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翻牌见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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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来点战前热身？”方林突然说。
萧秋一挑眉：“就你？”
“哼，别吓哭了！”方林。
“说反了吧？”萧秋。
两人对视，嘿嘿冷笑几秒钟，一扭头朝完全相反的方向武器陈列架猛地扑去，一人抓住一把X-III光子枪，就地向前一个翻滚，看也不看朝对方的方向接连三枪！
六道激光交错着在王子雾和下士前方射过，各自分为前中后三个角度，向后的那一道刚刚好打在对面的武器架下的合金地板上，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这是真枪啊，打在身上绝对一个洞出来！下士寒毛都炸起来了：“他、他们——”
王子雾安慰对方：“放心，真出了事我会叫医疗队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有谁会在和战友的对抗中用真枪啊！下士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半天才把神定下来：“那我们——？”
“直接开悬浮车上山顶，找个好位置观察一会。”王子雾的口吻轻松得就跟在说我们去看场电影一样，“他们的目的是山顶的机甲，会全力缠斗着到达第一个顶峰。”
说话间，王子雾已经带着下士来到了悬浮车前，在上车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呈两条平行线一边开枪一边往山上跑的萧秋和方林，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招呼下士说：“我们抓紧点开到安全区，他们两个最多二十分钟也就到山顶要上机甲了。”
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光子枪射出光束上特有的灼热气息始终环绕在身边。
褐色的坡面在脚下快速地倒退，掩映在密密麻麻树木中的灰色石壁跟着一声不吭地下潜。
弹跳、翻滚、开枪、攀爬、匍匐前行、开枪、寻找掩体、开枪、再次奔跑。
两个全速往山上前进的人一眼都没有朝两三米外的敌人看过去，手中光子枪射出的光子射线却稳稳留在对方周身一米之内。
方林的一道射线擦过萧秋的手臂，一股细微的烧焦味传了出来。
萧秋的一道射线击中了方林脚面前的土层，方林及时双臂交叉保护面孔，侧向翻滚远离小股气浪与飞溅碎石，但还是被石头在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痕。
上山的路已经走完一半。
方林根本没有去管脖子上滴血的伤口，人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烟雾弹就砸到萧秋前方两米的位置。
萧秋在烟雾炸出来的那一刻手臂一抬，缠在手臂上的钢爪插入前方大树树心，他再做了个手腕下压的手势，缠绕在手臂上的钢绳立刻快速向前收缩，瞬间就将他整个人拉出烟雾区，超过方林三五个身位。
正卯足了力气向前跑的方林当即就“操”了一声，想也不想抬手对准扣扳机！
光子枪的射线准准击中萧秋刚刚站稳的树枝。这回骂“操”的换了一个人，猛地坠落之中，萧秋不慌不忙地再做一个手腕上抬的手势，插|入树干钢爪立刻自树干上脱落回到萧秋手臂上，萧秋则顺势用脚在树干上用力一蹬，双臂向前舒展，直到落地时团身滚了好几滚，还抽空从自己的胳膊弯里往方林的位置放了个冷枪，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奔跑。
而这个时候，树木与灌丛逐渐稀疏，金属独特的光泽在各种障碍物组成的忽大忽小的缝隙中越来越清晰可辨。
又一个心脏狂跳血液沸腾的瞬间，两个人同时扑到属于自己的脚面。
他们沿着机甲的外壳飞速向上攀爬着，机舱门还在缓缓打开的时候，光子枪的射线已经两架机甲之间交织成网了；等不同的手扣紧相似的机舱壁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举起举起手中的光子枪，对着几米外的人的脑袋，同时扣下扳机！
明亮的光子洪流无声又迅速地切开面前空间，以一往无回的姿态，在千钧一发之际，击中恰恰好闭合的机舱门。
始终静默着单膝跪地的金属巨人同时起立，转身，抬臂，能量炮射击！
“轰——”
王子雾和下士在十分钟之前就已经驱车来到训练场中特地隔离出来的安全区。
巨大的声响和同时腾起的烟雾被训练场周围监控仪器捕捉，实时在安全区中的巨大屏幕上汇聚成像。
下士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屏幕上快节奏的战斗吸引了。
王子雾则还有空暇，一边看一边跟下士解释：“这是第二型机甲芬格特，是偏向进攻类机甲中比较平衡的一个类型……”他一边看一边伸手在屏幕上圈画，将一些图片剪切保存到自己的身份仪里头。画面上，两架机甲折断树木击毁石壁，一路摧枯拉朽登上第二个山头。
下士看得目眩神迷，连带都不太专注听王子雾的说话了。
“方林还没有认真起来，萧秋的手有点生……”
“有点生？”下士突然插嘴。
王子雾声音也没有再继续，他们两个都牢牢地盯住面前的图像，图像上，战斗的形式在前一个呼吸里，陡然发生变化！
机甲舱内，最开头因为机甲迟钝的反应而有些不习惯的萧秋已经把自己的节奏调整好了。
他的双手在操作台上不紧不慢地输入各种命令，蓝色的芬格特也忠实地执行着他的命令：他们在方林操纵机甲的四周与上空来回移动，两架相同型号的机甲已经在战斗中转移到了山脉的第三个峰顶，这个峰顶草木稀疏，黄色的土层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天空下，周围数百米都没有任何遮挡物——事实上萧秋也并不需要什么遮挡物。
他做快速变向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迷惑方林。
