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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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云天和弗兰德一组已经找齐了药材，倒是村长和吉啦那一组，由于需要的食材太多，回村子准备了，一行人直接在暗泽鱼人村汇合。
苏辰和齐齐比众人都先一步回到村子，鱼人村里不复白天时的热闹，村子里只有村长和吉啦在忙东忙西。
村子的正中间，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身影让苏辰差点被口水呛死。
“红尘醉歌？”
游戏里已经是夜晚了，尽管有白天和晚上的区分，但夜晚也只是仅仅光线稍暗一些，对可视距离影响并不大。红尘醉歌那一身衣服实在太显眼，离老远都能看到。
他左手拿着法杖，右手持着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的喝着，身上的白色袍子在夜里显得比白天还要亮眼。听到苏辰喊他，红尘醉歌缓缓转过头来，“是我。”
一个几乎没什么攻击力的牧师出现在鱼人村，实在是太诡异了，苏辰打量着四周，没有看到他同伴的影子。
红尘醉歌解释道：“我做任务，不动和我一起来的，他找BOSS去了。”
苏辰了然的点点头，变态不愧是变态，到哪里都这么变态。倒是齐齐黑着脸，朝他猛打眼色，奈何苏辰实在看不懂，只好不予理会。
“你们接了拯救鱼人的任务？”红尘醉歌问。
苏辰这边还没回答，齐齐先接了话：“是又这么样。”
红尘醉歌目光闪了闪，没有继续说下去。苏辰对齐齐的态度有些不满，责备似的瞪着他，齐齐也不甘示弱，睁大眼睛和他回瞪。
一阵脚步声把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和事不关已的酒鬼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莫莫一行人和易水云天一行结伴进了村子。
“弗兰德先用材料配一下化解汤吧，”莫莫说：“先试着抑制一下咕噜汤的效果，我们在慢慢想办法。”
弗兰德说：“好。”
毫不意外的，苏辰主要到红尘醉歌的目光停留在弗兰德身旁的易水云天身上。只看了一眼，红尘醉歌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撇开视线，走到弗兰德身边，问道：“请问是弗兰德先生吗？”
弗兰德发挥身为NPC的本色，有问必答：“是的。”
“这是主教大人托我带给你的东西。”红尘醉歌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弗兰德。弗兰德微笑着接下，把盒子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讶异不已。
“怎么了？”易水云天关心的问。
弗兰德用手指着盒子里的小球，不可置信的说：“是……是净化球！”
“净化球？”众人大惊，村长咕啦神色激动的凑到弗兰德身边，看着盒子中并不起眼的小球。
这个灰色的貌不惊人的小球，却是暗泽一族生存死亡的关键。
“太好了！有了净化球就有百分之百解除变异汤效果的把握了！”弗兰德一脸欣慰，白花花佣兵团发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倒是易水云天神色不变，只是看着红尘醉歌的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吉啦的家被当成了临时加工点，白花花佣兵团和村长负责处理食材、草药，弗兰德、吉啦和齐齐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一阵草药的清香和虾蟹的鲜香味不时的飘进客厅，让肚子饿了有一会的众人叫苦不迭。
忙里偷闲吃过一餐的苏辰就没那么痛苦了，看了一眼走出房门的易水云天，心里暗暗猜想他到底和红尘醉歌是什么关系。红尘醉歌在最关键的时候送来净化球，他不相信这仅仅是巧合。但如果说红尘醉歌未卜先知，那也太离谱了。
五分钟前，从弗兰德那里领了任务奖励的红尘醉歌和众人告了别，而易水云天也跟着大部队来到吉啦的家里。在无数次把虾仁不小心弄掉地上之后，易水云天就抱歉的说明一下有事，然后飞一般的走出了屋子。
在鱼人村通往云墨城的必经之路，也正是来鱼人村时见到蛇群的地方，易水云天看到了走的不紧不慢的白色身影。
“弗兰德。”易水云天轻唤，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对弗兰德的呼唤，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满着难以言语的激动。
红尘醉歌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而是就着背对着易水云天的姿势，轻声说：“你认错人了。”
易水云天似乎料到他不会承认，轻笑了一声，说道：“知道来鱼人村要带着净化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弗兰德。”
红尘醉歌抬脚就走，奈何虽然牧师和战士同为短腿职业，但终究是战士要快一些。易水云天很快就追上了，轻而易举的挡住了红尘醉歌前行的路。看到红尘醉歌脸上的表情，易水云天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红尘醉歌慌乱的把脸别开，争取不与他对视，口中淡淡的说：“我要走了，麻烦你让开。”
