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奉儿暴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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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奉儿暴动
与承阴宫的两个当家女子吵架后，凤道言自是没再多留当晚就带着弟子凤梧桐回去了。
岳棉宴独自在后山生闷气。她觉得自己可悲，自己一个人从北折腾到南，从年少无知折腾到如今双十年华，除了在一众牛鼻子老道面前被狠狠地拒绝颜面尽失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又想起了她娘生前的话，“娘只是告诉你，要是哪天看上了哪个男人，不要对他百依百顺万般贤惠。能抢回来就抢回来，抢不回来也要欺负得他服服帖帖的。”
岳棉宴现在真的真的好想下到冰冷的泥土里，告诉她娘，您说错了！想她对这个男人用尽了各种态度，对他体贴，对他使坏，现在倒好他是油盐不进，自己倒是弄得灰头土脸。不甘心么？尴尬么？觉得丢脸么？都有，但都及不上自己心中的难过，她喜欢的男人不喜欢她。
岳棉宴在后山一呆就是十天，承阴宫里的人没一个见过她。奉儿着急，可红姨却告诫他不要去找她。但是他忍不住。
奉儿来到后山小屋，并不见岳棉宴的踪影，寻了好久，才在一颗老槐树上找到了她。见到岳棉宴的那一刻，奉儿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心底从未有过的柔软。岳棉宴侧卧在树杈上，消瘦了许多，眼神的柔情似水都投注在手间鸟儿的身上。她已经很久没穿红衣了，奉儿觉得她美得让人心疼，可还没等他感叹，一根树枝就直直地插在了自己面前，他心中猛地一跳，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保持站稳没让自己挪开。
岳棉宴早就注意到了他，她现在看了男人就觉得心烦，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脾气相对。
“回宫吧，大冬天的你在这里要得病的。”虽然不是数九寒天，但北方早就入冬了，像她这样衣衫单薄地挂在树上，完全是在找死。
“我挺好的。”岳棉宴懒得理他，依旧慵懒地挂在树上，什么是冷，一定不如心头之寒。
见她半死不拉活的样子，奉儿突然觉得心中怒气上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就将她拉了下来，在她的轻呼之下轻轻一拽抱了个满怀。“你这是何必，杜青何有什么好的！”奉儿严肃起来，面容冷峻，“我觉得凤门主说得不错，凤梧桐比他好上不少！”
岳棉宴从未见过如此的奉儿，一点也不像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男孩，这样的他，即使穿上女装也肯定一点都不会像女人，哪里还是那个骗得杜青何团团转的奉儿？岳棉宴嗤笑一声，用了内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我看你真是在凤阳门呆久了，除了姓凤的，这世上就没什么好人了是吧？”
“你实在不必对凤阳门有偏见，除了老宫主和红姨，对你最好的就是凤道言！”奉儿一针见血。
岳棉宴被他说得厌烦，“奉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再对我的事多置一词，再帮着凤道言多说一句好话，就滚回凤阳门去！”
奉儿被她的态度也惹恼了，“岳棉宴，这辈子我都会呆在你身边！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亲近于你！”
岳棉宴冷笑，“狂妄之言。”
奉儿一伸手就轻松地将她双手反剪到了身后，“我可是狂妄？”眼神凌厉甚至带着一份嗜血。
岳棉宴大惊，“你会功夫！”双手也用了力道反抗。
奉儿也不再隐瞒，也尽了全力去禁锢她。“不错，不但会，还不差。”
被奉儿疯狂的样子震惊的岳棉宴，心头也烧起了怒火，难为自己一直都相信他，他居然骗自己，一运气，将他震出了好远。“差远了！”
奉儿手指发麻，确实他比起她还差了些。十岁跟着凤道言回了凤阳门才开始习武，自然是比不上自打会走路会说话就开始被逼扎马步的岳棉宴。可他毫不示弱，竟然又欺身贴了上去。
两个红衣人影，在这苍茫的后山中缠斗，各不相让。
“你为什么瞒着我！”两人都未动武器，岳棉宴一拳过去就打在了奉儿的嘴角。
一下见血，奉儿顾不得擦掉，急速抬起臂肘挡住她的又一次攻击，“若是……让你知道了，怕是早被打死了！”他哼笑几声，“只有我不会功夫你才会对我温柔点。”
岳棉宴对他话中带着的不明情愫有所察觉，手下停了动作，退开三步，警惕地凝视他。
“怕了？”奉儿一抹嘴角，邪气地笑着。
岳棉宴冷着脸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知两人就这样站在寒风中僵持了多久，直到红姨急匆匆地到来。
