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效应》霜里蛋

9、不闹一次婚礼的人生不完整

　　“这……？怎么……？为什么……？你……我？”
　　莫思宸按下灯招来乘务员，“有镇定剂么？我这朋友有点犯病了。安眠药也行，要不能毒哑人的药也行。”
　　韩絮大怒，揪住莫思宸的衣领，“你才犯病了！给老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思宸一副惊喜状，“韩絮！你终于会说人话了！”
　　韩絮对呆滞的乘务员说：“给我找一包耗子药，谢谢。没有？简单点的也行，就拿把菜刀吧。”
　　乘务员无奈地翻翻白眼走了，莫思宸笑起来，“你不会杀我的。”
　　韩絮阴阴地：“难说。”
　　“你杀了我，就没有钱买机票回去了，啊对了，你可以加入意大利黑手党，相信杀了我这个经历会让你很抢手的。”
　　“意大利？！”
　　“你不知道么？你居然在不知道这辆飞机去哪的情况下就坐上来了，真是太好骗了，小心以后被拐卖到哪都不知道。”
　　“还不是你叫人驾着我上来的！？”
　　“随便两个人就能把你驾上飞机，你真是太容易被拐卖了。”
　　韩絮吼：“除了你还有谁会拐卖我？！”
　　乘务员一脸怪异地走过来，“先生，请您安静一点，别的乘客都在休息。”
　　莫思宸说：“抱歉，我会好好管住他的。”
　　“我不要你管！”
　　乘务员往莫思宸手上塞了个什么，韩絮脑袋嗡地炸了，“喂喂喂开玩喜呢吧，你真的给了他毒哑我的药？……”
　　莫思宸无辜地说：“不是啦，这个是我吃的。”说完，把药片送进自己嘴里，又灌了一口水。
　　韩絮松了一口气，却突然被莫思宸扳过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莫思宸的嘴唇就贴上了自己的，凉凉的液体顺着唇交合的曲线流过来，似乎还带过来几颗颗粒状物体。
　　在韩絮搞清楚状况之前，莫思宸已经离开了，懒懒散散地靠在扶手上邪邪地笑着，说：“你需要休息。好好睡吧，晚安。”
　　韩絮朝莫思宸挥去拳头，但是软绵绵地被莫思宸半路截住，接着就软绵绵地倒在软绵绵的靠椅上涣散了意识。
　　韩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张King Size大床上，太阳已经照到棉被上了，身体异常地舒适。
　　这个场景为什么似曾相识？而且身边确切地可以感受到一个正在移动的热源。
　　韩絮赶紧掀起被子。自己，半裸！心提到嗓子眼。小心地往旁边看去，热源……是罗密欧……
　　韩絮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罗密欧！你真是我的小宝贝，原来是做梦啊，绝对是做梦嘛，去意大利什么的，陪同性恋上司参加同性恋情侣的异性恋婚礼什么的，我还真是有想象力啊……对了，最好连莫思宸住到我家的事也是做梦好了。”
　　一声低低的笑声传来，“你还真是有精神，一大早的就跟狗聊天聊得不亦乐乎，看样子连时差都倒好了。”
　　韩絮一下被抽了精魂，“不是梦……”
　　“起来了，你第一次来意大利吧？我陪你出去逛逛。”
　　韩絮心道：拉倒吧，还陪我出去逛逛，明明是我陪你出去逛逛……
　　意大利的初冬，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却不太冷。雨水洗刷了城市的尘垢，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洁净无瑕，街头的宁静户外咖啡屋，邻家小屋窗台的鲜艳兰草，还有教堂尖顶上没有南迁的两只鸽子，这恬静的一切，让韩絮有种时间停止流逝的错觉。隔壁那人若有若无的肩膀触碰像现实的绳子，让人人不至于迷失在虚幻之中。两个人，一把伞，一条狗，长长窄窄的砖瓦路，似乎可以一直走下去。
　　“冷吗？”莫思宸问。
　　“不冷。”
　　“但是我好冷。”
　　韩絮解开围巾搭在莫思宸头上，“我们回去吧。”
　　莫思宸摇摇头，“再往前走走。”系上围巾，“还是冷。”
　　“你怎么这么多事？”韩絮皱眉，脱下外套，“喏，披着，反正我也不冷。”
　　莫思宸笑：“你真热血。”
　　“我还青春着呢，哪像你啊，像个小老头。”
　　莫思宸轻轻地笑着，“谢谢你陪我来。”
　　“你也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免费旅游多好啊，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亏你还记得把罗密欧带着。”
