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情追凶5-爱之杀》宋之贤

22、占有

　　7月16号 12:30AM 中区重案组审讯室

　　“我们在周泳彤的博客里面发现了这几站照片，你看看。”刘蔚将那三张照片推到万佩珊面前。
　　万佩珊波澜不惊地望着那三张照片，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再度回复面无表情，反问着，“哪又怎样？”
　　“就这样看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就只能说明周泳彤她偷拍你。”刘蔚点点头，然后又从file里抽出几张照片，那是用高远翔最新写的程式将照片分辨率最大量的提高下，看到的两张照片里的灵芝胶囊瓶子。
　　“这两瓶灵芝胶囊肉眼看好像一样，但是，这里，那个防伪条形码，仔细看，我们扫描了去对比，是不一样的，那就是说，两瓶灵芝胶囊是不一样的，在几秒钟之内，你偷换了。”刘蔚指着两张照片的条形码说着。
　　万佩珊依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抬起头，骄傲地迎接着刘蔚的目光，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着，“You know what, I won’t say any word until I get my lawyer.”
　　“Fine！”刘蔚淡定地轻笑一下，“即使你不说任何一个字，我们都够料charge你谋杀。我们在马奇家里找到的那瓶灵芝胶囊的防伪条形码证实是你偷换去的拿一瓶，而在剩下的胶囊外壁，找到非常少量的阿托品残留粉末。你很聪明，你在你换去的拿一瓶灵芝胶囊里面只是加入里一颗致死剂量的阿托品，其它的都是没有毒的灵芝胶囊，所以，只要马奇吞服了那颗有毒的，剩下的胶囊里面我们都找不到阿托品，但是，无论你多小心，那个阿托品胶囊在多次碰撞以后，或多或少地会少量地将里面的粉末漏一点出来，会粘附在其它胶囊的外壁上或是瓶子的内壁上，我们在抽取胶囊内容物来化验成分的时候的确检验不到阿托品，但是，外壁上却能查到非常少量的。”
　　万佩珊讥笑一下，没有吭声。
　　“你是因为发现了周泳彤有偷拍李文康在办公室工作情况照片的习惯的时候，想到她可能偷拍到你偷换药过程的照片而杀她灭口的，你应该发现她有一个博客，上面有这三张照片，你在杀掉周泳彤之后，本来也想用她的电脑上去博客去删除那些照片，但是，你没有密码，登陆不了，没有办法之下，你就删除周泳彤电脑里面那些照片，再删除那个收藏网页与cookie纪录，因为你只是删除了很少部分的内容，我们在初步搜证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你的如意算盘是我们会裁定周泳彤自杀，不会展开深入调查。你很厉害，差点就得手了，在苦无证据之下，我们真的有想过就认定为自杀而close file。可惜的就是我们翻开李文康的记录，里面的战绩实在太辉煌了，只要跟他接近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绝对是人为。这二十多年来，李文康身边总共死掉了10个人，虽然有些是跟他无关的，好像余安然、沈晓芸，但是，剩下的七个就足够让我们怀疑了，每一个都跟你们两个有关系，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或是巧合，这是谋杀！非常高智商的谋杀。”
　　万佩珊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带着一丝绝望感，依旧闭唇不语。
　　“我猜想你是在周泳彤跟李文康做语言治疗的时候，偷偷拿了周泳彤家里的钥匙去配一把一模一样的，因为所有李文康的病人都是你follow的，这样的机会根本就是随手可得，可是，相对地，你能去的配钥匙地方也不多，因为只能是的士来回1-2小时之内的，我们的人没你那么聪明，但是，我们很有耐性而且人手够多，所以，几百个警员拿着你的照片在附近6个区的配钥匙店一家挨一家的问，终于，刚刚我们在富田区那里的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一个认得你的店员，其实，你的样子并不那么突出，本来是很难认的，但是，你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整个过程都没有笑容，那个店员说他没有见过脸那么冷的客人，所以对你很有印象，他还保留了你配那把钥匙的记录，对比过，是属于周泳彤家的。然后，在我们搜证结束之后，还没收了业主的钥匙，可是案发单位居然被人入内拿走周泳彤的计算机，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了我们将周泳彤的case按谋杀去查，担心有一天我们会发现那电脑少了照片的备份，会拿电脑回去详细检查，她担心我们最后还是会发现周泳彤那个博客，于是就回去拿走那台电脑，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电脑技术那么厉害，在大海里面捞针也能将你扔进海里的针捞回来，而且，就用了几分钟而已。”
　　“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厉害，杀人很有耐心，也很严密的计划，我想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李文康赶着要跟马奇离开，逼着你要紧急出手，你应该能策划出一个更加perfect的杀人计划，就是好像你杀汤子俊那样，血不沾手。”
　　第一次，万佩珊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着，“连14年前的case，你们也重新调查了，看来，我这次是跑不掉。”
　　“汤子俊的case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证据charge你，你很小心地不在医院留下任何你换药的证据。”刘蔚苦笑一下。
　　“没差，”万佩珊再次阴冷一下，眼神空洞而绝望，“杀一个、两个还是10个，结果都是一样，我都会被关到我死的那一天都出不来，而文康会离开我。”