“宫主，出事了，请回宫议事！”红姨一脸急躁，是少有的神情。
岳棉宴毕竟还是承阴宫的宫主，虽然她在凤道言面前扬言宁愿跟承阴宫没关系，但那也仅仅是对这凤道言地撒泼罢了。若是宫里真有事，她是一定会抛却私心，为了承阴宫无所顾忌的。
岳棉宴狠狠瞪了奉儿一眼，一甩红色的衣袖，“回宫。”
岳棉宴坐在主位上，环视四苑苑首，听着红姨禀报。
“早晨听探子来报，正派已经集结，准备前往凤阳门一雪前耻。一个时辰前，凤门主派人前来送信，确认了这个消息。”红姨平铺直叙。
岳棉宴先没表态，“你们怎么看。”她问向四位苑首。
“从老宫主开始我们与凤阳门便是共风雨同患难，此次正派全部集结一起，定是对凤阳门不小的威胁，我们不可不出手帮忙！”北苑苑主直率爽朗。
西苑却不同意，“此次正派只针对凤阳门对他们所使寸光阴一事，我觉得我们不必牵扯其中。”
“西苑首倒真是置身事外，”东苑嗤笑，“武林正派还管你用没用寸光阴？若是平了凤阳门，下一个目标不是凤凰楼就是我们承阴宫！”
“东苑此言差矣，就是为了抵御正派下一波进攻才应该在此时保留实力，何必乱斗一开始就惹得一身腥气！”南苑显然是站在西苑一边的。
岳棉宴虽然不语，可心中早就嘲笑开了，看来真是对不起她们了，她们认为十分干净的承阴宫，早就因为自己被那帮牛鼻子老道归为凤阳门帮凶了，况且这些年来，谁人不觉得凤阳门承阴宫不分彼此啊。“各执一词，这可不好办了。”她心中其实早有定论。只是手下这些人见她的机会并不多，没有一人能猜透她的心思，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的。
“承阴宫这么多年来都受凤门主许多照顾，此番有难，凤门主也只是报信肯定探子所报属实，并且嘱咐我们自己小心，并未求援。论公，我们没有义务出手，论私，凤门主是为了保我们，也不应该出手。”却没想到奉儿开了口。
这着实让岳棉宴不解，按理说他那么欣赏亲近凤阳门，怎么会在此时反对援助。
奉儿接着道，“承阴宫这几年也并不太平，据我所知，各种骚扰不断。此次养精蓄锐不动兵戈，也是为了承阴宫的以后。”
“若是不出手，哪里还有以后。”红姨皱着眉头道。“唇亡齿寒。”
“凤阳门并不一定会输。”奉儿反对，“我们没必要蹚浑水，若是正派转了矛头，我们承阴宫并无实力完全抵挡。”
奉儿这番话倒是没错，岳棉宴一向与世无争，这六年来疏于发展势力，若是正派来袭，的确难以抵挡。
“四苑苑首回去挑选门下四成弟子，三日后去往凤阳门支援。”岳棉宴定了局，又转向红姨，“红执掌跟我来。”
红姨跟着岳棉宴回了房间。
岳棉宴有些艰难的开口，“他也会去吧？”
红姨点头，“他的确在正派众人之中。”
“红姨，我知道凤道言虽然嘴坏，可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我不是冷血之人，也懂得报恩，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会看着他们有难。”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他是要我们按兵不动，但这次正派声势浩大，我已经在武当那里暴露了，战火早晚会烧到我们这里，不如早日为凤阳门助把力，若能重创武林，也是我魔教之光。”
“不错，凤道言在约你下山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我想他应该是有心一统武林，实力并不比正派差。”红姨肯定道，“听闻这次凤凰楼打算隔岸观火，这样也好，总比背后下绊子好。”
岳棉宴有些心不在焉，“红姨，我还是放不下他。”
见她突然转了话题到私事上，红姨也只好陪她谈起了心事，“正邪相对，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岳棉宴摇头，“这次他不要我，凤道言肯定恨他入骨，首先就想杀了他，我不能让他死。”
“难道你想帮他？”红姨不可思议。
岳棉宴有些心乱，“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动凤阳门的人，可我想救他。”
“那你想过正派的人会怎么对你么！”突然奉儿推门而入，语带愤怒。
“谁让你进来的！”被奉儿听见自己的心事，岳棉宴有些恼怒。她没想到他居然能隐藏了气息不让她察觉到。
“混进正派中去找他，你也真能想出来！是嫌弃上次他们没当场杀了你不够过瘾么！”奉儿口不择言，都是气话。今天的他像是吃了爆竹一般，处处一点就燃。“我绝对不会让你踏出这里一步！”
“别忘了你的身份！”岳棉宴真的火了，一个小童，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
“我的身份？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么？”奉儿红了眼睛。“我是你弟弟！亲弟弟！”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都楞住了。
岳棉宴看向红姨，红姨却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岳棉宴震惊不已，虽然大部分时间她一直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但她从未想过他真是自己的弟弟，即使她娘似乎曾经表达过这样的意思。
