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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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0】
“哥哥，哥哥~等等我—”只见樱花林中，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跌跌撞撞的在小道上跑着。
“”哎哟~”没注意就撞在一个男子身上了，小娃娃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就要哭起来了。
“阿兰，想我了没，怎么一见面就哭啊`”身穿华服的男人，蹲下捏了捏带褶的小包子脸。
“信长！”森兰丸抬头看清来人后，所有的褶子都舒展开了，还挂着眼泪鼻涕的就往织田信长怀里跳。
“阿兰，怎么能直呼主公姓名呢，我要让你母亲好好教导一下你了！”森可成板了脸。
“这是我教阿兰说的，可成可是连我也要一起教导了？”织田信长此时已经把森兰丸抱在怀里，笑着对自己的属下开起了玩笑。
想起第一次和这个小娃娃见面的时候，还刚刚牙牙学语呢。当时自己就像个好奇的小青年，“我叫信长，阿兰说信—长——”，就这样蹲在小床边上，对着小阿兰，一遍遍的教着，急切的期待着什么，因此忘却了一直蹲着脚麻痹的感觉。
“信长~”当听到这声不是很清楚糯糯的声音，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暖暖的太阳照着，一种长久的期待被满足的舒畅感贯穿全身。
这么多年征战下来，织田信长有很多的称呼，都带着别人的敬畏，可是从父亲和老师去世后就没有人叫过织田信长的名字了，或许他就是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这样单纯的叫自己的名字吧。
“属下不敢。”看到靠在主公肩上，对着自己做鬼脸的儿子，森可成哭笑不得。
“主公，你太宠他了，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因为我和阿兰有承诺吧，一辈子的承诺，所以不自觉的就想宠着他。
“呵呵，这法，是我制定的，而这天呢，有我织田信长给他撑着，只要他高兴就好，这是我的承诺呢~对吧，小阿兰。”
虽然不太听得懂大人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打小就明白的，信长是天下对阿兰最好的人。
所以看织田信长这样问自己，小阿兰于非常麻利的点头了，认真的眼神和动作倒是让两个大人笑了起来。
漫天樱花飘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悦耳的笑声飘向远方。
小阿兰到了学习的时间，终于在织田信长答应晚上留下而恋恋不舍的去找老师了。
“主公，这次前来可是为了浅井长政反叛之事？”虽然一直和阿兰说说笑笑的，可是森可成还是看出织田信长这次是带着忧虑过来的。
浅井长政反叛之事，主要源于4月，织田信长讨伐了数度无视上洛命令的越前大名朝仓义景，而浅井家族与朝仓正是世交，迫于家臣与父亲的压力，浅井长政唯有和朝仓联合对抗织田军。
“浅井和朝仓已经联合了，想不日一定会有所动作。”
“主公可是想好对策了，森可成随时听命！”
“如今当以守备为主，森可成听令，即日派兵守宇佐山城！”
“得令！多谢主公信任，属下定誓死守住城池！”
织田信长此时已在近江宇佐山筑城，对于浅井的叛变，他颁布了一系列守备任务。
其中柴田胜家守卫长光寺城、佐久间信盛守卫用原城、丹羽长秀负责佐和山城、羽柴秀吉负责横山城。
而宇佐山城是从湖西进入京城的必经之路，是京都防卫线最重要的关卡，如今交予森可成，便是把全部的信任托付了。
“信长？信长？信长？”下了课的森兰丸蹦蹦跳跳的去找织田信长了。
“阿兰，我在里面呢，别在外面乱转了。”此时织田信长正坐在榻上，翻阅兵法。
掀开帘子，看到织田信长真稳稳当当的坐在里面，阿兰好像总算放心似的拍了拍小胸膛。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短手短脚的森兰丸，扭着小屁股好不容易爬上了榻子，皱着眉头，瘪着鸭鸭嘴说。
“小东西，会记仇了啊。”织田信长大手一揽就把小人儿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上次因为来了急报，于是没和森兰丸打招呼就快马加鞭赶回城去了，想是还记着这事，不高兴呢。
可是当时他却是以为再也见不到阿兰了。
当年因为织田信长桶狭间击败了今川义元，本来协助今川义元作战的德川家康，也就是曾经的竹千代摆脱了今川家而独立起来。
而16岁的德川家康也不是那个儿时跟在织田信长身后的小不点竹千代了，无依无靠的他在乱世里快速成长为一个有勇有谋的领袖，并且不同于今川氏懦弱的继承人，他还多次带兵攻击织田家的城池。
织田信长听人来报后，每每都露出赞许的神情，竹千代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是时候见面了啊，只是不知你还记得我曾经说的话吗，织田信长立于窗前想着。
时隔多年后再见，两人却是没感到任何的约束。
“竹千代你不觉得你有点忘恩负义了。”织田信长拿着酒杯笑着说。
“少主，如果我不好好的在你面前表现一下，岂不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议和什么的也要带点资本吧。”德川家康细长的眼眸让人觉得是只狐狸在说话，后来历史称他为“老狐狸”真是不无道理。
“哈哈哈哈哈，我不当少主很多年了，以后你就是我织田信长的盟友，德川家康！”
“织田信长，你就放心的把东边交给我吧！”
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自此结盟，撼动日本历史的两个重要人物，却只是在几句话间，便改变了历史。
