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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秦王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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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你为何夺我皇位?”年少的面庞上有着强压的镇定,握在身侧的拳头都在隐隐颤抖。
一身龙袍蟒褂,却坐在大殿门槛上的男人,有一种沉郁危险的味道。他幽深的眸光从斜阳深处拉回,停伫在身畔少年身上,笑了:“这是朕的一个愿望。将来会还给你的。”
少年凝聚了愤怒的气息,发育中尚单薄的身子气得发抖,漂亮的剑眉立起:“你改诏!你是越皇族的反叛者!”
男人凉凉一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又怎么样呢?”
佑帝的八年执位,自此开始。
他正在与上百分的奏章挑灯奋战。刚毅的面庞棱角分明,英眉,挺鼻,薄唇,明黄色的光晕浮在脸上,淡淡的暗影。空气中有温暖的气息,血也热了起来,隐隐的兴奋……
“站了那么久,还不晓得要进来请安吗?”低沉的嗓音含着一分不易发现的愉悦。
“呃——”俊秀明亮、一身戎装的十九岁青年怔了一下,眸光垂下,耳根也有了淡淡的红晕,举步来至案几前,恭身施礼:“皇叔近日可好?”
二十七岁正值英年的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揉着发痛的眼睑,抬臂唤他:“来,这边坐。这几日徽州洪灾,忙得不轻。凉州之战大获全胜,看来少辅把你教得很好。”
“皇叔的教导罢了。”青年羞涩一笑,长长的眼睫垂下,递上一个玉瓶:“我向名医玦镶讨的‘玉延丸’。”
皇帝笑了起来:“朕早听闻有此奇药,只是极为难得。你果然有本事。”他眸光闪了一下,“像他。”
青年明亮的眼神黯淡了光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问:“父皇……就一直想治好徽州水患,你——一直都记得的罢……”
没有人回答。夜深灯寂。
“为什么还要我做太子?”他暗暗咬牙,逼自己问出口。
“因为……”皇帝看着手中的朱笔,衣上的盘龙纹,“你是他的儿子。”
青年笑了起来,却不再有明亮之色。或许,决心就是在这一刻下的罢。
“皇兄。”神情温雅的年轻人轻唤,“人生的事,不可强求。其实你更适合,又何必放弃?”
俊秀的青年笑了笑,眼中有了些许沧桑:“如果是父皇殡天之时,我会接受,因为那本就是我的;但现在……我不要了。不管有多么艰难,”他对亲弟露出笑容,“我也总要去争取吧。”
“皇兄,你改变了历史。”年轻人笑着开口。
“你要把朕掳道哪儿?”马车内传来一阵轻咳,迷药的残余药效还是令他头痛不已。
“你已经不是皇帝了,我也不会是。”驾车的人头也不回,“去深山老林,只有你我二人。”
“也好。”悠悠的声音。
德宗长子秦王庾,立为太子。德宗十三年,帝薨。太子年少,德宗之弟关王即位,称佑帝,年号庆丰。及八年,佑帝以病退,太子弃位不就,弟昔及位,称崇帝,年号洪玉。
《羽惊志·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