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线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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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的同一时间。
这场战斗完全不算激烈，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退出战斗的萧秋稍微活动一下双手，就跳出机甲，寻找程序。
但旁观比赛的程序并没有跟着他直接从广场来到基地里，恰好这时候外头有通讯传来，萧秋略一考虑，就直接退出虚拟网了。
几秒钟的缓冲，从虚拟网退出的萧秋先看了一眼桌上一直震动的身份仪，又瞄瞄脖子上挂着的银球。
“怎么了？”声音在萧秋脑海里响起，稀微的光点在银球上一闪而逝。
“有通讯。”萧秋随口回答，“你察觉到我退出虚拟网？”
“我必须依附在你的脑波上才能使用虚拟网。”银球回答。
“嗯，”萧秋拿起还在坚持震动的腕表，这个通话的号码并没有显示在屏幕上，显然对方隐藏了号码，“你住的地方——这个小圆球——会发光？”
“大量分析计算的时候才会。”银球回答。
“嗯……”萧秋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接通了通讯，同时还伸手摸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圆球，稍稍停顿后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选择私人对话模式。
银球里的程序发现萧秋的动作，它不再传出波动。只是萧秋的声音依旧能从外头传进来：
“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
“当然，报酬准备好了，他在哪里？”
“我知道了……好，确认交易。”
程序呆在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漆黑的空间，和萧秋上次短暂休克昏迷时看见的差不多，但又有一些区别，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而多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萧秋刚才的那场战斗，同时一道道闪烁微光的数据流从屏幕中溢出来，看上去就像一条条奇特的飘带。
外间的通话很快结束了，萧秋的声音突然在这个漆黑而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空间内响起了另一个声音，程序反问萧秋。
萧秋说：“潜力，驾驶真正传奇机甲的潜力。”
程序避而不谈这个：“你有没有别的喜欢的？”
这话题转的……萧秋无语了一下，又觉得总比之前在训练营里那些教官统一的“你的XX不错，但XXXX”这样的句式要好，所以他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比如？”
程序认真思考了一下：“比如统治宇宙。”
“……你觉得统治宇宙真比成为一个传奇机甲师更容易吗？”萧秋问。其实他更想吐槽对方毫无想象力——好像在对方的梦想未来单词组里头，除了统治世界就别无他物了。
“确实是前者更容易。”程序回答。
“衡量的准绳是？”
“统治世界是由你做，传奇机甲师是由别人让你做。”程序解释。
“……”萧秋决定正楼，“刚才那场战斗怎么样？”
“还行。”
“那传奇机甲？”
“……我需要分析。”
萧秋讨好笑：“要我多打几场吗？几场都没有问题~”
“嗯……”
“嗯？”萧秋疑问。
“不用太多，”程序说，“5到10场，一天一场就够了。”
萧秋表示绝无问题。
“然后会有一些特别的训练……从理论到实际，以及你的脑波问题。”
萧秋突然问：“我成为真正传奇机甲师的概率是？”
“你今年二十二。”程序说，“我见过的那些最终成为传奇机甲师的人，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只有你这样程度的，一个也没有。”
“我会努力的！”萧秋立刻郑重接口。
程序：“……”
“训练没问题吧？”萧秋问。
程序：“……”
“我就当没问题了啊。”萧秋做出结论。
程序：“没有问题，”它停一下，“你成为传奇机甲师，也没有问题。”
萧秋一呆：“那刚才？”
“我只是说明难度而已。”程序回答。
萧秋表示：“你说话的方式让我觉得征服宇宙也没啥难度了！”
“本来就没有多大难度。”程序不以为意。
一段无意义的思维波动传入程序所在的空间。
“怎么了？”程序奇道。
萧秋服气说：“以后我叫你小叮当怎么样？”
“小叮当？”
“传说中的远古神明之一，只要拜拜它就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程序说：“能复活死人？”
“这个，好像不能。”
“那拜我吧，效果一样。”
萧秋真的跪了。
