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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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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一脸复杂的望着在坩埚前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男孩真的会是黑魔王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黑魔王真的是不死的么?西弗勒斯觉得心里一阵闷人的压抑,索性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将论文推到了一边,走到了坩埚旁边。
艾尔维斯正全神贯注的配置着魔药,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西弗勒斯故意给他安排了一个极难的魔药——他自己改良的狼毒药剂,在当今魔法界中,只有自己可以配置出完美的狼毒药剂。或许,还要加上一个黑魔王——十几年前,他曾经奉命研究这种可以抑制狼人变身的药剂,而在他将研究成果交给黑魔王的第三天,他在食死徒的总部发现了一瓶配置成功的药剂,这无疑是黑魔王的手笔。而如果艾尔维斯能够成功配置出这种药剂……西弗勒斯悄悄的握紧了掩在长袍底下的魔杖,心里一片紧张和不安。
湖蓝色?竟然是不是成功药剂的棕褐色?西弗勒斯怔愣的看着男孩将坩埚里湖蓝色的药剂盛到广口瓶里,心里一阵混乱,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隐隐的失落。“那么,我们的沃尔顿先生终于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药剂都可以一次配置成功的天才了吗?也许这次的经历可以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安下心来好好的学习魔药了?”西弗勒斯渐渐放松了手里的魔杖,嘴里习惯性的吐出了尖酸刻薄的词语。
艾尔维斯应声回头,同时用魔法封住了瓶口,抬起头来。“不,先生。我只是觉得,在第十九个步骤中,多加七分之四盎司的紫蜥草粉末会让药剂更加的稳定。”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瞳孔倏地放大了,脑海中本能的回忆起关于狼毒药剂的配方和紫蜥草的所有特性。“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巨怪,你的大脑都被芨芨草塞满了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使药剂在下一个步骤变得极不稳定吗?这很可能会导致坩埚整个爆炸起来!”
是的,西弗勒斯曾经想到过这个可能性,理论上说,紫蜥草的粉末确实能够使熬制出来的药剂更加的稳定,可是它无疑和下一个步骤的马玲花相克。西弗勒斯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实验,发现哪怕多加一毫克的紫蜥草也肯定会使坩埚爆炸。可是现在……西弗勒斯怔愣的看着完好无损的坩埚,和被艾尔维斯拿在手里的已经熬制完毕的魔药,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怔愣了一会儿,西弗勒斯伸手拿过了那瓶湖蓝色的美丽药剂,放在眼前仔细的查看着——凭借着作为魔药大师几十年来的经验,西弗勒斯一眼就看出了这种药剂的优越性:它可以长久保存,也就是说,它不是之前那种必须现熬现喝的狼毒药剂了,只要放置在魔药储存普遍要求的阴冷环境里,那么即使过去一段时间,这种药剂依然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的效用!而具体的有效时间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西弗勒斯强迫自己把眼神从药剂上移开,紧紧的瞪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男孩,又问了一次:“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尔维斯挥手收拾好了纷乱的实验台,这个无声无杖魔法甚至没有换得西弗勒斯一个眼神。“只需要在搅拌的时候再逆时针搅拌十三又四分之一圈,先生。”
十三又四分之一圈?是希尔德斯魔药定律的运用?不,没有那么简单,结合上马玲花和紫蜥草的相生相克,想要克服这种天性还要加上……加上什么呢?西弗勒斯快步走到书柜前,用魔杖挥出了一个繁复的花样,解开了书柜上施加的防护咒。他从最高一层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本封皮古典的厚书,专心的查找起来。
艾尔维斯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意识到幽灵聚会应该已经开始了。他回过头来,对着西弗勒斯说道:“教授,我可以走了么?”