　　莫思宸笑：“既然它的名字叫罗密欧，不来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这里是维罗纳，是小说里罗密欧与朱丽叶秘密结婚的地方，浪漫吧。”
　　“原来如此，罗密欧啊，要是你在这里遇见一条名叫朱丽叶的狗，就嫁了吧。”
　　罗密欧兴奋地摆摆尾巴叫了一声。
　　莫思宸自顾自地往前走，在一座小教堂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光描摹着彩色玻璃的图样。
　　“林邵安，你真狡猾，一起说好的婚礼，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参加……”
　　韩絮弄乱莫思宸的头发，“你这笨蛋，下次你要是结婚也别找他了，那不就扯平了么？”
　　莫思宸笑起来，“嗯。我们回去吧。”

　　酒宴在维罗纳的一座私人花园里举行，遍地的紫罗兰接连成蓝紫色的花海，微风拂过时紫浪掀起浓郁的花香气息。花园中心修建的精致中庭上，唯美的白色三角钢琴轻轻地敲出风的旋律，在紫蓝色的浪漫中，婚礼酒宴即将开始。
　　白色礼车远远地停住，新郎挽着新娘优雅地从远处沿着花的长廊踱入主会场，新娘自信地以女主人的姿态欣赏这一切，时不时对英姿焕发的新郎露出俏皮的笑。
　　“啧啧啧，什么叫郎才女貌，今天终于见识了。哎，什么时候可以开吃啊？我饿得眼睛都要绿了。”韩絮望着桌上的精致点心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莫思宸拿此人的没出息无可奈何，把眼神从幸福的新人身上挪开，给韩絮切了一块蛋糕，“吃吧吃吧，多吃点，把机票钱吃回来最好。”
　　韩絮四处扫视了一番，摁摁肚子，认真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莫思宸端着酒杯默默地站在吧台前，不远处换下了婚纱的新娘正依偎在林邵安的胸口，在温馨的钢琴中，两人像一对真正的模范夫妇幸福地跳着舞。
　　不爽不爽非常不爽。莫思宸仰头喝下一杯酒，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搁，添上一杯新酒气势汹汹地朝新人走去。
　　林邵安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压逼近，回头对上莫思宸不明所以的笑容，怔了怔，接着娴熟地换回经典微笑。
　　“思宸，我还不知道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莫思宸爽朗地笑笑，扬了扬手上的酒杯，“怎么好打扰林总的喜事，我作为总经理，来给老板祝个酒难道不应该么？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幸认识我们的总裁太太。”
　　总裁太太跳舞跳得有些微喘，不好意思地补一个羞涩的笑容，大方地向莫思宸伸手说：“小女方静瑜，久仰莫经理大名了。”
　　莫思宸握住方静姝的手，笑道：“林总该不会总是说我的坏话吧？这样可不行哦林总，小心我向你太太告状，把你那些坏事都说出来。”
　　林邵安淡淡地笑，“哦？是什么坏事？我也想听听。”
　　方静瑜也一副极好奇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说嘛说嘛！”
　　林邵安轻笑一声在方静姝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看你，还没长大呢，就结婚。”
　　方静瑜娇嗔着说：“还不知道是谁这么着急呢。”
　　莫思宸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瞬间觉得无趣之极，别人夫妻两人和和美美，自己非要凑个热闹，一点尊严都没有，最终被别人当笑话看。莫思宸觉得自己是个小丑，他端起酒杯强笑道：“新婚快乐，祝你们幸福。”顿了一下，又加一句，“真的。”
　　无精打采地离开舞池，莫思宸绕着餐台漫无目的地闲逛，评论一下这位小姐的彩妆，鉴定一下那位老人的穿着品味，正无聊得想搞点什么，突然一只龙虾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韩絮，你又在干什么？”
　　韩絮捧着龙虾头乐得两眼放光，“你看这只巨型龙虾，全是我一个人吃掉的，你一个人吃过这么大的龙虾吗？怎么样？输了吧！”