所以不要遮挡物，也不需要其他花哨的东西。
他每一次的变向，都在另一架芬格特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能量炮类轰击，电磁干扰，光子剑类斩击，能量防御罩上能量的瓦解。
方林驾驶的红色芬格特也在快速地移动，他一开始试图追上萧秋，后来则在试图躲避萧秋。但不管开始还是后边，不管他做了多少操作，机甲舱内始终不间断地有电子女音响起来：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32%，机甲外部损坏程度13%。”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38%，机甲外部损坏程度19%。”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48%，机甲外部损坏程度27%。”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62%，机甲外部损坏程度41%。”
“警告，警告，机甲能量损失69%，机甲外部损坏程度52%。警告，警告，机甲右臂损坏程度33%、42%……78%！”
急促的警报声伴随着操作台上很大一部分的按钮亮起红灯，方林突然醒悟过来。他做了一个和萧秋在小叮当的空间里第一次跟厄毗米修斯对战时同样的决定：
退、退、再退、疯狂地退！
忘记反击、忘记闪避、用最大的防御保护自己，退到有障碍能够稍微躲避整理思维的第一个山头！
从面前的蓝色芬格特控制的视区里消失！
“能量准备……40%，60%，80%……100%，准备完毕。能量聚合完毕。”
机甲舱内，电子女音刚刚说完这一句话，萧秋就在操作区完成了一次输入。
蓝色的芬格特如轻烟一般消失在峰顶，下一瞬却骤然出现在红色芬格特之后。
它抬起手臂，由手掌中延伸出来的光子剑在刚刚按下来的天色里尤为夺目。
红色的机甲还在倒退！
光子剑的剑尖距离芬格特的后脑已经不足十厘米！在每秒钟全速能到上千米的机甲来说，这十厘米的距离哪怕是机甲员也不容易注意；在视网膜的成像极限还没有突破成外星人的人类来说，高速运动中这几分之一秒的时间也并不能被捕捉。
可是这一个瞬间，对战中的两个人同时有了操作！
光子剑与红色芬格特外壳接触的前一刹那，空气突然如同波纹似地抖动了一下。
两架机甲都清晰而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能量罩的叠加。
在这一瞬，一直疯狂倒退似乎已经丧失所有战斗勇气的方林完成了这一个步骤：两架机甲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只要对方的光子剑停顿一两秒——甚至不用一秒——的时间，他就能够回身与对方进行贴身缠斗！
他的手指甚至都在操作台上开始准备机甲的转身操作与紧随着的攻击了，他不奢求能在这一下给对方照成多大的损失，但萧秋现在机甲上的绝大多数能量必然集中在光子剑上，只要缠住——要捕捉到——要攻击到——要他能够调整自己的战斗节奏——
红光突然在机甲舱内大亮！
方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重重往前倾了一下，接着他听见从战斗开始就始终在刷存在感的电子女音。
他听见连这个熟悉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光子剑准确地贯穿红色芬格特的头颅。
战斗在这一刻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除了方林，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这一幕。
但只有战斗中的两个人知道，在刚刚连一个眨眼都没有的时间里，方林做了什么反应。也只有萧秋知道，在刚刚连一个眨眼都没有的时间里，自己针对对方的反应，做了什么反应。
方林在光子剑刺中自己的前一瞬间叠加能量罩，他也在方林叠加的这一瞬间准确地瓦解能量罩。
节奏从一开始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方林不得不退，但退的过程中，他算到自己弹出光子剑的时机，算到了自己必然会在光子剑上灌入绝大多数的能量，算准了两次能量罩必然能够让他停留一下，完美制造了一次近身战的机会……
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光子剑最后稳稳地贯穿对方的头颅。
他并不觉得有太多的高兴感，就像蜘蛛注视着在蛛网上挣扎的蝴蝶，它慢悠悠地走过去，因为一开始就知道猎物的结局。
萧秋的手指已经在操作台上停留了一秒钟。
然后他写下一个简单的命令。
握着光子剑的蓝色芬格特手臂向前一推——
“轰隆——”
又一声清晰的巨响，光子剑推着方林驾驶的机甲摔倒在地，再直直贯入地面土层之中。
蓝色芬格特随着自己的动作下蹲，又站起来。
萧秋的双手离开操作台。
这是我吗？不用进入Siu波就能稳定的驾驶机甲，一眼就能看出对战者的想法和行动……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福玻斯。”小叮当的声音在机甲舱内响起来。
萧秋手指都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蜷了一下，这是他除了进虚拟网，第一次用耳朵听见对方的声音。他一半为对方的声音吃惊，一半为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称呼：“怎么了？”
“路边的碎石不需要去理会，你总有一天会君临宇宙。”小叮当的声音平静而冷酷。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翻牌见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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