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目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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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乐乐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窗外的天好像又黑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方很温暖很舒服，旁边好像还有噼里啪啦的炉火的声音。她觉得口渴，朦胧中觉得床边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她觉得那不是别人，就是兰又庭；她觉得自己很清醒了，可是想睁开眼，睁不开；想喊他，又觉得不管怎么张嘴，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眼前的人一直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却始终对她不理不睬。她不知怎的心下就动了气，打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却觉得怎么都挪不动身子。
正在这个时候，面前的那个人突然好像有了动静，慢慢地将身体转了过来，乐乐不禁停了下来注视着他，谁知一看到那张脸，不禁吓的心头一阵抽搐：她看到的不是兰又庭，而是怀特那张满是金毛的脸！她不由得失声惊叫了起来，可是却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惊恐地四下张望，想要下床逃脱，但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被牢牢地定在了床上。怀特狞笑着向她靠的越来越近，绿色的眼睛就像荒郊幽冥的鬼火，邪恶地燃烧着。他伸出了他那双毛茸茸的手探进了被子，摸上了她的双脚，并顺着一路爬了上来。乐乐的眼睛因为惊恐睁得越来越大，嘴巴仍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想要努力发出声音。就在怀特那张脸就快要亲上她的脸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忽然有了力气，控制住了身体，抬起右臂，使了吃奶的力气抡将出去，只听得“啪”，一声玻璃清脆落地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她的脸几乎贴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
那个人正右手握拳悬空，半身湿透，表情无语地看着她。地上一堆玻璃碎片外带一滩四溅的水迹。
乐乐瞬间恢复了之前的警觉，快速地扫描了四周--还是兰又庭别墅她走之前的那个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化。
她身子敏捷地朝后退了退，把被子使劲朝身上捂了捂。
“你离我远点！”
“哦，是么？”对方声调一扬，“那你刚才在小木屋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你不是人！”
“我从没说过我是。”
“再说，在你想要我救你的时候你好像并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此一时，彼一时！”典型的过河拆桥还很理直气壮。
对方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就那么确定此时好过彼时？”
乐乐语塞，这个人，不，这个物体，做什么心理医生，该去当律师！
见乐乐不再说话，他重新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端上了一杯牛奶和一片面包，没有任何表情的说：“赶紧吃，我还有事要办。”
乐乐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饿了，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了，可不能跟自己的肚子置气。她一把抓过面包，狠狠地咬下去，再咕咚咕咚地狼吞下几口温热的牛奶，这才用余光瞟向兰又庭，弱弱地问出了心里的担心，“你，吃了么？”看到对方射过来的杀死人的目光，她赶紧低头老老实实吃东西，不敢再多说半句。
吃完过后，兰又庭冷不防呼地一下掀开乐乐的被子，害她不禁尖叫出声。
兰又庭倒是一副觉得她大惊小怪的表情：“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乐乐气结，话是没错，但是掀开被子这个动作总是让人害臊的。
他一把拖起她的手，“跟我走。”
“去哪？”
“让你看看不是人的人都在做什么。”说罢一手扯过乐乐的外套将她裹了起来，拖出了门口。
出了门口，乐乐才发现太阳挂在了树梢，月亮已经若隐若现。
门口只有两辆车，一个人。
若星目光追随着兰又庭，轻声问道：“好了？”
“走吧。”
然后他把乐乐塞进了他的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若星开了另一辆车紧贴在后面跟了上来。
一路无话。乐乐凭着记忆觉得现在他们走的正是前一晚兰又庭带她走过的路。虽然山路崎岖，兜兜转转，一路景色也和来时不尽相同，但是凭感觉，她觉得她们是在朝山下走，而且和她们来时的路并非同一个方向。
两个小时过后，车停了下来。
乐乐看向窗外，再次止住了呼吸。
这应该就是她从那个卧室的阳台上看到的那个湖泊。
湖岸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一望无边，湖水湛蓝，在夕阳弥漫着丝丝轻烟，闪着金光。
在湖岸旁边有隐隐约约有三个人影。很快，她认出那是若星和淳一，一左一右地站着。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背影，应该是个女子，背影纤细修长，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下，挡住了她的脸，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大冬天的她居然穿一袭白纱，对周围的寒风似乎没有一丝感觉。她忘记了自己好像应该表现得害怕，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超前探望着，想要看个究竟。
只见三人背对湖面，然后缓缓地向前迈进，齐齐像湖边走去。在快到湖边的时候若星和淳一停了下来，定住不动，那女子却将脚毫不犹豫地迈进了冰冷的湖水，一步一步朝湖心走去。乐乐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望向了身边的人，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不会是让我看冬泳吧。”只见兰又庭一动不动，表情肃穆地看向那三个人。她自己也被这个低级的笑话冷到了，讪讪地撇撇嘴角，回过头，继续看着。只见那人一步一步继续朝湖心走去，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让湖水埋过了自己的腰，然后是胸，肩，喉，•••最后一点点从嘴唇没过了头顶，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湖心，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涟漪。
湖面又回归了平静。
平静，平静地让人害怕。
那种害怕把她的心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闪烁着倒计时的红字。
她终于按耐不住，趁人不备，猛地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向湖边拼命地跑去。
车里的人防不慎防，一声低吼：“程乐乐，你给我回来！”随后跳下车子，脚步紧跟而来。
她好像没有听到，拼了命的往前跑，没跑出几步路，就被后面追来的人牢牢箍在了怀里。乐乐用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声喊道：
“那个人会死的！”
“乐乐！”
“你是告诉我，我会怎么死对吗？！”
“乐乐，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是第一个，我就是下一个，是不是？！”她已是哭腔，泪流声嘶。
“你要我的命何必这么麻烦，干嘛还要救我回来。”
“乐乐！”
她趁人不备，狠狠地一口咬将下去。
某人受了痛，深喉处一声闷吼。
她趁机推开，继续挣扎着跑向湖边。
身后一声大喊，“截住她！”
她突然觉得肩膀上被人一击，本就虚弱地她瞬间失去了力气，缓缓向下倒去。从后面赶过来的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却低声仰头对身边的人快速地说，“你们赶紧继续，不能再错过了。”
程乐乐虽然不能动弹，却仍有意识，她突然觉得不需要挣扎了，只是满眼凄楚地望着面前的人，“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选一个最好的时间来拿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她眼角挂泪，别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那快点，别让我等。”
就在她眼睛快要闭上的一刹那，她看到湖面刚才那人沉下去的地方起了氤氲的白烟，水面像温泉一样咕嘟咕嘟地冒起了小泡。天上的太阳早没了影子，月光越来越明亮，淳一和若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有了一圈隐隐的白光。白烟越来越浓，浓的像云一样包裹了他们，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慢慢地，从白烟中透出了一层若隐若现的亮光，一个人影慢慢凸显了出来，从白烟中向外走着，身影纤细，修长，脚步蹒跚，却尽量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若星回身从兰又庭手里接过若星，扶在身旁。兰又庭放手迎了上去，和那人对视良久，嘴角笑意难掩，一把抱住了对方，“可怡，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目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