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闪恩闪]最好的青梅竹马》唇亡齿寒0

2、第2章

　　第一节是远坂老师的数学课。
　　“数学是一门优雅的学问，它有着严密的逻辑和美妙的形式，其中的无穷变化也让人心旷神怡。”远坂老师曾经这么说过。
　　吉尔伽美什却只觉得无聊。一堆数字和符号的组合哪里优雅了，看着黑板上那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只想打瞌睡。笔记本摊开在桌上，上面的文字记到一半就中断了，前面那一部分也不甚用心，也许过段时间连吉尔伽美什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写了些什么。
　　旁边的恩奇都倒是非常专心，一丝不苟地听课，笔记也记得工整漂亮。吉尔伽美什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恩奇都就会把笔记借给他抄。所以他越发没兴致听课了。
　　他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听说店里的泡芙很好吃，放学后一起去吧？”然后把纸条推到恩奇都的桌子上。
　　恩奇都瞄了他一眼，把纸条叠在笔记本上，匆匆写下了什么，接着将它还给吉尔伽美什。
　　恩奇都写的是：“好啊。但是今天我是值日生，要很晚哦。”
　　吉尔伽美什又写：“没关系我帮你一起做。”刚想把纸条递出去，便听见一个严厉的声音说：“吉尔伽美什同学！”
　　远坂老师手里举着粉笔，戳了下黑板，在上面留下一个白点。“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吉尔伽美什“呼啦”一声站起来，一副要掀桌子的架势，绯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老师。“不会！”他撇了撇嘴。
　　远坂老师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学生，但是被那凶恶的眼神一瞪，远坂老师立即觉得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下……下次要注意……注意听课……吉、吉尔伽美什同学……请坐……”
　　还没等他说完，吉尔伽美什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教室里发出一阵窃笑。受人尊敬的远坂老师唯独拿吉尔伽美什同学没辙，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远坂时臣咳嗽了两声，恢复了“优雅”的样子。他转向教室另外一边，“那么亚瑟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亚瑟起立，流畅地将解题过程报了出来，答案完全正确。
　　“非常好，就是这样。”远坂老师挥挥手，示意亚瑟坐下。
　　亚瑟扶着桌子，回头看吉尔伽美什一眼，扬了扬下巴，好像在炫耀。
　　——看什么看，杂碎！
　　吉尔伽美什愤怒地捏断了手里的笔。

　　今天轮到恩奇都和哈桑值日。吉尔伽美什很热心地帮恩奇都洒水洗抹布，让哈桑艳羡不已。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啊。”这个从开学第一天就带着面具（意外的是竟然没有老师表示反对）的学生说。
　　“那是当然！恩奇都和我是什么关系！”吉尔伽美什很是骄傲。
　　“我一直觉得吉尔伽美什同学很不合群的说，还以为你不会有什么好朋友呢。”
　　“我只要有恩奇都一个朋友就够了！”
　　“啊，吉尔伽美什同学，能帮个忙把扫帚递过来吗？”
　　吉尔伽美什冲他丢出一把粉笔，正中哈桑的面具：“滚！”
　　“呜呜呜，不帮忙就不帮嘛，为什么要把粉笔乱丢呢，又得重新打扫了。”哈桑嘟嘟囔囔地收拾满地狼藉。
　　打扫结束后，恩奇都锁上教室的门，同哈桑道别之后，跟着吉尔伽美什一起下楼。
　　“恩奇都，我先去拿车，你在校门口等我吧。”
　　“嗯！”恩奇都蹦蹦跳跳地跑向大门，吉尔伽美什则转向学园的车棚。他一边在脑海里规划着放学后的行程，一边哼起了歌。
　　事实证明，每当他心情愉悦的时候，就总有一些小丑会跳出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哟，吉尔伽美什，我可等了你好久啊。”
　　车棚前面并排站着三个男生，中间是那个可恶的亚瑟，左右则是他的跟班——兰斯洛特和迪尔穆德。兰斯洛特不用说，迪尔穆德是隔壁班的学生，和亚瑟是同乡，也许是因为“同乡的情谊”这种微妙的东西，他与亚瑟的关系非常好，时常能看到他们三个狐朋狗友招摇过市的情形。
　　吉尔伽美什啐了一口：“滚开，杂碎，我今天很忙，没空跟你瞎哔哔。”
　　亚瑟脸色一变。“兰斯洛特！”他指着吉尔伽美什，“揍他！”
　　兰斯洛特平时沉默寡言，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但是人高马大，打起架来非常给力，最完蛋的是他对亚瑟言听计从，亚瑟话音刚落，兰斯洛特立刻挽起袖子朝吉尔伽美什冲来。
　　“疯狗！”吉尔伽美什丢下书包，身体一偏，躲过兰斯洛特的第一击，而后站稳脚步，一拳挥向对手面门。
　　兰斯洛特躲也不躲，左手接下吉尔伽美什的拳头，忽然欺近，抬膝猛击对方的腹部。吉尔伽美什痛苦地弯下腰，紧接着想，我怎么能在疯狗的面前低头，于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结结实实地给了兰斯洛特一拳。
　　兰斯洛特竟然像毫无知觉那样，完全没有让步，趁着吉尔伽美什挥拳后的空隙，又给了他一脚。
　　亚瑟在旁边起哄：“打得好兰斯洛特！”
　　吉尔伽美什很快落了下风。他挨的拳头比他挥出去的多得多。这个兰斯洛特仿佛无所畏惧，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可恶！
　　可恶！
　　太可恶了！
　　难道要在这里认输吗？
　　怎么可能！
　　兰斯洛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高高举了起来。“向亚瑟道歉。”他还在纠结今天早上那事。
　　“做梦，疯狗！”
　　这时候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吉尔！”