而那次没和森兰丸道别，正是和德川家康同盟后，对于浅井与朝仓联合的战事一触即发。
回到京都后，织田信长就率领织田家军开始和德川家康军一起向越前开始进军。
却不想，在进逼到金崎时，遭到浅井长政的背后突击。
如果不是有木下秀吉、德川家康断后，织田信长想是回不来了。
最后退回到京都时，众人都已认不出织田信长的面目，完全就是一个血人，一干士兵也只余10多人，可以说是至今织田信长人生中最凶险的一次战争。
所以现在如此轻松的想着的织田信长的心该是怎样的无畏无惧啊！
只是这些事，织田信长并不想让这个小人儿知道，说过要让森兰丸无忧的长大的，这是承诺啊！
“唔~就是你不对的~”在织田信长腿上扭了扭，看扭不过，就心安理得的坐在他腿上，顺便一口吃掉了织田信长喂过来的点心。
“好，好，是我不对，以后一定不会不这样了，有事要走，一定和我的阿兰大人打招呼好吗？”
“这个点心很好吃，下次多带点，阿兰喜欢~”
“不生气了？”
“恩，暂时原谅你了。还要吃~信长，再来一个。”
继续喂，看着这样吃着点心的阿兰，什么战争、叛乱都可以先放一边去，就像儿时和吉乃在一起的日子。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无法忘怀的，只是对于织田信长来说，现在这样就够了，起码阿兰还在自己身边，这小人儿怎么也不会跑远的。
“报！朝仓、浅井向宇佐山城进军了。”
此时织田信长带领织田军主力正在摄津与上洛击败的又和一向宗徒联合卷土重来的三好家作战，没想到朝仓、浅井会选在此时趁机而动。
“这帮奸佞小人，兵力多少？
“情报说是三万！”来人急忙回报。
另一边虽然森可成当即率领六千士兵出战，给予朝仓浅井联军迎头一击，但兵力相距甚大，结果只是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以现在的情况可以调动多少兵力去宇佐山城支援？”织田信长对于森可成的兵力再清楚不过，于是立刻将军中将领召集商议援救计划。
“主公，以目前的情况，不可以！”都是一些和森可成共事多年的战友，下这个结论的时候，大家都脸色凝重，只是在战场上，一切都身不由己啊。
“给我备马，愿意跟我去的现在就跟上。”当年只有你一人愿意和我去突袭，不顾生死，这次我一定要去救你。
“主公，三思啊，各位将士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森将军知道也不愿意主公做出这样任性的事。”
织田信长还是大步走出大帐，“主公如果执意这样，就是弃所有尾张臣民于不顾，那么我们唯有以死相谏了！”众将士纷纷抽出长刀。
这场景最终让织田信长停住了脚步，老师当年也是这种心情吗，任性，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我想做的事都只是任性吗？
织田信长仰天长啸后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将士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主公，却没有一人抱怨织田信长的脆弱，大家都像织田信长一样跪下，朝向宇佐山城。
1970年森可成在对抗朝仓浅井联军时，力竭身亡，安葬在近江阪本采迎寺，法号净翁。
而他的妻子因为无法接受丧夫之痛，于寺内削发为尼，法号“妙向”。
都说哀兵必胜，6月，姉川之战，织田军一举击溃浅井朝仓连合军，凯旋而归。
战场是如此的无情，一场战争的胜利，却让无数家庭悬挂起白绫。
后人都知森兰丸不喜白，喜欢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倾城倾国，魅惑众人，却不知他不是爱美，只是害怕白色的无情。
那天，一觉睡醒，映入眼前的是满天满地的白色，这么白，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是身边全是哭声，不是说父亲回来了吗，大家应该很高兴，为什么哭呢？
他在人群中穿梭，翻过了一片片飘逸的白绫，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父亲。
在他想生父亲气的时候，母亲却告诉他，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母亲也走了，她说她要去陪父亲，不然父亲会寂寞的。
是这片白，带走了父亲也带走了母亲。
阿兰不喜欢白色，再也不喜欢了。
织田信长从战场回来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去金山城，阿兰你不要害怕，不要哭，我回来了，我带你回家！
“阿兰！”小小的人儿才几个月不见，却瘦的不像样了。织田信长一阵心疼。
“我讨厌你！他们都说是因为你不救父亲，现在阿兰没有父亲了，母亲也走了，都是你的错！”
森兰丸小小的拳头一下下的，不重，却让织田信长心像撕裂一样，一阵阵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织田信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小人儿，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这个世界，现在才发现自己和天相比，也只是一只蝼蚁而已，亲人、朋友什么都留不住。
只是，看着被自己死死抱住哭得浑身颤抖的小人儿，织田信长明白自己绝不能认输。
这无情的乱世，守护是一样任性的行为，所以任性是必须要有这个世界对抗的力量才行，而织田信长总有一天会积蓄起这无尽的力量，保护这个他所珍惜的人。
总有一天，阿兰，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无忧的天地，不再让你流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