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柔怯丁香语》尘埃之陌

5、第五节

　　亲，不好意思，我先纠错，时间上有点错误了，改过如下啦。
　　再次和陈天宇碰面，却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1月5日是奕子墨的生日，子墨打电话请方瑾然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

　　奕子墨生日那天，雪下了漫天漫地，地上很快就下了厚厚的一层。子墨的生PARTY就因为这飞扬漫天的大雪临时改变了计划。医学院的大一下午的课程基本都是两节正课就结束了，要不就是三四节的选修课。
　　然后亦子墨在第二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发了飞信给瑾然：第二节课后到操场聚集。没有一会儿，就收到了瑾然的回复：没问题。
　　子墨盯着手机屏幕，傻傻的笑了。
　　“子墨，笑的这么甜蜜，难道是交女朋友了？”
　　谢飞捅了捅子墨，一脸八卦的问道。
　　“哪有……”子墨微笑，“倒是你，和媛媛的约会时间快到了吧。”子墨毫不犹豫的戳谢飞的软肋。
　　“啊！！11点了！！”伴着谢飞的惨叫，结束了这次谈话。
　　子墨看着静静的躺在桌上的手机，心里涌出无法抑制的甜蜜。
　　瑾然，看来我是真的……
　　喜欢你了……
　　然而这时的方瑾跷课了，她很不解，为什么这么早PARTY就开始了呢，心里一边纳闷，一边毫不犹豫地收拾书本，走出教室。
　　刚刚出门，瑾然就愣住了，外面，薄薄的，晶莹的雪花，随着风缓缓的落下
　　“呀！好美的雪。”
　　方瑾然不自觉地仰起头，看看一朵朵盛开的雪花，伸出细白修长的双手，看着这晶莹的舞者在手心里融化，心里无端生出一些柔情。
　　有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席卷着心头……
　　瑾然的雪地靴在雪地上踩出沙沙的声音，带着柔和的寂静。路两边的针叶松，细细长长的枝子厚厚的积雪覆盖，弯下来在空中交接在一起，仿佛大自然搭起的雪桥，白色的掩映着那一星星露出的绿色，在这个冬季显得分外生动温情。

　　方瑾然躺在床上，月光透过有着碎碎玫瑰花瓣的窗帘泻下来，那些前尘往事如花瓣飘洒下来，无法阻挡，汹涌而至。
　　方瑾然还记得那年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云层厚厚的，天地间弥漫着茫茫一片，只剩下天地间雪花无声地飘落，却是没有一丝丝的风，甚至还带了雪花热闹扬撒的暖意。因为大雪，亦子墨一时兴起改成了打雪仗。
　　仿佛那天的情景浮现在方瑾然的眼前，在雪球飞来飞去的雀跃欢呼声中，陈天宇近乎殷勤地替身边的方瑾然挡雪球，默默地帮方瑾然团雪球，有一次两个人同时蹲下身去团雪球，不小心头撞到一起，忍不住各自捂着额头，相视一笑。那天的陈天宇孩子气的笑容，融进了方瑾然的心底。
　　很久后，陈天宇曾经这样说，“看着方瑾然打雪仗后红扑扑的脸，用呼出的热气哈着手，跺跺脚，让陈天宇不敢直视她，觉得脸烧起来，一时心脏急剧地跳起来，无法控制。从来不懂得紧张为何物的陈天宇，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女孩子面前紧张的感觉。
　　在当天晚上加了方瑾然□□的陈天宇，发给方瑾然这样的一篇文（也许称作诗更为贴切，但怕太酸俗了，权且叫文）。

　　那日,雪下了漫天漫地,
　　大朵大朵,就象盛开的梅.
　　曾经雪影里恍惚着一个披了长发的女孩,
　　曾想就在那沓沓落落的雪里,
　　再一次温雪作玉床睡一个雪莲的梦.
　　等那睁开双眼的惺忪一过,
　　一捧一捧地堆积个人形,做个暂时的上帝,
　　捏一个熟识极的鼻子,嘴巴,还有双眸.
　　为它祷着踏青的喜悦,
　　化为春日里的一顶黄黄的草帽,
　　一篮鲜鲜的花红.
　　……

　　方瑾然记得当时觉得不够完整，给这个乐观的开头加了悲观的尾巴，并起了个“逃雪”的名字。

　　可我没有没有去拥住这份雪意,
　　那一行行的脚印是我受不住的纷纷杂杂,
　　那一声长一声短的呼喊中我不敢回头,
　　怕看到那一粒粒的小天使,
　　硬生生地团成一个球……

　　一步一步地轻落脚印,
　　一步一步地瞅着雪飞……
　　再望望混混苍苍的天穹,
　　我甩甩头发,一路急急地逃.
　　我盼望再沸沸扬扬一场雪,
　　把这世界粉饰成宁静的诗……

　　很多年之后说起，陈天宇还一直耿耿于怀，说愣是把“盛开的鲜花诗”写“凋零”了。

　　对于方瑾然来说，那是甜蜜的开始，也是一场劫难的开始。

　　方瑾然想起昔日的捧在手掌心的呵护，抑制不住的眼泪簌簌而下，象一条条小沟小渠，肆意在瘦瘦的小脸上，在安静的月光里，呜呜咽咽，如箫声断裂，碎的一片一片，遥远在夜色。

　　不要再想陈天宇，不要再想和他任何有关的人和事，彻底从心里抹掉……

　　方瑾然在内心里挣扎着，碎裂开来的疼痛痉挛了心，无法舒展，无法承受任由疼痛蔓延，任由疼痛切割，却无法麻木，无法躲避，还要继续面对……

　　方瑾然真希望有一个神奇的橡皮擦，实在怕了这痛，宁愿痛苦和甜蜜一起擦掉，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