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琉璃》风之岸月之崖

94、第十八章：探天机，学音律

　　白子阳冷眸将之一一收入眼中，并不言语，闻长老站在一旁却满是狐疑：“怪哉怪哉，我这五行阵居然查不到他的前后五世，就好像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不让我窥探一样”

　　闻长老的话，让白子阳收回目光，朝夏今赫看去：“他的天机，你也探不出来？”千机阁可窥探天机知前世晓来世，还没有什么人是千机阁窥探不到的，只不过千机阁甚少窥探别人的事，这一次若不是白子阳心里疑惑太大，也不会将人带来千机阁。

　　闻长老点头，沉吟半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我记得师叔说过，千机阁探测不出来的事，在九百多年曾经发生过一次”

　　闻长老这话，让白子阳神色微变。闻长老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九百多年，凶兽现世，长门天锣鼓响遍六界，那时候千机阁也测不出个所以来，而后还是太上天尊上了天机台，这才得知其因是那凶兽”

　　凶兽现世的时候，白子阳都还没出生，那时候的事，他并不知道，只是后来隐隐听自己的师傅提到一些。

　　数万年前的时候四大凶兽为祸，灭了神界，险些毁了六界，而后六界如今便只余五界，九百多年凶兽现世，天锣鼓有了响应，之后混沌被封印长门，梼杌囚于天山低下，饕餮归顺昆仑，只有那穷奇，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想到这里，白子阳心里不由得惊了一跳，只是这种可能会存在吗？若不可能，那夏今赫身上的缚心术又作何解释？

　　夏今赫与那穷奇到底是何关系？太上天尊又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种下缚心术？

　　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白子阳却还是不太相信，最后将夏今赫抱起，交代闻长老此事必须保密，得闻长老点头，白子阳这才带人回了箜竹峰，刚被白子阳放下，夏今赫便睁眼醒来，发现白子阳居然在自己榻前，夏今赫心里打突，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是不是跑错了房间。

　　“怎么？”

　　看夏今赫翻身爬起，白子阳开口问他。

　　夏今赫伸长了脖子四处看去，迟疑着半响这才问道：“师傅，我……这是在我房间吧？”关键是夏今赫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自己房间洗浴来着啊……

　　白子阳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夏今赫大大的呼了口气，还以为自己太累，跑错了房间，眸光一转，看向眼前的人，夏今赫心里忍不住又有些畏惧起来：“师傅，你……你怎么在这？”上次灸灵的事，虽说让夏今赫对白子阳的畏惧减淡了些，可冷不丁的这人突然顶着张冰块脸出现在自己房间里面，夏今赫忍不住还是有些忌惮，脑子里面一直在想自己这两日应该没有闯祸……不对，自己根本就一直很乖。

　　“很怕我吗？”

　　白子阳突然的话，让夏今赫有些愣住抬眸看他，半响这才吐道：“有一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怕了。

　　白子阳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夏今赫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将手盖在了夏今赫的头上，轻轻摸着，在千机阁的时候，没能探到夏今赫的前世，却看见了这只狗妖以前的事，他很乖，比一般的孩子还乖，他会管制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让他们乱来，也没在仗着自己法力恢复的时候伤过人命，小妖做到他的这个份上已经很是难得。

　　“师傅？”夏今赫见他一直摸着自己的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喊了一声。话音落下，便听得白子阳突然道：“明日，我教你音律”

　　夏今赫一听这话，当下就喜了，入了长门这么久，白子阳从来都没真正教过他什么东西，全是让他自己看书去学，这会子听了这话，夏今赫这一晚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夏今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开门，就瞧见白子阳一身长袍拖地的模样站在梅林树下，黑发飘飘的他，手拿长笛眸光望着远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夏今赫跑上前去，绊了石子，一个没踩稳，就朝前扎去，两手一把抱住白子阳的腰间，这才稳住身子。

