。

　　他看到了撒伊，美丽的面孔，坚毅的目光，只是不同与克里娅的地方。他看到小时候的撒伊，看到他在自己身边不知疲倦的转着圈，像许多孩子一样露出开心的笑容。他看见那个老者，的襁褓中的撒伊交到自己手上。他看见克里娅绝望的目光，看到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看到了克里娅永远有伤虚幻的目光，看到她在盈盈烛光下赤裸着上身依靠在自己的胸前。他看到了一身白色礼服的克里娅，走进花园时美的窒息的笑容。他看到了孩子时候的她，看到了之内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安抚那个悲痛的自己。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都是他经历过的，感受到的。他甚至看到了被自己封存于旧的记忆，看到了法徒梅尔伽什被卷入轮回时恐怖的场面，他看到了梅尔伽什的眼睛，看到了她目光中的困惑与愤怒。他看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像撒伊、像克里娅一样的女孩子，稚嫩的看着自己。他伸出自己的手，手臂上的袖子镶有金色的符文。

　　这些是丹尼尔混乱的记忆，长久的时间令他的大脑无法承受这些记忆，很多已经被遗忘，然后……那个声音他她带回了这些记忆，除了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属于那人本身的记忆。

　　所有的画面最后停留在了下来，定格在一个场景，一个令丹尼尔极度不安的场景，他强烈的抑制着呕吐的欲望。

　　巨大的看不到顶端的巨剑，倒插进地面上。在他宽阔斑驳的剑身上，捆绑着一让人，一个囚徒。这时，他脑海中又传来了那个低沉的嗓音，此时丹尼尔才发觉那其实就是自己的声音。

　　只有我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