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李风

27、第二十六章 计划

　　说要查，当然要查的彻底。
　　我跑了十几个盗版碟的摊子，终于翻腾出了那张多年前的色=情片。
　　东西到手了，却没地方看。我和夕儿穷成那德行家里不会有影碟机，学校的电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看黄片，难道我要到浅川武家里去看么……我把片子放在包包里去看夕儿演出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郁闷的。
　　“想什么呢。”一场戏结束，夕儿退进后台拍了我一巴掌，“你今天回来睡的话，晚上我们出去吃宵夜吧？”
　　“明天还要上学啊。”我说。
　　“没劲。”夕儿撇嘴，把占地方的我拎起来坐到椅子上，一动不动地让化妆师给她换造型补妆，“浅川武怎么想到放你回来了，这才两天不是么。”
　　“我和他打赌赢了呗。”我说，“难得一天空闲，估计我晚上又得去网吧，唉。”
　　“网吧？去干嘛？”夕儿挑眉。化妆师手一抖，眉毛画歪了。她默默地白我一眼，擦掉，补回来。
　　我双手合十用口型到了个歉，然后继续道：“查资料啊查资料，卢星儿说我这样当经纪人不行，我不可能谁都护得住，切，我还不信了！我的人我就护给她看！怎么着啊！”
　　“卢星儿？！”夕儿毛躁了，“你见她了？！”
　　我有些茫然：“我不就是为了跟她学习才去浅川武家的吗？”
　　夕儿默：“我以为那是浅川武哄我玩的……”
　　我默然。浅川武果然神人。
　　我最后说：“难得我回来，陪我去网吧？”
　　事实上当天晚上真有点跌宕起伏。
　　因为又被记者堵了，并且当面非常挑拨离间地问夕儿：“沙夕儿小姐对莫黎小姐的仰慕有什么看法？会感到困扰吗？有给沙夕儿小姐和男朋友之间的交往造成困扰吗？”
　　我觉得那一瞬间夕儿的眼神可以杀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我被夕儿扯进小胡同里，一把按在墙上：“莫黎，你又给我整什么事儿呢你！”
　　我很无辜：“没整事儿啊，就爆点绯闻……”
　　“我说过的吧，如果有人说我是同性恋，我就跟你绝交。”夕儿说。
　　我更无辜了：“你都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会有人说你是同性恋？”
　　“谁TM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夕儿不淡定了。
　　“你收到情书了吧？”我说，“这不是第一次，但是沙夕儿收到情书，十分钟之后我就能在垃圾桶里看见，这次可没有啊。”
　　不仅如此，我还看见她白天像做贼一样把情书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里了。
　　还不够明显么……
　　“……”夕儿沉默了片刻，“你知不知道，一般艺人都喜欢伪装自己单身。”
　　“那是大众情人全民偶像才干的事。”我呲牙，“我们沙夕儿可是演技派的女王，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说事儿的呀。改天把男朋友领出来吃个饭，嗯？”
　　沙夕儿闭了闭眼睛：“你不会想知道我男朋友是谁的。这个事情最好也不要让媒体知道，否则接下来我们的路都会不好走。”
　　我默了片刻：“……有妇之夫？”
　　“……我看起来像是会委屈求全当小三的人？”
　　我更默：“……比你大三十岁？”
　　“莫黎你脑子里面是泡芙吗？糊状的吧！”
　　我：“浅川武？”
　　“……啥？！”
　　我：“混□□的？”
　　“……是。”
　　我愣住了。
　　小明星傍大款可以有，虽然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但是有钱铺着，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只要不是当小三，就不算丑闻。
　　甚至哪怕跟着大腕出卖自己求提点的也不是不行，这些在娱乐圈里都是公认的潜规则。
　　但是□□真的是一个很难搞的东西。
　　并不是说女明星不能找混□□的男朋友，也不是说这种人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事实上，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是违法的。
　　□□组织利用三流小明星敛财的不是没有，政府对这种是最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卡洛斯的□□虽然不像贝利维一样是政府有组织地管理且合法化的，但是因为很多□□组织也不光做坏事，只要不是很过分，大头的组织政府能不碰就不碰。
　　但是这不代表民众欢迎这种事。
　　没有那个人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在和一个军火毒品走私犯交往。这其中又不得不牵扯到诸如贩毒吸毒，人口拐卖甚至色=情交易等等诸多不好的因素。
　　很多人都喜欢把别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尤其是那些还没出名的女性小明星。
　　而且我相信夕儿的眼光，她找的男朋友，怎么也得是大哥级别的。
　　这就会牵扯到诸如性虐待和等价交换之类的东西。
　　早知道我就不对记者瞎说了。同性恋□□浅川武加四角恋，还能更扯一点吗！