“你我本来都应该姓凤，”奉儿无奈笑道，“我们的爹是凤道言的亲大哥，凤义语。”
这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也就是岳棉宴出生的那年。
二十年前岳麻织还是个姑娘，在武林中也算是鼎鼎大名。而凤义语虽然是凤阳门凤道言的大哥，却是个真真正正的世外闲人。
凤道言与岳麻织感情向来不错，所以岳麻织知道他有个看似正道的大哥后，便有了兴趣。一来二去的也就喜欢上了凤义语。可凤义语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平生两大信条，一是日行一善不作恶，二是只爱夫人。
岳麻织喜欢凤义语喜欢的不得了，可凤义语却从来不搭理她。那时候杜青何的父亲杜祥番，程绘隆的爹程生风都曾爱慕过岳麻织，但岳麻织却死心眼的只喜欢凤义语。对凤夫人来说，凤义语是个深情专一的人，可在岳麻织眼里，他却是个无情死板的男人。岳麻织设计怀了岳棉宴，只求做他的妾，但凤义语却带着凤夫人远走高飞了。
凤道言一直觉得岳麻织可怜，觉得他大哥愧对岳麻织，所以一直陪护左右，细心呵护从不怠慢。可岳麻织一心只想着凤义语。
在岳棉宴四岁那年，岳麻织终于有了凤义语的消息，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发现他一家三口幸福的不得了。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凤夫人，自己也被凤义语打得内伤只留半口气。可她还是不甘心，偷了人家的孩子也就是奉儿。凤夫人的死对凤义语打击很大，大到他甚至不再管自己的孩子，出嫁做了和尚，云游四海再也没了音信。
岳麻织心有悔意，拖着被打得几乎残了的身子，对待奉儿犹如亲生。她常常对凤道言倾诉自己后悔那样做，但是却不曾后悔自己爱凤义语。凤道言放不下她，处处悉心照料。
后来岳麻织去世后，岳棉宴将奉儿送到了凤道言身边，凤道言才对他讲出了实情，并且教会了他功夫。
“虽然老宫主害了我娘，但我并不恨她，她一直待我犹如亲生儿子，我已经不再怨她。”奉儿上前一步牵着岳棉宴的手道，“虽然我们并非一母所生，但在这世上，只有我们最为亲近，姐姐。”
岳棉宴还未消化刚刚所听到的事情，她居然是凤道言的亲侄女，奉儿居然是她弟弟？她求助般地看向红姨。
“你确实是凤义语的女儿，这件事情老宫主和凤门主都不愿你知道。但奉儿的身份……”红姨也是唏嘘，她本以为奉儿只是岳麻织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孩子罢了。
“姐姐，我不能让你为了一个杜青何丢了性命！”奉儿认真道，“你不能去。”
岳棉宴望着奉儿艳丽的脸上浓浓的担忧，点了点头。“你们让我静一静。”
奉儿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把她扶到了床边，充满温情地抱了抱她，与红姨一起出去了。
岳棉宴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第三天，岳棉宴已经平静了下来，并且完全接受了现实。只是她看奉儿的时候总有些别扭，无法适应自己突然就蹦出了个亲弟弟。
岳棉宴并没有改变给凤道言支援的决定，尤其是在她知晓凤道言是她亲叔叔的情况下。知道她并不会随之前往后，奉儿也没有了异议。
红姨作为执掌自然是承阴宫援军领头之人，四大苑首只有东苑首随之前往，其他留宫待命。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转天岳棉宴便留了封信给奉儿，失踪了。
奉儿拿着信，手直抖。信上这样说的：
奉儿吾弟，相信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划出碧云湖了，所以不必找我，相信你也找不到的。知道你是我弟弟，我很高兴，因为这世上不是我一个人，我还有血亲在。但犹如我身上留着岳麻织的血，我的感情也如她一般激烈。你与我同行许久，我对杜青何的感情你是看得最为清楚的，我不可能忘了他。他的性命是我的，我决不许有任何闪失。若我深陷敌营无命再见你，那请你接掌承阴宫。若是我有幸诱拐了杜青何还有命在身，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不会为我放弃正派之道，我只能为了他放弃我的身份。以前我还会对承阴宫有所牵绊，因为除了我再没有岳家的人，但现在你是我弟弟，所以也勉强算是半个岳家人，我放心把承阴宫交给你。若有苍天有怜，自会再见。姐棉宴留。
奉儿气得一脸铁青，将信撕了个粉碎，“苍天你大爷！”骂完还不忘跺两脚地上的纸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奉儿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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