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韵》苏小田

5、抉择

　　我安静坐在十里亭中，面前的茶早已凉透，琴也静静的放置着，各式各样精致奢华到极点的凤冠霞披就放在我面前，不用手摸我也能感觉到它的丝滑柔软，太子默默地站在我的对面。他披着缀着大毛边的斗篷，绣着龙纹织锦的长袍衬得他愈发干练。“都不中意？”低沉的男声从我头顶飘来，我紧了紧拳头，已经冻得没有感觉了。
　　他甩了下披风，坐到了我旁边的软凳上，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由得打了个抖，如此严寒的天气，他的手怎会依旧如此炙热？他见我没有回答，眼中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惆怅与落寞，我正欲说什么，他的手一顿。是那羊脂玉镯！我小心得看了看他，他的全身顿时散发出令人极具压迫感的低气压，手也紧了几分。我深呼吸了一口，站起身来，腿有些发颤，我紧紧地捏着滚着厚厚白兔毛边的纯白大麾，几缕长长的发丝被风吹落在我的肩头，十里亭外一片白茫茫，十步开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太子的马车和马，一切都成了白色。
　　“纤儿，去把暖炉拿来。”我转过身，做了个福“太子殿下，臣女突感身体不适，先退下了。”我接过纤儿递来的手炉，不等他说些什么，我已经退了下去。
　　虽然知道这些必定发生，但我仍是不愿现在接受，可能是没有准备，也可能是暗藏几分私心，我自己也说不准。我坐在马车上默默出神，纤儿有些难过的看着我，我努力的扯着嘴角想个她一个笑容，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回到家，父亲居然喝的大醉，白袍上面站满了酒渍。李全福附在我耳边告诉我“皇上快要不行了，听说可能会在太子与夜将军之间选择一个继承皇位！”我本要扶父亲的手顿时僵住了，这么快，一切都来得这么快，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李全福接着说“皇上不知和主子说了什么，主子回来就不停的喝酒，哦，对了，皇上让你马上入宫一趟。”
　　入宫….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什么也不意味，但是我的眼皮却一直不停地跳。我脱下大麾，换上了精致白金色的宫装，忐忑不安的走在通往皇帝寝宫的路上。
　　那个老人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旁边居然是依旧一袭黑衣的夜朗，而太子也立在床前薄唇紧紧的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伸出犹如枯枝般的手，正欲说些什么，却激烈的咳嗽起来。我急忙帮他顺气捶背，他却摆了摆手。他让我坐在床边，轻轻的说“暖儿，你一直是我心中最优秀的女孩，就连我的那些公主们都没办法比较…咳咳…我也知道，夜朗和太子都对你倾心，可是…我也告诉你爹了，他也不知告了你没有….他们俩，只能在你或是江山之间选择一个…咳咳咳…”我的手顿时变得冰冷而僵硬，可能是皇上感觉了出来，他推开为他擦拭嘴角的女官，继续说“暖儿，或者是由你来选择吧….”此言一出，我顿时感觉到了两道灼热滚烫的目光似要将我焚炙殆尽。我跪了下来“皇上，臣女不敢放肆，一切全听皇上的！”皇上毕竟是皇上，他不希望我们这三个年轻人有任何不悦。随即将矛头对准了夜朗和太子“你们怎么想的，我数三下，必须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整个寝室的气压明显低了许多，女官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我依旧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余光瞟着那黑色的衣袂。
　　“一”
　　“二”他顿了顿，“还没有想好？？”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