沉浸在魔药当中的魔药大师是不能够打扰的,其结果不是换得一个毫不犹豫的索命咒,就是根本不被理睬。而艾尔维斯的运气显然是不错的,虽然西弗勒斯根本没有意识到是谁在跟自己说什么,可是他依然下意识的挥了挥手。艾尔维斯好笑的看着这个沉浸在书本中的男人,心里疑惑:同样沉浸在研究中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讨人嫌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脸上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地窖,离去前还不忘将办公室的门轻轻的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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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已经开始了啊?艾尔维斯走到地窖最底层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的听见如同拉锯一样刺耳的声音了——是幽灵特别喜爱的音乐。他挑了挑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有冻结的趋势,挥手给自己加了个隔绝咒语,走进了宴会厅。
大厅里已经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幽灵,他们银白色的身体交叠重合的飘荡在空中,显得十分诡异。房间的一角有几把正在自动演奏的乐器,中央摆放着一张蒙着灰尘的桌子。艾尔维斯没有走过去,而是四处张望着,寻找血人巴罗的身影。
“忌辰快乐,尼古拉斯伯爵。”走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身边时,艾尔维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换得了对方极其兴奋的回答。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这个缠人的幽灵的时候,血人巴罗的身影从旁边冒了出来。
“我需要和我的客人单独谈几句话,尼克。”血人巴罗依然沙哑着嗓子,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尼克尴尬的摆了摆手,很快飘向了另一个地方。
“谢谢,巴罗先生。”艾尔维斯朝血人巴罗笑了笑,礼貌的点了点头。
血人巴罗的眼神落在了艾尔维斯精致的脸颊上,仍然是那种好像在怀念着什么的眼神。“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它们是金绿色的吗,沃尔顿先生?”巴罗好像着迷一般盯着艾尔维斯的眼睛,催眠似的问了一句。
艾尔维斯挑了挑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有些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巴罗了——他是自己学院的学生,在千年以前。
那是在自己再一次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时隔几十年,他终于又踏进了这座迷人的古堡。赫尔加和罗伊娜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是在罗伊娜向自己介绍她的女儿时。在那个豪华的房间里,罗伊娜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里,仍然是那么的空灵美丽,丝毫没有年近百岁的沧桑,却因为多了个女儿而添了几分独属于母亲的柔和与温暖。她转过身来,那双美丽的暖棕色眼眸对上了他当时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眸子,微笑的指着一个站在面前的小姑娘,对自己说:“萨拉扎,这是我的女儿海伦娜。”当时这个名叫巴罗的男孩就躲在房间的柱子后面,怯怯的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棕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罗伊娜的女儿,眼睛里满是渴慕。
没想到,当年那个腼腆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今日的阴郁幽灵了吗?艾尔维斯轻轻的皱了皱眉,心里一阵感叹。
见艾尔维斯皱起了眉毛,血人巴罗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过亲密,便改了话题:“很高兴你能来,沃尔顿先生。”
艾尔维斯抬起头来,眼神直直的落在巴罗染满了血迹的脸上——在这张憔悴的脸庞上,还依稀能够看到当年那个腼腆男孩的影子。艾尔维斯微扯嘴角,对巴罗勾勒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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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维斯?真的是你!”一个青涩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艾尔维斯应声回头,惊讶的发现这里不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不远处的桌子边上,赫敏、罗恩和哈利正僵硬的站在那里。赫敏朝自己兴奋的挥着手,眼光对上旁边的巴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艾尔维斯回头跟巴罗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他看了一眼赫敏身上单薄的衣衫,掏出魔杖,凭空变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还装着一团燃烧的蓝色火焰。艾尔维斯将瓶子塞到了赫敏的手里,同时用无声无杖咒给她加了一层隔绝咒。“幽灵会吸取活人的温度,你们不觉得冷吗?”
“当然冷!”罗恩羡慕的看着赫敏手里的火焰瓶,不禁又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我们都快冻死了……我说哈利,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不能!别忘了,哈利已经答应了尼克!”赫敏将玻璃瓶放在怀里,惊讶的发现以瓶子为中心向外放射出一股暖人的波动,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渐渐回暖过来。“谢谢,艾尔维斯!真是好用极了!你这是变形术吗?这是什么火焰?我怎么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
“哦,赫敏!拜托你能不能分一下场合!”罗恩呻吟了一声,打断了赫敏的“万事通”发作。“哈利答应差点没头的尼克会来参加聚会,我们已经来了,只不过要提前离开而已。说真的,如果再不走,我就要冻成冰块了!”
哈利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他的嘴唇已经冻紫了,牙齿还打着寒战。
正在这时,从门口涌入了一群骑着骏马的幽灵——是没头幽灵俱乐部的成员。他们一入场就开始表演节目,吸引了所有幽灵的视线。艾尔维斯挑了挑眉,拉着赫敏往门口走去。罗恩和哈利相视一眼,也果断的跟了上来。
“还好吗,赫敏?”艾尔维斯惊诧于女孩的手掌竟然是如此的冰冷——他们到底在那儿呆了多久?难道他们不是刚刚才到的吗?
