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OOOOOOOOOO![综漫]》末世纪总受君

21、第 21 章

　　空洞的目光仰望着青灰色的苍穹，王座之上身着银黑战铠的恶魔仗剑长笑，冰霜从死者的手指开始冻结，放大的瞳孔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和风吹过了发梢，金色的阳光铺洒在面前这片富饶而安宁的森林之中，金红色似龙非龙的小巧生物从眼前悠然的飞过。细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精致而恢弘的城门瞬间出现在眼前，巨大的绿色水晶悬浮在高塔的塔顶，金色的能量在当中翻滚，偶尔闪过如双眼一般的图形，让人颤栗。

　　——“父亲！”

　　清脆的声音宛如初夏时在树梢之上鸣啼的雏鸟，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接着镜头被快速的上拉，面前的事物换成了另一个人、不，精灵的面容，狭长的耳朵，红色如烈焰般的长发，翡翠色带着魔性的双眸，男子有着无与伦比的俊美脸庞。

　　——“臭小子！哈哈哈！来给父亲看看！又长高了！”
　　——“嗯嗯！！”

　　如此幸福的一幕，是那么的温馨与祥和，像是远离城嚣的乐园……

　　轰！
　　接着，像是在嘲笑着窥伺者天真的羡慕般，明媚的天空瞬间被漆黑的乌云笼罩，巨大的冰雹以及绿色夹杂着巨石的战雨从空中落下，远处，身着漆黑盔甲的亡灵军团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入了城中！

　　——“母亲！！”

　　孩童凄厉的叫声怎么也唤回不了母亲将自己托付给另一位年轻精灵的身姿，她用诀别的目光在孩子的额头落下一个祝福的亲吻，接着坚定的拿起手中镶嵌着绯色宝石的法杖，毅然加入了对抗那群亡灵的战火之中。

　　痛苦与哀号，血与火，纷飞的魔法与耀眼的斗气，这已经超脱了窥伺者的认知，却又在意料之中。
　　片段中，窥伺者看见了那个幼小的精灵被安全的带离，看见了那个孩子最后的记忆里母亲被巨剑贯穿，听见了父亲在反抗中的悲鸣……他从没有在这一刻，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画面有些破碎，时间的跨度也很大，这让窥伺者并不能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而唯一可以见证的却是这个孩子的成长。

　　他长大了，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冒险者，他走出了当年被战火侵袭的家园，他遇见了很多的人，各种不同的种族，走过了很多的地方，靠着手中的剑，他结识了各种各样的朋友或对手。窥伺者看着，为他的成功而微笑，为他的遇险而担忧，为他的一瞥一笑而倾注着如细水般的温柔。就像一个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长者般，却又有些不同。

　　他长大了，继承了母亲那头铂金色的长发，他们一族所独有的翡翠色的魔性之眼，身为精灵一族所被赋予的美貌让他更加的耀眼，就如同被太阳的光辉所眷恋着一般。他的笑容有着难以言喻的耀眼和璀璨，像是能够扫清所有的阴霾般，令人着迷……

　　这一场梦很长，而每一次却都仅仅只有一些片段，重要的，不重要的，零散而又细碎，却又让人不厌其烦的想要看下去，想要了解这个如同太阳碎片般的精灵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窥伺者带着连自己都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沉默的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地在精灵的身后注视着对方。见证着他的成长，看着他毅然的加入了军队。从气候宜人的家乡踏上了冰天雪地的疆土，拿起手中的大剑，挥向那些让人恐惧的巨大异型生物。
　　身上的战甲与武器换了一套又一套，身边的战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除了从很久前就一直在一起的绿皮肤丑陋同伴，精灵的目光永远是那么的坚定，并且勇往直前。

　　——“哟~好久不见~。......父亲。”

　　精灵带领着他的队员，骑乘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纯白的盔甲上金色的魔纹闪烁着暗沉的光泽。而此时，他的面前，面对着的是另一位同样俊美的精灵，身穿着漆黑的铠甲，□□却是羊角骨马的黑色骑士，那张脸，却正是当初将幼小的精灵高举过头顶的男子。

　　冰冷无机质的幽蓝火焰代替了翡翠色的生命之火，灰白的脸色冰冷的如同雪地中的岩石。骑士沉默着，就跟他身后所带领的那群亡灵一样，安静的可怕。

　　那是一场无声的葬礼，葬礼的开始与结束就如同两张被刻意剪裁下来的幻灯片，精灵将那把双手大剑刺入了对方的心脏。灰白脸色的黑色骑士在结束的最终用一个解脱的微笑结束这场无声的默剧。精灵失神的怀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没有流下哪怕一滴的泪水……

　　只是，故事还没有结束，窥伺者从梦中醒来，凝视着现实中应该是梦中主角的那个人。想要询问的话语被卡在喉中，难以吞下，也难以吐出。
　　那样沉重的过往是你的吗？
　　那样神奇的世界是你的故乡？
　　那样惨烈的战争…….
　　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

　　会结束的吧？会是幸福的吧？因为他是那么的快乐和洒脱不是吗？
　　他这么羡慕着，却也担心着，失衡的忧虑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他看着那个精灵，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了属于他的命运，站在属于他的骑士团中举起宝剑，带领着他的士兵们呼喝着誓言，为了荣耀而战！为了人民而战！为了胜利而战！
　　而此时，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绿色皮肤的丑陋家伙却已经不在。
　　是走了吗？还是被分配到了别的军队？——窥伺者想着，却越发的不安。

　　然后，如同被命运玩弄般，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场景再现，只是，原本的精灵换成了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绿皮’。