没有声音的空间很快恢复成绝大多数时候的死寂。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微的荧蓝色光芒，就算目力最好的机甲员来这里也无法看穿屏幕前方半米的地方。
而那些能够模糊看见的地方，只有一张厚重的、宽阔的高背椅孤零零摆着。
椅子上，空无一物。
凭借联邦学院的入学通知，萧秋找到的临时住所地段、价位、乃至房屋空间都很不错，认真算起来，也像安德洛玛星一样，由政府变相补贴了。
小区临山而建，距离联邦学院很近，山顶和山脚的区别。从小区出来，走过一条长长的，种满桂树的街道，就是一座大型悬浮车起落平台，平台上时时刻刻都守着无人悬浮车，沟通联邦学院与周边地区的交通网——事实上，联邦学院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利比利特星一个著名的人文景点。
来到悬浮车起落平台，将目的地输入平台系统，萧秋在等候室用光脑随意浏览一些新闻，很快就被系统通知，从通道上了一辆无人悬浮车。
现在是下午三点，天气和时间都不错，起落台上的悬浮车人满为患，萧秋运气不错，因为要去的地方偏僻，所以不用和人乘坐同一辆悬浮车。
“去联邦监狱？”悬浮车在空中平缓地飞行了一段时间，小叮当突然开口询问，这其实没什么必要，它听完了萧秋刚才接到的整通电话。
“嗯，去找一个人。”萧秋回答，他在心里已经把程序默认为小叮当了。小叮当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没读到他的想法还是干脆默认了。
一路无话，当萧秋来到联邦监狱要求探视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要求探视的人属于特殊罪犯，理论上不允许普通人探视。
站在联邦监狱的狱侦科，萧秋看着桌子背后大腹便便的监狱办事员，觉得对方不是那种可以私下收好处通融通融的人后，他礼貌地冲对方点点头，得到同样礼貌的回应之后，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掏出身份仪联络一个号码。
几秒钟的等待，声音从身份仪虚拟出的小喇叭里传来：
“萧秋？”
“是我。”萧秋说。
对方沉默。
萧秋也沉默。
相对沉默一会后，对方先开口：“什么事？”
“有事找你帮忙，伊迪。”
“伊迪？”伊迪西斯质疑。
“你难道没有昵称？”萧秋疑惑，接着又说，“昵称不是这个？”
“叫我伊迪西斯。”伊迪西斯直接说，“什么事？”
萧秋也不在意：“我在监狱，要见一个人。”
“联邦范围内，我不限制你的行动。”伊迪西斯回答。
“你不限制？”萧秋挑一下眉，尽管对方看不见，“我怎么觉得最近身旁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必须的监视。”伊迪西斯淡淡说。
“好，就算是。”萧秋随意点点头，“我要见一个人，你现在也应该看见他的资料了，他属于特殊罪犯，普通人无法探监。”
“然后？”
“我需要一个军官担保。”萧秋直白说。
“我的军衔只是上校，这个担保人需要准将以上的军衔。”伊迪西斯说。
“再加上你那特殊的部门就够了。”萧秋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萧秋不等伊迪西斯回答，就说，“那我就先回去处理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
一会儿的安静。
视频通讯的申请传过来，萧秋点了确认，刹那，伊迪西斯冷漠的面孔出现在萧秋面前：
“你在质疑联邦的决定？”
“下命令监视我的人真的决定好了要代表联邦？”萧秋笑道。
伊迪西斯沉默不语。
“一点方便换我配合，我觉得很合理。”萧秋又说。
伊迪西斯：“……好，记住，配合。”
“我一直很配合。”萧秋说，在对方切断通讯之前，他又开心地补充，“原来你的权利还真不小，谢谢了兄弟！”
伊迪西斯刹那黑了脸，狠狠瞪萧秋一眼，他一语不发地切断通讯。
萧秋心情大好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身份仪就接收到一份授权书，他点开来看了一眼，哼着调子重新走进狱侦科找那位胖乎乎的和蔼的办事员。
十分钟后，和蔼的办事员笑眯眯的给他开了证明，并通过内部网络让同事给萧秋和萧秋要找的人一个单独的房间。
监狱的走廊里，小叮当问萧秋：“你刚才给了对方什么？”
“一颗烟。”
“贿赂？”小叮当问。
萧秋纠正：“是分享。”
他穿过连续几层的银灰色合金门，在走进单人探监室的那一刻，他看见一个头发稀疏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他身材矮小，囚服空荡荡地披在身上，微垂着头，浑浊的双眼盯着桌底的某个阴影处，垂放身侧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疲惫、颓废、衰老，腐朽。
萧秋升起一丝轻微的恍惚。
他想起过去，看见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线索（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