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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金色的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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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则大乱;凡事需先谋后定,三思而行;冲动是魔鬼,只有笨蛋才鲁莽行事……
在心里默想了几遍有关‘忍’字诀的警示名言,慕容翔宇才缓缓的睁开眼,目之所及的上方,是洁白如雪的天花板,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银色水晶灯,宛如天幕群星闪耀。
慕容翔宇挺腰,坐了起来,光滑柔软的粉色丝绸被从身上滑落,他惊讶的发生自己身上穿着绣有粉色蔷薇花的棉睡衣。
爱做梦的初中女生见了,一定会爱不释手,可惜,他不但是大学生,而且,是个男人,所以,除了满头的黑线,他不知还能露出什么表情。
是谁给他换的衣服?他记得昏睡前,依然穿着自己那件皱巴巴的灰色衬衫,还有,他这一觉究竟睡了多少时间?他刚才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身上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胸口右侧下方肋骨断掉的地方,用手指按下去也没有剧痛,被项南天暴打的事,就像梦一样,梦醒,了无痕。
但,无论身体多么的完好无缺,慕容翔宇都清醒的知道那不是梦,因为,这梦幻的房间,表明他依然在梦薇阁中,一个和普通大学生身份格格不入的豪华会馆,所以,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而且,没有结束。
环视了房间一圈,慕容翔宇的心情有点郁闷,这是一间装饰得精致华美的、少女风格的卧室,他不明白,梦薇阁里除了冰凉的黑房子和这种少女梦幻的房间,就没有更普通一点的房间了吗?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有点煞风景啊!
在卧室的右侧,是一个圆形的窗台,可以看到外面蔷薇花似海的空中花园,阳光明媚,粉蝶纷飞,美不胜收,不过,慕容翔宇的目光却定焦在床头边的一张白色矮桌上,那里,摆放着一个典雅的青花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蓝色的蔷薇花,在一片粉红雪白中,格外惹眼。
不过,那些娇嫩的花已经过了最美的时刻,几片花瓣掉落在桌面上。
我昏睡了那么久吗?居然连花儿也谢了……
慕容翔宇用指尖,将花瓣轻轻的捏了起来,嫩嫩的,与干枯的自然凋零不同,薄薄的花瓣捏起来依然水分充足的感觉。
不会是故意扯落放在桌面的吧?无法否认,蓝色花瓣躺在白色桌面上有种动人心弦的凄美,但,难以苟同的审美,一如他无法接受项南天选的那些华丽得过了头的衣服。
四周安静得仿佛凝固的空气,让慕容翔宇不安起来,他已经醒了好一会,为什么还没人出现?
难道人们将他完全遗忘了?这个念头刚产生,另一个念头就覆盖过来,无名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非常的笃定,慕容翔宇不懂自己的自信从何而来,就是盲目的相信着。
不,不行!
慕容翔宇随即甩了甩头,他不能产生那种什么都不干、呆呆等着无名来帮助自己的念头,无名没有那种义务,他是项南天的秘书,从立场上,是敌,不是友。
放下手里的花瓣,慕容翔宇决定打开房门,去外面看看。
他赤脚踩刚刚踩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身形挺拔、长发及腰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48小时,你真是跟猪一样能睡。”形状优美的红唇,优雅的开启,却戏谑的吐出挖苦,项南天上扬的嘴角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鄙夷。
这个男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慕容翔宇表示深深的怀疑,一定是无名哪里弄错了,撇开彼此的性别不说,光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哪一点能看出喜欢来,说讨厌还差不多。
不待慕容翔宇做声,门边的项南天就自经走进来,拉出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环抱双手,淡漠的说:“还不换衣服?”
不会吧?
慕容翔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睡衣的衣领,都48小时过去了,他居然还对这件事还念念不忘,他究竟有多么喜欢看别人换衣服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项南天俊朗的脸一下子拉长了,凶巴巴的说:“难道你要穿着睡衣去吃饭吗?动作快点,只给你3分钟!”话说到一半时,银色的手枪已经在他手里旋转,看似漫不经心,但,枪就是枪,随时都能要人命。
“我换!”慕容翔宇立刻大声说,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战战兢兢的,说:“那个,将军,哪里有衣服?”
项南天不悦的皱了一下眉,站起来,慕容翔宇以为他会走过来用枪柄揍自己,条件反射的用手护住头,但,项南天并没有碰他,而是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呼!