易水云天摇摇头，伸手抓住红尘醉歌持着酒瓶的手，红尘醉歌下意识的想甩开，但牧师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战士相提并论？
红尘醉歌心里恼怒，正想出声让他放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树林。
“红尘！红尘！你在哪呢红尘？”
明明声音离他们不远，却半天都没法找到他们的所在。声音时不时的响起一下，一会是左边一会是右边，每次都大着嗓门狂喊红尘红尘。红尘醉歌对这个路痴朋友实在是无奈，忍不住出声应了一下：“这边。”
他的声音不大，一直杀不动却很快就找到了方向，一边扛着锤子走一边嘟囔：“那个蛇BOSS太讨厌了，居然还会放毒，还好我杀的快……咦？这是谁？”
看到有外人在场，易水云天也不好意思一直抓住人不放，才一松手，红尘醉歌就躲瘟疫一般的躲开他，抓着一直杀不动的袖子说：“我们走。”
一直杀不动挠挠头，他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不过每次都乖乖听话的他也没有多问，被红尘醉歌这么一拉，马上抬脚就走。
“弗兰德……”易水云天的呼唤在身后响起，红尘醉歌脚步更快了。
倒是一直杀不动在旁边嘀咕：“他是白痴吗，怎么会把你叫成弗兰德？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根本不是弗兰德……”一直杀不动的步子突然停下，恍然大悟道：“他就是那个混蛋？”
见红尘醉歌点头，一直杀不动愤怒不已，掏锤子、转身、举起，一系列动作流畅无比，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硕大的锤子就朝着易水云天当头砸下。
突然而来的攻击让易水云天慌乱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很快他就迅速作出反应，举起自己的双手斧，架住一直杀不动的攻击。
“传说中的第一高手，就这么点实力？”斧子上传来的力道和他在视频上看到秒人骑士的攻击简直是天差地别，但是网游的好处就是脸做不了假，看着面前这人明明和视频上的骑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他手下留情了？
一直杀不动就没他那么多想法了，明显是挑衅的话语激发了他的怒火，就要用自己的拿手技能继续攻击，红尘醉歌的声音传来：“我们走吧，不动。”
一直杀不动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不行，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你现在杀不了他。”红尘醉歌说。一直杀不动刚才杀蛇BOSS的时候使用了武器上的技能，那技能强则强已，就是惩罚太变态了，两个小时的虚弱状态，属性下降50%。别说对面的这个是实力不俗的狂暴战士，就算是个普通的30级新人他也未必打的过。气归气，一直杀不动也明白这个道理，狠狠的瞪了易水云天一眼，朝红尘醉歌身边走去。
红尘醉歌状似不经意的挽住了一直杀不动的胳膊，一直杀不动没什么感觉，到是易水云天眼眸暗了下来。
“弗兰德的事，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我是我，弗兰德是弗兰德，我不想在与你有什么瓜葛。”
易水云天面沉如水，眼眸中滑过一丝伤痛，沉声说：“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红尘醉歌打断他的话，“再见。”
左手臂自然的挽着一直杀不动的胳膊肘，右手中的酒瓶时不时的凑到嘴边灌一口酒。一直到走出很远，一直杀不动才问：“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想怎样？”
“……也是，反正是游戏，也怎么不了他。”
“难得你能想通。”
“喂！你太过分了，亏我还特意留着BOSS掉的装备给你。”
“反正你也用不了。”
“用不了也可以卖出去赚钱啊！”
“你不被人骗就不错了，还想赚钱？”
“……”
***
化解汤终于做好，由弗兰德口述、齐齐打下手、吉啦掌厨的一大锅汤端到众人面前，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众人眼冒绿光。村长咕啦激动的眼泪横飞，兴奋的说：“暗泽族有救了！暗泽族有救了！”
接下来只要去暗鳞村让发狂的鱼人把汤喝下就行了，一想起即将面对上百名发狂的鱼人，苏辰就头皮发麻。
“弗兰德，”莫莫出口问：“这个，一定要让他们喝下？”
弗兰德点头：“没错，不过不用担心，闻到了味道，发狂的鱼人们会主动过来喝化解汤的。”
众人这才松一口气，最后决定苏辰、齐齐、村长和吉啦一起去暗鳞村，剩下的几人则是在吉啦的厨房搜刮了一番，大吃特吃了起来。
“没出息！”齐齐鄙视，换来莫莫一个冰箭回敬。
苏辰和齐齐都是敏捷型选手，速度飞快，村长和吉啦根本跟不上，两人只好先走一步。一大锅汤都由齐齐端着，现在他的属性翻了一倍，拿着这么重的东西速度却与苏辰不相上下。
在鱼人村也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在这两天里，苏辰见识到了明明只是一堆数据，却有血有肉的鱼人们。他们虽然不如玩家自由，虽然被数据限定在一个固定的框架里，但是也足以让苏辰深深的敬佩。
担负着一族使命的老村长，喜欢烹饪、胆小却把咕噜汤带在身上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吉啦，还有那个好心憨厚的鱼人小子嘟果。他们都有着宁愿放弃生命也有要去守护的东西，而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呢？
