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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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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鹰马兽的西里斯•布莱克,还是那么帅。
英格兰冬季的雪在大地上泛起白雾,夜晚的温德米尔湖是深黑色的。西里斯伏在鹰马兽背上朝下望,湖水长卧在山线起伏与阔野千里当中,传说的底蕴浮出水面。
人类不善于悔改,纵然很会悔恨,他们比动物的高明之处在于落入陷阱后能爬出来——因而有幸落入另一个,与之结构相同的陷阱里。
就像他憎恶湖水的黑色,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黑色自他血脉中承递而来,像他飞乱的长发,在度过十三年囚徒生涯后他衣衫褴褛,但还是会骑着大型高能耗的飞行工具,在野旷天低树上漫天飞翔。往年骑着飞天摩托的败家大少爷又回来了,只换了□□坐骑。他把手埋在鹰马兽颈圈上发亮的一圈黑羽之下乱挠,直到后者用鼻孔朝他喷气,示意要把他摔进湖里。
曾经他总是在恶作剧后,踩足飞天摩托的油门帅气漂移逃跑,“我们都身陷泥淖,但有的人还在仰望星空。”一次他和詹姆栽进麻瓜下水道,后者先一步爬到岸上对他说。
他只是坐在原地,看着漫天繁星绕着脑门转:“这里让人忘掉生活中的区别:年龄、财富,你迷失在美景当中,水间一日,地上十年。”
现在詹姆早就变成泥淖,他看着温德米尔湖的水壮阔,冬季的风凌厉有锋刃,剩下的那个还是在天上风驰电掣,或许不再栽进阴沟,但还是会念篡改过的济慈。英格兰西部湖区诞生过无数阴暗传说,破碎的山脊像冷风吹出的疤痕,和他心灵的韵律多么合拍。他逃避姓氏的由来,霍格沃兹的阳光充沛像青春,他喜爱宿舍狭窄的高低床,校园里高架的廊桥,他有多不愿意回家,就有多爱跟他们在一起。十多年后他记得谁是尖头叉子,谁是月亮脸,当他们谈起叛徒彼得时,脱口而出的还是虫尾巴。
现在他们在哪里?
他俯看这片人迹罕至的湖区,白色陆地在月光下柔软无垠,让他倏忽感到陌生的慰藉。变质的比伤疤更狰狞,残存的比醇醪更香甜,一轮圆月在飞行的侧方照耀,他把鹰马兽的缰绳在手中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