　　恩奇都像一道浅碧色的影子，飞扑到兰斯洛特身上。高大的少年被他撞得一个不稳，险些倒地。手一松，吉尔伽美什落到了地上。
　　“恩奇都，走开！”亚瑟喝道。他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吉尔伽美什，无意把恩奇都牵扯进来。起初他还担心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年会不会被兰斯洛特打伤，但是眼前形势几乎瞬间就逆转了！
　　“你这个混蛋——”恩奇都的进攻如同一阵风，跨步、转身、肘击、近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竟然——”浅碧色的头发飘了起来，它的主人则仿佛被凶兽附身了一样，不用爪牙将面前的猎物撕成碎片绝不罢休。
　　“敢碰——”亚瑟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一向温和的恩奇都竟然会发出这么狠戾的吼声。
　　“吉尔——！”最后一击，兰斯洛特的头高高仰了起来，亚瑟看见有血液飞溅在空中。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紧接着，兰斯洛特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他抓住恩奇都的肩膀，和他扭打在一起。已经顾不上什么战术了，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你来我往，拳脚相加。
　　亚瑟急了。他只是想给吉尔伽美什一点颜色瞧瞧，怎么会发展到恩奇都和兰斯洛特互殴的境地呢？
　　“够了！你们别打了！住手，兰斯洛特！”迪尔穆德已经先他一步叫了起来。
　　但是兰斯洛特完全不理他。一旦打起架来，他就谁的话也不听了。
　　亚瑟觉得绝望极了。他想：这不是逼着我出绝招吗？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啊！是雁夜老师！雁夜老师来了！”
　　听见雁夜老师的名字，兰斯洛特陡然停了下来。亚瑟知道他最喜欢雁夜老师了，在老师面前绝不敢做半点逾矩的行为。趁兰斯洛特四处张望、寻找他的雁夜老师的时候，亚瑟和迪尔穆德一左一右挟起他，将他拉离了战场。
　　“吉尔伽美什，你给我等着！”临走亚瑟还不忘加上这一句。

　　恩奇都坐在地上，他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扣子都掉了好几颗，头发也散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站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转向吉尔伽美什：“你没事吧？”
　　吉尔伽美什一愣：“啊？我？”他支支吾吾，“我……没事……”你的状况比较严重吧恩奇都！
　　“你没事就好。”恩奇都整理好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我们回家吧。”
　　“哦……哦！”吉尔伽美什这才如梦初醒，垂头丧气地去车棚里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恩奇都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和他并肩走出学校。他们身上都挂了彩，但吉尔伽美什知道恩奇都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他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想道谢，又想道歉，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什么也不说。
　　两个人无言地走了一段，恩奇都突然说：“哎呀，我绑头发的带子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你头发披下来好看。”
　　“……哎？是吗？”
　　“是啊。”
　　又走了一段，来到一个丁字路口。回家是要直走的，往左边的路则通向商业街。
　　“吉尔你等我一下，”恩奇都说，“不许乱跑！”
　　“嗯嗯。”吉尔伽美什连连点头。
　　恩奇都把书包塞给他，自己拐进左边那条路。吉尔伽美什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既然恩奇都让他等，那他就老实地等好了。要是平时他肯定没这么大耐性，让他等一分钟都不可能，但是今天不一样，他等的是恩奇都。恩奇都让他等多久都可以，等到明天早上他也愿意。
　　他在原地站了大概十五分钟（刷新了他等人的最高纪录），恩奇都终于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上厕所吗？”
　　恩奇都手上捧着一只方形的小盒子，他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两只金黄色的泡芙。恩奇都拿起其中一只，送到吉尔伽美什嘴边。
　　“张嘴。”他说。
　　吉尔伽美什一口吞掉泡芙，香甜的奶油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好吃吗？”恩奇都问。
　　“唔唔，好吃，”吉尔伽美什口齿不清地说，“就是太甜了。”
　　“咦？太甜了吗？”恩奇都拿起另外一只，咬了一口，里面的奶油溢到了他手上，他慌忙把剩下半个塞进嘴里，四处找东西擦手。
　　吉尔伽美什心里一动，握住恩奇都的手腕，把他拉向自己，然后伸出舌头，舔去了他掌心的奶油。最后以一个落在指尖的吻结束。
　　恩奇都呆呆地看着他。
　　吉尔伽美什也呆呆地看着恩奇都。夕阳余晖洒在少年的脸上，将他白皙的皮肤染成了金黄色，浅碧色的头发则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漂亮得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儿，恩奇都发出两声干笑，猛地一拍吉尔伽美什的后背：“讨、讨厌啦，你突然干什么……”
　　“嗯，没什么。”吉尔伽美什挠挠头，“回家吧。”
　　恩奇都坐上后座，吉尔伽美什跨上自行车。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仿佛还留着恩奇都皮肤的触感。柔软的，细腻的。
　　——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