慕容翔宇暗地里松了口气,同时发现自己成为惊弓之鸟了,悲哀啊!
转身,慕容翔宇正好看到项南天伸手在墙壁上的蔷薇花上摸了一下,平整的墙壁从中间裂开一条缝,往两边收缩,露出一个巨大的衣柜,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各种服饰,正是48小时前,他见过的那一批。
“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项南天在那些如山的服饰中,动作快速地挑出一件又一件衣服,头也不回的丢给慕容翔宇。
抱着项南天丢给自己的衣服,慕容翔宇傻愣着,在穿和不穿中挣扎,理智上,他知道为了避免悲剧重演,他应该闭眼穿上,感情上,他低调了19年,一时难以接受怀中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衣服。
“你还有两分钟。”项南天转过身来,凛然的说。
“哇,我就换。”慕容翔宇立刻将衣服丢在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伸手快速地剥下自己身上的睡衣,羞涩紧张都丢到一边,抱着被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得心态,换上那些繁杂的衣服。
“好了。”跳着脚,踩进最后的长靴子,慕容翔宇微微喘息的说,希望时间还没过,可是,抬头看去,项南天一脸恍惚的表情着看他,黑色瞳仁的桃花眼,仿佛起了白雾,迷离而飘忽,像在看他,又像在看他身后。
怎么了?
迷惑划过慕容翔宇的心。
忽然,‘咕噜咕噜’,从慕容翔宇的肚子里发出叫声,虽然音量不大,但,在安静的房内足够唤醒项南天的神志。
一声不吭,神情阴郁的项南天朝慕容翔宇走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在一步一步缩短,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项南天停下脚步,只要稍微前倾就能碰到慕容翔宇了,那么的近,彼此的呼吸几乎混合在一起。
蔷薇花的芬芳,是来自窗外的花园,还是项南天的身上,慕容翔宇分不清了,他只能定定站着,不知所措的仰望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他漆黑的眸子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那是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肌肤白皙、五官端正,宛如画中人,蓝色的眸子毫无遮掩的直视前方,透着勇敢和无畏,纯金色的卷发贴着他的脸庞,柔顺亮丽,一直垂到纤细的颈项,消失在明黄色的绸缎衣领里。
“这个人是谁?!”慕容翔宇用食指指着项南天眼睛里仿佛会发光的少年,震惊的问。
“你睡糊涂了吗?刚刚还喊着我将军,现在又装不认识?!”项南天一手抓住他举着的手腕,将手腕往外侧掰。
“哇啊!!”慕容翔宇因疼痛而惊叫,同时也想起来了,倒影在项南天眼里的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金色的头发,怎么会?
在项南天放开他的手腕后,慕容翔宇就难以置信的双手抱住头,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金发了,一直用染发剂染黑,十几年了,以致他都忘记自己头发原本的颜色了。
“金色很好看,为什么要染黑?”项南天伸手,隔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松软的卷发。
“因为,大家都是黑色。”慕容翔宇低着头,怯怯的回答。
“哼。”项南天冷哼,收回手,“如果不是韩总管发现你的头发是染的,大概你准备骗我一辈子。”
一辈子?冤枉啊!
慕容翔宇好想哭泣,项将军你这个亲善大使顶多在唯优星逗留一两个月,说什么一辈子,太胡扯了,但,嘴里却半真半假的说着,“将军,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要欺骗你的意图,我可以对天发誓,只是小时候因为金发的缘故,常常被人欺负,所以才染黑的,渐渐就习惯成自然了。”
“没能力的人活该被欺负。”项南天冷冷的说。
“是,将军教训得是。”慕容翔宇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想,你一个将军,自然坐着说话不腰疼。
“因为被欺负就变懦弱的人,活该去死!”项南天寒着脸,说出更决绝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块,落地有声。
慕容翔宇吃惊的抬头,不禁心中一颤,项南天的眸子里燃烧着刺眼的火焰,仇恨、愤怒,无比的黑暗。
这不像领导为了自我满足的发言,更像触景生情的情绪失控……这是……?
不待慕容翔宇研究清楚,项南天就猛然转身,甩手的力度之强,带着风声,白色的衣摆在空中划出爽脆的弧度。
“走吧,不要让韩总管久等了。”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他是怎么了?不可理喻实在不足以形容他,变化无常才对,心思比女人还难以捉摸。
慕容翔宇困惑的跟在他背后,离开房间,沿着铺了红毯的走廊前进,忽然想到韩总管是谁,他是怎么发现自己染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