　　“我不懂，你那么聪明的人，为何会做这样子的事情，你不是很爱李文康的吗？！为什么要陷害他，让他背上谋杀的罪名。”刘蔚轻蹙一下眉，凝视着万佩珊问着，眼神里没有审讯的咄咄逼人，只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我很爱恨爱他，想要他一辈子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可是，一次又一次，一个又一个地，他爱上了别人，想要跟那些人一起而离开我，连我呆在他身边的权利的剥夺，文康想要离开我，我可以很清楚地明白到，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不比以前了，很多名人甚至学者都能公开自己同性恋者的身份，而他家族的名声也随着他多年绝迹社交场合而渐渐被人遗忘，我知道，即使马奇死了，他也会离开我，所以，别无选择之下，我只好关着他一辈子，最起码，在监狱里面，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每个星期等待我的探视，依赖我而继续生存着。”
　　微微叹了一口气，刘蔚哑然一笑，这是怎么样的爱情理论，他居然有听没有懂，完全理解不了。

　　“那么，之前的Stephanie 、Ricky、Tony都是你杀的？”刘蔚皱皱眉继续问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Stephanie与Ricky的case都过了时效了。”讥讽一下，万佩珊脸上阴森森的表情很让人心寒。
　　“没错，你赢了我们很多回。”刘蔚再度无奈一笑。
　　“Stephanie那贱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又是文康的同学，是个医生，老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瞧不起我，还处处阻拦我见文康，所以，我认输般地去跟她投降，还祝福她跟文康，她开心骄傲得猛喝酒，醉死了，很轻易就能将她引到天台上，推下去。”
　　“Cindy呢？”
　　“Cindy也是一样，装清纯，老是做白日梦能嫁给文康，还经常刻意调班去跟文康一起值班，我只是给了她一点惩戒。”
　　“那个性/变态的门是你故意打开的？”这几乎已经肯定了，只是要听她亲口承认而已。
　　“文康去查房的时候，我都会跟去，只要在锁门的时候故意不锁死，他就能找到机会出来。”
　　“然后，你再故意叫Cindy送药去那一个地方，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一旁做笔录的美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厉声质问着，Boss太温和了，这种女人根本就是心理变态，五行欠揍。
　　万佩珊没有反驳，只是冷笑般望向他，让人一瞬间毛骨丛然。”
　　“Ricky中毒的蟾蜍也是你放进去的？”刘蔚马上转换话题。
　　万佩珊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混合着胜利者的骄傲以及失败者的绝望。
　　“Ricky根本不是吃了有毒的蟾蜍而中毒死，从一开始我就是在他的碗里放了蟾蜍毒素，是在毒死他后，我再将有毒的蟾蜍放进火锅里，误导你们以为他是分不清青蛙与蟾蜍而意外中毒死的，因为我是看准了文康离开再进入Ricky的房子里，毒死他后我清理了我曾经去过的痕迹，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去过那里，当然，十几年前的警方查案也没有现在这么仔细，匆忙判定意外、自杀就会结案。”
　　美人与刘蔚相视苦笑一下，是的，十几年前的查案的确没有现在那么仔细，但是，即使到了今时今日，他们也不敢保证能查得出来，这女人杀人的心思太慎密了。

　　“然后你再把汤子俊的抗抑郁药换成会导致抑郁加重甚至自杀的抗帕金森病药，让他的病情逐步加重，最后自杀，因为他本来就有自杀的前科，再加上那时候与李文康有意见分歧，所以，就算连李文康都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没有人想过是你换了药。”
　　“他怂恿文康跟我离婚，然后跟他一起出国双宿双栖，文康虽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动摇了，如果再让他缠着文康，难保有一天文康真的会答应，所以，他必需死。”没有歉疚，万佩珊只是理所当然地说着。
　　“Tony Tam也是一样？”
　　万佩珊微微点头，“我偷听到他怂恿文康一起出国，他去读博士，文康去国外的大学教书，这样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我在文康还没跟我说之前就下手将他推进水了。”
　　“所以李文康也没有怀疑过你？！”刘蔚皱皱眉。
　　“他是很善良的人，只会怪自己，他觉得自己是被诅咒的人，只要喜欢他的人都不得善终，当然，也混合着自责，因为他一直都不能下定决心跟那些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每次出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怪的都是自己，所以，在最近几年，他都不敢放胆去再爱，总是小心翼翼地。”
　　“但是，马奇最终还是融化了他的心。”刘蔚嘲弄一笑。
　　万佩珊苦笑一下，“文康这次非常坚定地要跟马奇离开，什么名誉、地位都不要了，我也吓了一跳。我没有反对，反而帮他处理财产转移问题，他也没有怀疑过我。”
　　“实质上，你只是在争取时间去杀马奇。”刘蔚推理着。
　　万佩珊微微点头，伴着一丝绝望的笑意。

　　刘蔚皱皱眉，凝视着万佩珊，有点不祥的感觉，她居然认罪认的那么爽快，这样子，她逃不了终身监禁的命运，而且因为间接帮李文康洗脱了所有的罪名而让他能无罪释放。
　　她不是千方百计地要留在李文康身边吗？！
　　“爱一个人真的非得要占有他不可吗？！”最后，刘蔚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问着。
　　“我不知道。”罕有地，万佩珊语调有了点温度，“我只知道，没有了他，我没有办法活下去，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