“好多了,艾尔维斯。”赫敏脸红的将右手从男孩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瞟了一眼艾尔维斯自然关切的表情,脸蛋升起了两朵可爱的红晕。她掩饰性的转过了脑袋,顺便将手里的火焰瓶递给了两个同样冻僵了的伙伴。
艾尔维斯微笑的看着女孩友爱的动作,心里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突然,一阵熟悉的嘶嘶声从墙壁里传过来——【血……我要杀……饿……杀!】
“什么?!”站在赫敏身边的哈利突然大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奇。“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哈利,你在说什么?”罗恩正将玻璃瓶往脸上贴过去,此时纳闷的看着突然变脸的伙伴。
旁边的赫敏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只有艾尔维斯惊讶的看着哈利,不明白他怎么会听得懂蛇语。
“那个声音!”哈利着急的望着自己的伙伴,并没有发觉艾尔维斯的怪异。“他说……”
又是一阵蛇语的呢喃,哈利顿时僵住了身体,眼神顺着声音移动的方向往楼上看过去。艾尔维斯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迷茫的哈利,心里一阵翻腾。
“他要杀人了!!!”哈利突然大喊了一声,兀自往楼上跑去。
罗恩和赫敏对看了一眼,也跟在好友的身后跑上了楼梯。艾尔维斯的眼神一沉,给自己加了个轻身咒,跟了上去——是海尔波,这个声音他不会认错,是他作为萨拉扎.斯莱特林时养的宠物蛇怪。可是他明明将它关在了宠物室里,命令它永远守护着霍格沃茨,没有蛇语者的命令,它不可能被放出来。等等,蛇语者?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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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后悔——他怎么可以毫无戒心的放走自己正在监视的对象?!当阿不思的守护神凤凰飞进地窖,通知自己去往二楼走廊的时候,他才终于从魔药书中醒了过来,而地窖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男孩的身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西弗勒斯的心里一阵紧张不安,想到邓布利多说过的“哈利也在这个城堡里”,更是觉得心脏好像被魔鬼网缠住了一样——难道他注定无法赎回欠下的罪孽么?难道他连莉莉唯一的儿子也无法保护周全么?西弗勒斯几乎想要给自己一个钻心剜骨!
而当他急匆匆的赶到二楼走廊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密室已经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几个血红的大字写在墙上,旁边还挂着费尔奇的猫——血字加上被石化的小猫,绘成了一副渗人的场景。他顿了一下,眼神胡乱的扫视着周围,很快就看到了那双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幸好,莉莉的儿子还活着!
可是下一秒钟,西弗勒斯就把庆幸的感觉抛到了脑后——那个波特,难道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呆在礼堂吗?为什么会一脸茫然的站在石猫的底下,被费尔奇掐着脖子质问?西弗勒斯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不如就让最后一个波特死于费尔奇之手”的念头。
“安静!各位级长,带领各个学院的学生回到公共休息室。老师们,留下来。”邓布利多声音洪亮的制止了同学们的议论,并成功的驱散了或不解或紧张或惊恐的人群。“哈利,罗恩,赫敏以及小沃尔顿先生,也请你们留下来。”
西弗勒斯抬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发现后者也正在注视着自己,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眼神转到了艾尔维斯.沃尔顿的身上——男孩正一脸平静的站在格兰杰的身边,抬头看着墙上的血字,金绿色的眼睛因为背光的关系而浓重的好像墨绿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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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波特的解释,邓布利多?‘参加幽灵聚会’?你认为这可以解释他们出现在那里的原因?”遣走了所有人,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又来到了校长室。刚一踏进校长室的大门,西弗勒斯就开了口,言语间带着斯内普式的嘲讽。
“我相信,西弗勒斯。哈利没有撒谎。”邓布利多转身绕过办公桌,坐在了桌子后面的软椅上。
“你用了摄神取念?”西弗勒斯敏感的说道。“不完全的摄神取念不需要魔咒和魔杖,却足以辨别对方是不是在撒谎。真是伟大的校长……”
“我不得不,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进西弗勒斯黑色的瞳孔里。“我不能相信的,是那些我无法摄神取念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的瞳孔猛地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你不信任我?”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面前愤怒的男人,轻轻的说:“今晚你在哪儿,西弗勒斯?事情发生的时候?”
“我在地窖!研究被那个疑似黑魔王的男孩改良的狼毒药剂!”西弗勒斯直直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老人,怒火在他纯黑的眼眸里燃烧。“让那个男孩离开是我的疏忽。如果你还想要增添一份保证的话,要不要我去取来吐真剂?或是用赤胆忠心咒?”
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依然没有出声。片刻之后,他放松了下来,脸上是疲惫的表情。“西弗勒斯,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对象是伏地魔,我不得不谨慎。要知道,一个不小心,哈利就可能会万劫不复。而如果这样的话,莉莉所做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
西弗勒斯的眼神空洞了起来,怒火在提到“莉莉”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的脸上一片空洞的痛苦,指甲已经刺进了手心的皮肤里,血液顺着手指滴到了地毯上。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之后,西弗勒斯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对那个男孩用摄神取念?像你对波特所做的那样……”
“我不能。”邓布利多无力的说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是伏地魔,那么摄神取念无疑会引起他的怀疑和猜忌,更可能换来他的怒火,这样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会遭殃;而如果他不是伏地魔……邓布利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摆在桌角的空白相册——我已经不想再错一次了,盖勒特,不想再造出一个黑魔王……
“我不能,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