　　莫思宸往后缩了两步，“离我远点……怎么样，机票吃回来了吗？”
　　韩絮脸色有点委屈地说：“这太艰巨了，谁叫你要订全价机票的？”
　　莫思宸觉得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必要跟此脑残继续谈论这件事，叹口气说：“我开玩笑的而已，你开心就好。”
　　韩絮表情有点纠结，“你开玩笑？老大，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呢吧。”戳戳自己肿肿的肚子，“你看你把我害的。”
　　莫思宸看韩絮干着和身上高档的礼服完全不搭调的事情，有一种离奇的滑稽感，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后只得挤出两声干巴巴的笑声。
　　韩絮不着痕迹地观察了莫思宸一会，突然激动起来，拉起莫思宸的手兴奋道：“我有一个好主意，就算吃不回来，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莫思宸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絮端起装芒果芝士蛋糕的玻璃盘，手一斜，玻璃盘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Oh no, accident!”韩絮捂脸做愧疚状。
　　莫思宸像看动物一样看着他，韩絮回头邪笑着一眨眼，“1%的机票钱搞定。”
　　韩絮又把魔爪伸向了海鲜沙拉，莫思宸抓住他的手，“你疯了？”
　　韩絮认真地说：“你不是很不爽这个婚礼么？我们来毁掉它吧，你心里也是这么希望的不是么。”
　　莫思宸一时语塞，思忖了一会，阴阴脸，说：“好吧，但我们还要做一点准备工作。”
　　半个小时后。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小心热水！”两身穿高档西装的男子戴着口罩加墨镜，推着一辆手推车闯了进来，“咳咳，放下刀叉，离开餐桌，我们要收垃圾了。”
　　众宾客嘘声一片，迅速呈海浪状向内收缩，给两可疑分子足够多空间作案。
　　其中一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行啊你，这主意真行！”
　　另一个声音冰冰的，“赶紧干活，三分钟，要不被人逮了我就说是你指使的。”
　　“莫……咳咳，一号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在短短三分钟之内，餐台上百分之八十的食物都装进了黑色的巨型塑料袋，莫思宸觉得制造垃圾堆还不过瘾，灵机一动抓过桌上的大支茅台，全倒在塑料袋上，打火机一点，轰的一声，黑烟袅袅升起，食物和塑料在火焰里发出古怪的混合味道。
　　“现在，跑！”韩絮拉起莫思宸就往外跑，保安赶到时，正好看见他们发动了摩托车引擎，开车的那个还对保安们做了一个胜利手势。
　　摩托车吱一声在花园里碾出了一条车轮印，韩絮在后视镜里看见林邵安从会场里追出来，漂亮的妻子惊魂未定地跟在后面，韩絮回过头大声喊了一声：“林邵安，告诉你的厨师，他做的东西难吃死了！还不如我家楼下做的宫保鸡丁好吃呢！”
　　莫思宸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韩絮也大声笑起来，摩托车猛然加了几下油，后视镜里的人们瞬间变成了小黑点，最后不见了。
　　保安们钻进车准备追上去，林邵安制止道：“算了，让他们走吧。”
　　方静瑜小声地问：“酒会怎么办？”
　　林邵安揉揉眉头，口气不太温和地答：“什么怎么办，想喝酒让他们自己回家买去！别老来我这蹭酒喝！”

　　韩絮倒在床上笑得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好不容易停下来，对着莫思宸笑得很灿烂，“为庆祝婚礼顺利被搞砸，咱们去喝一杯吧经理。”
　　莫思宸拨了个电话，说了一通韩絮不明白的语言，过了三分钟，门铃响了，一侍应生推着一推车的酒站在门外，莫思宸接过车，拿起一支人头马，回过头对韩絮笑得魅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客官？”
　　韩絮高呼万岁，抱起罗密欧猛亲，“儿子，记住一件事，这世界上绝不能拒绝的两件东西，就是白喝的酒和白玩的女人！”

　　“六个二……啊不，五个二，还是六个二吧！”韩絮挥着酒瓶，红的黄的和白的酒水洒了一领子。
