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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犯病 ...

  •   外公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童话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在墙壁上,整个人重心尽失。

      身边突然暗下去。一只长臂闪过,肩上一暖,头便顺势倒在了一个宽阔的肩头。温热的气息,让她心里酸涩更泛滥,鼻尖波澜,竟又忍不住想哭。

      “放心,他会没事的。”声音轻柔,缓缓划过耳际,半响又传来,“他舍不得离开你。”

      鼻尖一凉,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是为此刻的温暖,还是为了亲人的疏离,无从得知。只知道,妈妈和大姐那充满敌意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消失,哪怕是一秒。

      轻轻推开奢侈的温暖,微湿的睫闪着光,“谢谢你。”

      似乎没料到她会推开,他有些讶异。触到她眸子里的水珠,蹙眉,正想开口,却见她往那边移步。

      “妈妈,对不起。”庄重的鞠了一个躬,午妮侧过头,并不理会。

      倒是坐在身边的童晴收回痴迷的目光,不满地瞪她,“都叫你不要来了,你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公司现在都快倒了,老爷子也病成这样,我们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倒好,现在是不是心里很痛快?巴不得这样子才好吧。。。”

      “大姐!”不知怎的,童话突然一声高呼,凌厉的眼神扫过。童晴一愣,呆呆地被她那记眼神吓倒,拽着午妮盛若蚊蝇,“妈,你看童话她,她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了。。。”

      “够了!”午妮不耐烦的扫了一眼童晴,看向童话时,只觉得小女儿的身子愈发单薄,连眉眼里也尽是孩子般的哀伤。“她已经尽力了,这里是医院,你是大家闺秀,注意点身份!你就消停点,别吵到你外公!”

      童晴吃了闭门羹,委屈的瞪向童话,却也觉得如此瘦弱的她,怎么可能有那般凌厉的神情,难道真是她眼花了?

      怔怔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男子,不由得又开始犯花痴。午妮站起来,走到那男子面前,“真的很感激,等家父病好后,一定会尽快还清。。。”

      “不用了。”男子打断午妮的话,目光清冷,不专注,视线落在前方那单薄的身影上,“这就当成,是我对老爷子的知遇之情吧,而且,我和你女儿,是好朋友。”

      不亚于午妮和童晴的震惊,童话闻言,身形一晃,转头看向他,疑惑:好朋友?他们不过才有两面之缘罢了,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正想上前问个明白,亦或者是其他,他就已经被人请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病服?他也是病人,他得了什么病呢?

      “喂,你到底是怎么勾搭上他的,你这个狐狸精!”童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残留的余疼让她蹙眉,“大姐,你放手。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骗谁呢?你都结婚了,还在外面这么勾三搭四的,你到底想怎么丢我们童家的脸?你说啊。。。”

      对于童晴的无理取闹,童话避之不及。可是现在不能走,她还要等外公安全,才能放下心。只是,这个大姐,为何总是要这么胡搅蛮缠,尤其是在外公生死不明的当口。她,心下一阵厌恶。

      “大姐,请你放手。”许是心底的烦躁,她一个猛推,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童晴毫无防备她会还手,竟倒向了椅子的一角,头猛磕上去,便不省人事。

      “童晴,童晴,晴晴,晴晴。。。”午妮这才回神,一把将童话推到一边,疯了似的冲到童晴边上,紧紧抱起,一边失控地大喊医生,那情形,是童话第一次看到如此紧张的午妮,就连外公晕倒的那一刻,也不曾有过。

      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局促不安的医护人员,童晴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她的脑海里塞满了妈妈疯了似的叫喊:要是童晴有个三长两短,童话,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把头埋进膝盖里,黑暗弥漫袭来,无声的沉默,好冷,好冷。不哭。对不起,大姐,真的对不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漫入耳际。下一秒,她的身子被紧紧抱住,温热的气息熟悉又陌生,焦躁的语气在耳畔响起,“童童,你怎么样?怎么了?你告诉我,你说话啊?”

      脑袋垂在他的胸前,好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回忆,让她心安,却也不安。脑袋一片紊乱,想要理出一条线,却怎么也无法清醒,只能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任泪横流。

      听不见她的声音,他更急了。想要从怀里拔出她的脑袋,根本就是无用功,只好叹气,将她抱起,准备往病房走去。

      “不,我要留下来。。。”固执地拽着他的衣襟,声声哀求中,却带着坚定。

      无奈的叹气,认命的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等着。此刻医院的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响起,还有急救室那炫目的红灯在闪烁。

      “以致,谢谢你。”

      良久,她木讷的看着他,连声音,也是呆怔的。顾以致皱眉,随即苦笑,“你一定要这么跟我相处吗?一定要和我分得那么清,划那该死的界限?”