　　太讽刺了，这样的场景。在背负了‘弑父’的罪名之后，精灵算不上多么强壮坚实的肩膀之上再一次背负上了杀害伴侣的罪孽。尽管他并不想承认精灵与那个丑陋的家伙在一起，但不可否认的，他们很幸福，尽管并不是同一个种族，却能够相互的理解与包容。正因为这样的幸福，让人难以说出反对的话语，也同样正因为这样的幸福，使得面前这一幕的刀刃相向是如此的刺目而悲伤。

　　寒风包裹着霜雪，剑刃上的鲜血还未干涸便已冻结，寒冷的仿佛连灵魂都为之颤抖。重复的一幕又一幕，精灵怀抱着对方的尸体，收获了对方担心的诀别。昔日如太阳碎片的光辉现在却成了一汪死水，波澜不惊。

　　——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迪卢木多？”雷拉诺德出门找水喝时回来，便看见自家的枪兵满脸惊惶的实体化站在房间正中。
　　“御……主”试探般的询问，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声线，这让雷拉诺德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难道说做恶梦了？”似是玩笑的话语，雷拉诺德走近了枪兵，带着一些好笑的伸手拂过对方的额头。温暖而柔软的手指让枪兵一阵恍惚后回神，惊醒般猛然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后慌乱的想要道歉。
　　“对、对不起！！”

　　“嗯？”对方的表情让雷拉诺德显得有些困惑，“怎么了？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
　　“不、那个、很抱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说自己看到了御主的过去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吧？
　　“嗯…”看着枪兵不知所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样子，雷拉诺德回忆着关于Servant的资料，接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试探道，“你梦见了什么？”
　　“对、实在对不起！擅自就看到了御主您的过去！实在是对不起！！”
　　啊，果然……

　　“啊，就这样？”雷拉诺德有些好笑的看着枪兵慌乱的道歉，那副单纯到了极点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人连稍微责备点的重话都说不出口，“好吧，我原谅你。”
　　“御、御主？”呆毛在额前晃了晃，枪兵单膝跪地，因为身高的差异而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看向雷拉诺德，暗金色的眼睛纯然一片的坦荡。

　　“嘛~不用跪着了，起来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情。”好笑的对着枪兵伸出手，看着对方傻乎乎的将手搭了上来，接着站起身后又紧跟着红了脸，实在是……
　　“噗！”他终是没能忍住的笑出了声。
　　“御主？”
　　“啊，抱歉，因为觉得迪卢木多你太可爱了~哈哈哈~~”真是的，到底有多久没有遇见过这么单纯的家伙了啊。
　　“唉？那个、”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吧？

　　“啊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抱歉，我真心不是想要嘲笑你的意思，真的。”雷拉诺德认真的看着枪兵有些无措的金色眼睛，即使嘴角依旧带着笑意，那样的神情，让枪兵不由的想起了梦中那个笑容肆意如阳光的精灵。
　　“御主……”
　　“没事，过来吧。”啊啊，好想揉他的脑袋啊！雷拉诺德坐回床上，接着拍了拍床沿，示意让自家枪兵坐下。
　　“唉？”
　　“过来坐坐吧，难得我能出来，现在暂时没什么睡意，咱们聊聊吧。”雷拉诺德温和话语轻易的平复下了枪兵有些无措的心情，乖乖按照自家Master的话坐在了床边，带着一些期待的看着雷拉诺德。

　　“说吧，看见什么了？我的过去吗？”雷拉诺德声音很平静，像是在怀念着什么般，显得有些悠远。
　　“我…看见了很多……”因为太多，反而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哦？”
　　“我看见了您，您似乎，嗯，并不是一位人类……”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将‘精灵’这样的词语吐出，却又怕自己说的不对。
　　“嗯，是不是尖耳朵？金头发？绿眼睛？”
　　“啊！是的！”
　　哦哦~他知道是哪一段的故事了。
　　“如果你想问种族的话，我想，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曾是一名血精灵圣骑士。”真是怀念啊，这段过去，实在太久了……

　　“唉？——”如同孩子般的探究与期待混合的疑惑，虽然对方是被精灵赠予过双枪的传说中的英雄，但毕竟是两个位面的存在，对于从未听过并且与记忆中的精灵相貌相距甚是有些差异的血精灵（blood elf），他还是抱有着好奇。

　　“嘛~想听吗？我的故事。”这样的经历并不需要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面对着自家的枪兵，雷拉诺德不自觉的总有一种在面对人类幼崽时的感觉，却又不一样，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后辈吧？毕竟对方死前只是一个人类，而精灵的寿命却比人类长了太多，要真算起来，他的年龄都足够做这个小家伙的爷爷了。
　　“可以吗？”有些为难，却又更多的期待，面前的枪兵远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坦诚与单纯。

　　“当然可以，因为你是我的Servant啊。”是啊，因为你是属于他的Lancer，因为你是迪卢木多•奥迪那，因为是你才选择相信你，因为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的话，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信谁？又如何能够相信谁？
　　“是！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御主！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以费奥纳骑士团首席骑士之名发誓，定当不会辜负您对我的这份信任！”拥有着光辉之貌的枪兵显得很高兴，那双仿佛洒满了星辰碎屑的金眸中是满满的将要溢出的满足。

　　仅仅这样就能够得到满足，仅仅这样就觉得幸福吗……

　　那么——

　　“我接受，你的这份保证与觉悟。”不接受的话，这孩子会哭吧？……嗯…糟糕！好想看他哭啊！（住手！你终于也坏掉了吗？！）
　　“是！”

　　哦哦~那根荡漾的呆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