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警伪文翘]冥想》大侠请留步

17、CH17

　　陈恩耀送给钟立文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手掌高的警察塑胶人偶，穿着水蓝色制服行着军礼，他不知道钟立文现在的制服已经是白色的了。陈恩耀告诉他这套公仔有十二个，以后每年送他一个，然后被钟立文嫌弃他孤寒【吝啬】。

　　不过钟立文还是很喜欢，满心欢喜的把书柜收拾了一下，空出一层来准备安放这套礼物。

　　四月份的一天，调去当文职很久的Peggy回来看望旧同僚，满脸幸福地抱怨她那位什么都管得严的律师丈夫，怕她太辛苦所以一直劝她请长假，要不然就索性辞职，话语间充满粉色泡泡让未婚女同胞欣羡不已。当时钟立文正在吃她带来的小蛋糕，难得没有跟她斗嘴。

　　“你那个传闻中的高帅富男朋友怎么样啊犀利妹？”

　　“也就那样啦……”

　　顿时粉色泡泡又增多了，钟立文在一旁无语默默吃蛋糕。

　　“诶这是他送的吗？”Peggy拿起她桌面上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两条鱼，底下铺有透明的珠子，还有一些不知真假的水草，瓶口封紧着。

　　“对啊，我喜欢鱼，但是我又马虎又粗心，那天逛街在精品店刚好看到这个，老板娘说可以养四年哎，不用喂食，只要换一下底下这些氧气珠就可以了。”她戳着Peggy手中的玻璃瓶，笑道，“这条是我，这条是他。”

　　钟立文受不了，瞄了一眼然后又拿了个小蛋糕就溜回了办公室。于是他就没有看到后来过来送报告的小崔，小崔用两根手指捏起瓶子，高深莫测道：“我掐指一算，你这两条鱼活不过这个星期了。”犀利妹很暴力的卷起袖子揍他，小崔身手敏捷地弹开，一路退出去一边嚼着蛋糕口齿不清道：“什么氧气珠是骗人的！小孩子玩的那种五块钱一包吸水之后会变大的普通珠子而已！”

　　一直信奉后生仔要坐言起行的钟立文在下班后就走遍了他所知道的那一带的精品店，大费周章地找到一瓶刚好是一条黑一条白的鱼瓶，然后放在李柏翘坟前。

　　“柏翘，我想了很久，Sammul，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是个心理医生，他说得对，我们的路还很长。”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永远停留在28岁，永远在他无法触碰的地方。

　　可是我不会放下，也不需要放下，因为那不是包袱。

　　钟立文作为一个接受无神论教育的科学工作者，本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但是当晚他却梦见了李柏翘，那是他死后一年多以来的第一次。梦中的李柏翘把两条金鱼放进家里电视机旁边的鱼缸里，家，是他们以前合租的那个家，鱼，是上次钟立文梦中一黑一白的两条。他一只手搭在鱼缸上，手里还拽着透明胶袋，另一手贴着玻璃，弯下身来看着鱼缸中的鱼，然后转过身来对他说：“每次都这样，你心血来潮搞回来的东西又要我善后。”接着又弯下身指着那两条鱼，“这条是你，这条是我。”

　　钟立文醒了过来，恍惚记得最后一句好像是犀利妹的声音，然后越想越觉得像，柏翘怎么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他对陈恩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Double L里灯光闪耀群魔乱舞，他坐在吧台旁却依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梦呢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而是被压抑的欲望，或者是潜意识的情欲伪装的一种满足……”

　　“陈医生，你已经收工了。”

　　“是是是……那，他是怎么死的，你能想起来么？”

　　钟立文仰头灌了一口啤酒，他始终觉得喝啤酒要直接拿着玻璃樽，而李柏翘则会嫌玻璃樽的樽口脏，即使是易拉罐也要用纸巾擦过才喝，然后被钟立文多番教育道：“大菌食细菌，细菌当补品”【不干不净吃了没部。当然用玻璃樽喝啤酒和用杯子喝都是一样的味道，执着于玻璃樽大概是一种情结。有时候人总会执着于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事，然后自欺又牵强地去赋予它永远不会为外人道之的意义。

　　“去年，前年我接受上头的任务潜入一个□□团体当卧底。去年我们警方掌握到足够的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在缉拿疑犯的时候，他们的大佬在一个神枪手的掩护下逃了。我们追上去，李柏翘追在前面，我看到江世孝，就是那个大佬，他一边跑一边转过身来举着枪要打李柏翘，我就朝他开枪，然后不知谁打中了我的手臂，子弹就打偏了，前面响了很多下枪声，我不知道那时候他有没有中枪。我捡起枪换用左手拿，正要追上去，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医生说我头部受到撞击，造成轻微脑震荡。”

　　“然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哎，记忆力也变差了。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后来，后来我就不能想关于他的事了，一想就头疼，好像被人用玻璃樽砸了一下。”是陈恩耀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面对，那是一个光鲜外表包裹的残酷事实，必然要面对的话好像以这种方式出现会比较好受。

　　“你生日的那天，他还记得你们之前说好的约定，约你去钓鱼，这个你还记得吗？”

　　钟立文猛地望向他，丰富的想象力让狗血的小剧场在他脑海上演，“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回来了，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