      “。。。”对不起,以致,对不起。我是个坏人,我害得外公那样,现在还丧心病狂的对大姐动手,我是坏人,我是大坏人。

      “童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这么沉默是什么意思?当初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

      “以致,对不起,现在我不想听,我的心好乱,你不要说,好吗?我。。。”她语无伦次的自语,眼神无光,“我好难受,好难受,以致,求你,不要说,求你。。。”

      看她失魂落魄,面容憔悴的模样,顾以致心狠狠抽搐。钳住她抱头乱抓的小手,再次搂在怀里,心疼地抵住她的发顶,“乖,我不说了,不要这样,外公醒了,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不要哭,不要胡思乱想,听话。”

      闭上眼,努力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越不去想,心里就越压抑,越抵触。恰在此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人,冒出声来,

      “大少爷好。少夫人,少爷请你去公司。”

      顾以致按住怀里想要挣扎起身的人,扭头对身后传话的胡一星扫了一眼,“请你转告,她现在有事,可能没办法去。也请他有事的话,最好不要这么多此一举。回家,或是电话,难道解决不了事情吗?”

      “大少爷,我。。。”

      “以致。”童话挣扎着要起身,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被误会。顾以致以为她要随他去公司,更不肯撒手,抱得更紧。童话有些无奈,“以致,放我下来,我不会走的。”

      将信将疑地松开,童话这才快速地移开了几步,对着胡一星道,“请你转告,现在外公还没脱离危险,我不能离开。”

      “少夫人,关于童氏股价下跌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少爷已经出手将童氏的股份买进,还临时召开董事会让各股东帮忙,才救童氏于危难中,少夫人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是不是太快了、、、”

      “胡一星!”顾以致“噌”的站起来,气压很强大,“你跟他太久了,忠心得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吗?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一个根本不懂商业利益的女孩子,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大少爷,我只是实话实说。”他不卑不亢,样子,如顾以牧一辙。

      童话一动不动,两侧的手,紧握着。像是在进行思想斗争,顾以致瞪了一眼胡一星,拉过童话的手,“不要听他胡说,我们走!”

      “好,我跟你走。”顾以致讶异,脸上错愕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童话,而她一派安静,“但是,可以等到外公过了危险期,不,等他出了手术室,让我知道他是否安全了,再走,可以吗?”

      她恳切地语气,饶是再不通情理的人,也只得点头。她连声道了谢,突然手上一松,顾以致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想喊,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似乎丧失了,他又要离开了,就像高中的时候,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远,最后消失。积蓄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挣扎着不肯落下,以致,对不起,我不想把你拉进我复杂的世界里,这样,我们都会很累的,很累很累。你,要幸福,不要管我。。。

      走廊尽头,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踏过,午妮紧张的脸庞接踵而来,她顾不得悲伤,急忙迎上去,“妈,大姐怎么样了?”

      午妮还没说话,眼睛却看向她身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趔趄,巨大的冲力将她推向一边,幸好胡一星扶住了她。

      “妈,童晴怎么样?”

      “谣谣,幸好你来了,我正要去给你爸打电话。放心,她没事,幸好没事。。。”说到这,午妮的目光狠狠扫了童话一眼,随即温和的叮嘱童谣,“你去好好守着她,别让别人靠近。免得她又激动,还有,让张妈送些补品来,对了,记得帮她盖好被子,小心着凉,她刚睡着。”

      “好了,妈,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听爸说,童氏已经没事了。”童谣直接无视掉童话的存在,就连刚才那一推,也是把她当成拦路的木桩。

      “嗯,多亏了你啊,谣谣。不像某些人,就算嫁过去了,也不过是个摆设,毫无用处。”一记白眼,再加上那露-骨的话,童话怔了怔,最终如水的眸子也只是慢慢吐出几个字:“妈,大姐没事就好。请帮我向大姐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妈,你快去吧。这里太吵了,我去看大姐了。”童谣一直背对着童话,看不清表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午妮几乎是看到童话也嫌误了眼,很不耐烦的往外走,童话咬唇,深深鞠一躬,“妈,那我去看外公,真的很抱歉。”

      直到午妮的视线消失在走廊里,她才被胡一星唤起。恍惚间,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护士推着外公走了出来,童话立即跑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我外公他怎么样了?”急切,抽噎,破碎的声音,哽咽着。

      “病人虽然已经动了手术,但尚在危险期,能不能脱离危险,只能看他能不能熬过今晚。上次我也说了,他不能再受刺激,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种情况,还要受那么大的刺激,唉。。。当真是不想他活了。。。”

      医护人员迅速将他推到了重症监护室。童话呆愣在原地,四周弥漫着她的忧伤。胡一星有些艰涩,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由得皱眉。

      走廊尽头,午妮迅速拨通号码。响了三声,那边便接起,“怎么了?”

      “老公,今天晴晴,好像犯病了。不过幸好,我瞒了下来,童话她不知道。”

      “嗯,下次注意点,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多亏了一维,你让童话回去好好给女婿道谢。”

      “这次是该谢谢一维。可这童话也太不像话了,虽说晴晴这次犯病跟她没多大关系,可是,她怎么能推姐姐呢,还有,这孩子就知道和外公亲,把我们完全排在外,我就怕将来她会。。。”

      “好了好了,你别罗嗦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记住,千万不要让童话知道晴晴的病。”

      “我有分寸。”

      “对了,你爸没事吧?”

      “还在手术,不知道。”

      “手术费,我还在周转。你。。。”

      “不用了,童话的一个朋友给付了。”

      “什么!她能有什么朋友,还这么阔绰?”

      “就是和爸爸在一间病房的那个人。”

      。。。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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