　　我拍拍夕儿的肩膀：“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事情是我搞出来的，我来想办法解决。对不起。”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夕儿放开我，叹息，“我们在这条路上走一天，这些事就要烦一天。不管什么事，果然还是变强最靠谱。”
　　她说得对。
　　什么都比不上实力。
　　没演技，没手腕，没势力，没钱，没名声，一切都是狗屁。
　　“接下来你身上的大事，是鬼片和时装秀。”我揉揉脑袋，“做好它们，别给人留话柄。这一档哈姆莱特下了之后剧团有什么打算？”仔细算来，我也好几天没关心过剧团的事了。
　　“团长拿到一个新本子，是悬疑剧，黑色幽默的那种，我们在排。”夕儿说，“这次我不是主角，戏份不重，主要是给我时间去做掉之前谈妥的那个广告并且专心准备时装秀跟电影的事情。我这边正式开始做电影的事情之后，剧团做巡演宣传，电影杀青我跟着剧团去巡演这个悬疑剧。大概就这样吧。你呢？”
　　“还不错。”我点点头，“我的话，一个是你，一个是卢畅。你的事情这样基本就可以了，我争取再帮你拿几个广告，你这段时间的计划结束之后，我想再帮你接一部电影——有Lin的秀打底，以后应该不会那么难。卢畅的话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主要帮她做平面服装广告跟各种代言吧，她不喜欢演戏并且还要念书，成绩不怎么好所以我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和负担。然后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想弄清楚你们剧团到底怎么回事，似乎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啊。嗯……最近那个龙先生很嚣张，我帮他写了几篇文章，等到选举开始之后要投到报社去的，但是这次可能会参加省长竞选的人我基本上都调查了一下，其中有一个挺干净的，我先压压他的风头，到时候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上位，钱到手了就把龙先生做掉。另外一方面哥哥白天给到我贝利维那边的消息了——我哥就是一天才，找他帮忙果然没错。”说到这里我坏笑，“网门已经拿到了，等我们什么时候清闲下来，贝利维大乱指日可待。”
　　“……你又去搀和政治。”夕儿撇嘴，“不是说不做了么。”
　　“谁知道呢。”我耸肩，“记者的天性=吧。”
　　“那么现在这个新闻绯闻丑闻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夕儿问。
　　我咧嘴一笑：“你知道大导演罗洪吗？你觉得你和他，媒体会对哪个更感兴趣一点？”
　　罗洪是凭借一部心理学悬疑电影红透半边天的导演，专门做心理剧悬疑剧变态杀人狂之类的电影。
　　那部色=情片。
　　主演一栏里，有一个艺名为“Randy”的男演员。
　　那部色=情片主要还是拍女人的，男人都带着大面具，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
　　但是之前帮浅川武口=交的时候我眼角不过一瞥，就发现了问题。
　　色=情片里即使有S=M的情节，一般情况下也都是表演。没有哪部色=情片拍摄的时候是真的会做戏做全套的。
　　但是那个Randy有小动作。
　　扮演施虐者的男人，在掐岚岚姐。
　　本来就看到这一点我也不会想太多，主要是因为今天在剧团里的时候，我听到了岚岚姐随口提到了那个名字。
　　“Randy”。
　　岚岚姐的原话是：“Randy今天新片杀青请客吃饭啊，团长你去不去？”
　　文丽姐姐就问：“哪个Randy？”
　　岚岚姐脸色一变，才笑道：“口误口误，我这人吐字不清的，是Landy啦Landy。”
　　“Hawking请客？必须去啊！”团长这样说。
　　然后我愣了一下。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罗洪的英文名字叫“Fred”，曾经在大学时候兼职做一些小片的配角演员，用过的名字是“Haking”。
　　但是“Landy”和“Randy”，基本上就没什么人听过了。
　　不过看团长那个反应，罗洪以前应该叫过“Landy”，并且和他和岚岚姐都很熟。
　　但是就岚岚姐那个微妙的神色，似乎不算是单纯的口误……吧。
　　演艺圈的人换名字是常有的事，换得多了，早期用过的名字也就不会有什么人记得了。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罗洪很有可能就是“Randy”。
　　估计此前没人注意到吧，否则这个事情不会不捅出来。
　　只要搜索一下那个年代的色=情片，应该就能知道了。
　　片中的那个变态男小JJ真心很显眼，大且粗糙，比浅川武的可怕得多，简直像是凶器，就是专门为了性虐而生的。
　　我以前也看过色=情片，但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玩意，那样的男演员不好找啊，上哪找那么彪悍的下半身去。
　　所以他应该不止出演了这一部片子。
　　总会有一部露脸的吧。
　　只要能查出这个，黎明之光一爆，谁还管夕儿怎样啊，花边新闻不就过去了么。
　　至于害到无关的人……我才不在乎。
　　只是那一掐，再加上罗洪出名之后导演的全是变态片就能看出来了吧，这家伙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正好我缺人利用，被我逮到，算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