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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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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几天是怎么了?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连琴的不练了?”清燕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唔……今天太阳真好,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清零也趴在石桌上,连声音都快睡着了:“谁知道了?清王爷不也没来么?”
皎园好冷清啊……两人同时想到。
清零撇撇嘴:“清燕,听宫里其他人说,边疆那边又开始不太平了。今天早上高公公还听见皇上说要退位的事儿呢。”“小声点……”清燕的声音仍然迷迷糊糊的,“被人家听见,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没事儿,这里又没人。”清零说。
“不还有我呢吗?”又是突兀的男声,
“呃?!”清零被吓得直接从石桌旁边跳开,“殿……殿下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荼华笑的很诡异,“你说呢?”
“……”清零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不少豆大的冷汗。
荼华似乎愉快的勾勾唇:“行了,唬你呢,以后别瞎说了。我是不会说什么,可要是让其他皇子或者皇妃听见了,你还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死。”“是是是……”清零似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当皇帝?还真没有想过呢。荼华无所谓的挑挑眉:“我到处去走走,别来找我。”说完,就飘然的转过身,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殿下最近真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先管好你的嘴吧!”
……
一双被暗紫色锦袖所遮掩着的手,轻轻摩上银白色的肩:“我来晚了。”
“病好了?”荼华的眼睛依然盯着平静的湖面,只是身体略微向后倾,靠在了卿远楼的身上。卿远楼在荼华身边坐下来:“多谢殿下关心,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荼华低喃。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不说话。风静静的拂过黑色的发梢,或许是因为靠的太近的关系,长发绕结在一起,缠绵悱恻。
恍如一幅幽美的水墨画。
半晌,卿远楼伸手揽住荼华的肩。荼华微微的眨了眨眼睛,依然不出声。
卿远楼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挫败:“我还没有问你……”“什么?”荼华斜过眼,睨着他。
“那场赌……赌注是什么?”
……荼华笑了:“呵呵,你说呢?难道说……你输了,才想问么?”“……”卿远楼皱着眉,缄默不语。
沉默了很久,久到荼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卿远楼突然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动心了。”为什么动心……也许,他也不知道。
“动心不算输,喜欢也不算输,等到爱上了,才是输的彻彻底底。”就和我一样。最后一句被荼华咽下了,他闭上眼睛,靠在卿远楼的肩上。
这是世上最特殊的赌。
因为赌的,是我们的心。
……
“哗!”“诶?!”立柜上一大堆的纸飞落满屋。
正在清理柜顶的雁钦吓了一跳,脚下踩着的凳子险些就翻了。待他稳下神来,才发现纸已经洒了一屋子。
天呐……
雁钦苦着脸踏下凳子,这么多又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嗯?”雁钦拾起一张,原来不是空白的纸。上面勾勒了一幅人像。清幽,美丽。
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在雁钦的心里升起,一张一张的纸被他捡起来。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表情或喜或忧,姿势或站或坐,或全身或半身……
完了完了,王爷该不会……中邪了吧?
雁钦赶紧把画都收起来,归了原位。
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先是公子后是太子,自家王爷果然……闷骚啊。不过,这话都不是他能说能想的。哎,还是老老实实的再在王爷身边多舒服几年,再等个几年,自己就收拾的好好的,嫁……啊呸,娶个老婆。怎么回事?难道在王爷身边呆久了被同化了?
雁钦摇摇头。
“雁钦,愣着干什么?王爷回来了!”门外不知谁叫道。
“噢,知道了。”雁钦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屋里收拾好。然后刚转过身……
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卿远楼。
“呃……王爷?”鼻子被撞痛的雁钦发现卿远楼没有任何反应,很明显在神游天外。
“……”卿远楼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呃,王爷,前面是柜子啊!”
“砰!”
……雁钦不忍心的别过头。王爷,您可千万别毁了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啊……
……
是夜,灯光晕黄,摇晃着跟醉了一样。
荼华在灯下一遍一遍的看着原来“自己”写的诗稿,不由唏嘘。
这些诗,豪情万丈不说,对于皇位的渴望更是显而易见。这么有抱负的太子,为什么肯呆在这个有些隐居意味的皎园里。只有清燕和清零两个亲近一点的侍女。甚至于……直到病终让自己代替他?
“这首和您原来写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倒是清净多了。”
“不再有原来的锐气……这样也好,以后,做一个仁德的皇帝。母后希望你这样……好吗?”
“皎园,倒是磨掉了你的性子。”
“可是,这都是您原来最喜欢的料子啊。”
他们的话,一句句如潮水搬涌过来,让荼华感到愈来愈深得不安。但是,想不清楚……一切都和未知一样。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嗯……”荼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伏在桌子上。昨晚,就在这里睡了一夜么?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啊?荼华慢慢的撑起身子,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正在迷惑时,耳边响起了清朗的声音:“醒了?”“唔……”荼华转过头,只见卿远楼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没翻几页的书:“见你睡的香,就没叫醒你。”“什么时候来的?”荼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等很久了?”“没有。”卿远楼笑笑:“刚来一会,你的琴呢?”“在那儿啊。”荼华缓缓走过去把琴抱了起来,“怎么,想听我弹琴了?”
“嗯。”卿远楼笑着点点头。
紫袖掩着的手轻轻握住白袍下的手,任温度在肌肤之间传递。
窗外,阳光和煦,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