　　夏今赫楞了楞，连忙站好身子，搓了搓手的看着白子阳，怕他生气，连忙露个讨好的笑容出来，白子阳并没开口，只是伸手轻轻拍了他的头顶一下，夏今赫有些愣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丝喜悦，只觉得师傅看着冷冰冰的有时候也很温柔，就像上次自己被灸灵甩开，快要摔死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立马就来了，昨天还说要教自己音律，大手轻轻的摸了下自己的头，刚才也是……

　　“过来”

　　听见白子阳的声音，夏今赫心里一喜，就跑上前去：“师傅”

　　“这是曲谱，你先看看”将桌上的曲谱交到夏今赫的手中，看他认真的翻看起来，白子阳这才又开口道：“天下音调的定音之法，皆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等二十律，而这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种律称阳律，属偶数的六种律称阴律。另外，奇数各律称“律”，偶数各律称“吕”，故十二律又简称“律吕”这些你可以慢慢专研，今日我便教你笛音”

　　看白子阳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夏今赫傻傻的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与印象里的人比起来，眼前的师傅当真是好冰好正经，有些判若两人。

　　手里的玉笛递道嘴边，白子阳抬眸看他：“我先吹一曲，你仔细听着，注意我的指法，听完之后，你将曲子再吹一边”

　　“嗯！”夏今赫点头，认真的盯着白子阳看，眨都不眨。

　　清脆的低声，在白子阳指尖跳动之际，便被他轻轻吹了出来，夏今赫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看着，耳边的音符和着幽幽风声传来，婉转悠扬而轻灵，飘入耳中的音符，仿佛似想要将人带入一种和谐之镜，仿佛世界中都没了仙妖之分，仙魔之别，一派的宁静之象让人心有向往，这样的曲声，应该是很美好的才对，可是夏今赫在细细的听了片刻之后，却不由得有些愣住，那一双眸，就这么直直得盯着眼前的人看，仿佛之前在脑中的景象，一眨眼都消失了般，空荡荡的世界，只有风声在响……

　　那种感觉，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异色的眸，看着眼前那吹奏曲子的人，夏今赫楞了好久，突然间就真的觉得，眼前的不是活人，只是一块死物，一块会移动的死物，一座没有生气的真正的万年大冰山……

　　“刚才的曲子，与指法，你记住了多少？”

　　听他突然开口，夏今赫一愣，随即猛然回神：“我全记住了”

　　“那你吹一次”

　　接过白子阳递给自己的玉笛，夏今赫想着自己刚才听见得看见的，嘴唇自然闭合，双手捧着笛子两端，左手握笛头，右手握笛尾，便开始吹了起来，白子阳静静的听着，除了偶尔的几处走音，错调其他并无什么问题，待得夏今赫将这曲子吹完之后，白子阳突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刚才，你在想些什么？”

　　夏今赫以为是自己没有吹好的关系，咬咬牙，不禁有些心虚：“在想师傅想的事……”

　　这般回答，让白子阳有些一愣，错眸朝夏今赫看去，只见夏今赫紧张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看来：“师傅刚才吹的曲子很好听，可是……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生气，我好奇，就忍不住在想，师傅已经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吹出这种没有生气的曲子。

　　夏今赫的话，让白子阳眸色一闪，那几不可见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抓住：“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刚才他吹出的曲子，不是孤寂冷寂，而是入夏今赫所言，确实没什么生气，也许是活得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基本都做过了，所以对这漫长的时日，也逐渐的觉得没了多大生气，而且泛味……

　　听他反问，夏今赫更加笃定：“我不知道，就是突然这么感觉了”

　　这话，让白子阳那冷硬的面容，几不可见的挂起了道淡淡的弧：“赤子之心”难得……

　　看着白子阳那万年不动的冰块脸上，居然浮现了那浅得几乎难以叫人发现的弧，夏今赫一时间却是楞在了原地，就这般怔怔的看着白子阳，只觉得他就那般坐在梅林树下的影子，唯美的好像是一副被人精心描绘的彩画，那么虚假不实，而又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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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