转头看了一眼脑门冒汗走的飞快的齐齐，端着大锅让他走路的姿势变得很怪异，由于颠簸而洒出来的汤水溅到的他黑色的皮质外衣上，但脚下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
苏辰因为看的分了心，落后了两步，前面黑色的身影募然停下，随着转头的姿势长长的发辫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马尾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算不上友善，急吼吼的催促道：“快点啦！笨蛋！”
苏辰笑了一声，加快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丝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满足感。
才一接近暗鳞村的范围，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不同于平时打怪时若有如无血的味道，这种血腥味有如实质一般飘荡在周身，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
苏辰有些不适应的捂住了鼻子，当进入暗鳞村的时候，他才知道比起眼前的场景，那些血腥的味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村子的鱼人们不同在在暗泽村时的悠闲，他们红着眼睛，发狂一般的拼命杀戮着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生物。每一个站着的鱼人身上都有不少触目惊心的伤口，但鱼人复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苏辰亲眼看到一个腿部被叉子穿透，躺在地上呻吟的鱼人过了一会又跳起来加入战场。
此时的暗鳞村可以用血流如河来形容，系统每5分钟一次的刷新也阻止不了鱼人们流血的速度。苏辰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26世纪居民来说，眼前的场面也只有在电影里看过。齐齐也脸色苍白，颤抖着把一锅汤放下，又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锅盖。
锅子里是和苏辰见到的咕噜汤的样子差不多，随着一阵阵热气升腾，浓郁扑鼻的鲜香味掩盖住了空气中的血腥，苏辰感觉自己有些难受的胃部突然变得舒适。离他们交近的几个鱼人已经停下了打斗的动作，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苏辰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的拿出弓，转头一看，齐齐居然消失了！这小子……苏辰咬牙切齿。
离他最近的鱼人已经能碰到锅子了，苏辰这才知道村长好心为鱼人们准备的汤勺的举动到底有多么可笑——没有意识的鱼人显然也没有了文明用餐的礼仪，至少苏辰前面那个蹲下来把头伸进锅里的家伙就是如此。
那个鱼人贪婪的喝了一口汤，并没有再喝第二口的打算，这也打消了苏辰对于汤不够的担心。只见那名鱼人眼睛还是红的，只是有些愣愣的样子，傻傻的蹲在锅前面。他后面一个红着眼睛的鱼人粗鲁的推开他，也蹲下来喝了一口汤。
如此反复，直到所有活着的鱼人都喝了汤，村长和吉啦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看着集体发愣的族人，村长咕啦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苏辰摇摇头。
就在这时，最早喝了汤的那名鱼人突然打了个激灵，眼中的红色退去，换成鱼人特有的灰色。鱼人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傻傻看着他的四人，问道：“村长？我怎么会在这里？”
村长连忙打哈哈：“啊，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村子睡觉吧！”
这么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到底是怎么被相处啦的啊！苏辰心里腹诽，更让他无语的是，那个鱼人真的揉着眼睛回暗泽村了。
直到所有的鱼人都恢复过来，村长留下一些个年轻力壮的，把死去鱼人的尸体搬了回去。在一堆尸体中，苏辰见到了曾经发狂追杀村长的鱼人嘟果。
轻叹一口气，转身就朝暗泽村的方向走去。手臂却被拉住，在空气中的齐齐慢慢显行，“我们也回去吧。”
“恩。”苏辰点头，想质问他刚才为什么抛下自己隐身起来，却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睛。没有怒气，没有不屑，没有苏辰曾经在他严重看到过无数次的表情，只是有着干净而又明亮的笑容。
摆脱开手臂上的力量，看到那双眼睛明显黯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被摆脱的手重新伸过来，紧紧的扣住苏辰的手。十指相扣，苏辰心头猛的一跳，齐齐却转身就走，苏辰被他拖着踉踉跄跄的跟过去。
一路无话，只是两双手再也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