　　“啊哈，中招了吧，我开你，一个两个三个，喝吧喝吧赶紧喝……”莫思宸脸都没红一下。
　　“唔……喝就喝……”韩絮酒瓶一竖，酒洒了一身。
　　莫思宸往边上挪了挪，“别弄我身上，恶心死了，酒量小得要命，还非要跟别人玩骰中，都告诉你我从不输在这个上。”
　　“去去去，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是谁被某总裁放鸽子喝点小红酒就吐了我满屋子？还有在垃圾堆里那次，不就是因为个男人么，你至于吗你……”
　　莫思宸脸色有点难看，猛往韩絮酒杯里灌酒，“喝就喝呗，你非要提这破事。”
　　韩絮困惑地看着酒杯，“我又输了？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仰头喝干杯中物，顺一口气，打了个酒嗝，继续说：“这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了，我感觉楼上阿东就不错……”
　　莫思宸嘴角抽了一下，韩絮没给他吐槽的机会，自娱自乐地大放厥词，“唔……林邵安确实是不错啦，但是活在这世界上，谁没有被人像垃圾一样抛弃过？谁没有被像玩腻了就扔的玩具一样被扯得支离破碎？无论发生什么，人还是会活下去的，人就是这么贱的东西，宁愿一直痛着，也要活下去。”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就这么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韩絮把酒瓶抵住自己的下巴，喃喃道：“谁说人活着就一定要有原因了？活着就是目的，想活着就是活着的原因，你要是真想要一个原因，我给你一个，你要是死了，我会很困扰，所以你得活着，可以了么？”
　　莫思宸有点吃惊地看着韩絮，“你不想我死？”
　　韩絮眼睛迷离地眨眨，“谁不想你死了，你这任性的毒口男……唔……不过你突然不见了，貌似会很无趣……”
　　“就这样？”
　　韩絮呵呵地傻笑起来，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坐起来，搂过莫思宸的脖子，眼神无比坚定认真地说：“你……会找到更好的。”说完，傻笑一声瘫倒在莫思宸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莫思宸愣愣地呆坐了一会，半晌，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我知道。”
　　韩絮醒过来的时候，莫思宸正在看新闻，韩絮挪挪身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我的头……谁来把我的头锯掉，疼死了……”
　　莫思宸头也没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韩絮怪叫一声，指着莫思宸，“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莫思宸诡异地笑着，“昨晚不知道是谁喝得烂醉，拉着我就是不松手。”
　　“什……？还做了别的什么没……？”
　　莫思宸摸摸下巴作思考状，“还有就是唱歌啦，跳脱衣舞啦，非要我帮你打飞机啦，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啦之类的，哦，我想起来了，还有跪在地上求我上你。”
　　韩絮冷汗直流，“这不可能！你瞎编的吧！”
　　莫思宸叹口气，“被你发现了，我编得很明显吗？”
　　韩絮大松一口气，“大清早的别吓唬人啊大哥！我的小心肝要被你吓停了。”
　　莫思宸笑得很干净，“我叫早餐，你要吃什么？”
　　“豆浆油条。”
　　莫思宸点点头，“煎蛋卷加柳橙汁是吧，不要牛奶么？你不是每天都要喝牛奶的么？”
　　“你的自动纠错系统是个BUG吧，你整个人就是个BUG吧！”
　　莫思宸笑得无害，“小虫子，去洗个澡吧，你身上一股酒味，再看你多一秒我就要吐了。”
　　韩絮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拿起遥控器换了个新闻频道，新闻里正在播送林邵安的婚礼“恐怖袭击”事件，中国领事馆针对这件事开始对意大利政府提出一系列蛮横的要求。
　　新闻里闪过林邵安护着妻子在保镖保护下从酒会会场离开的画面，韩絮一声怪叫，“等等！那女的手里抱着那是个什么？”
　　电视机上放出方静瑜的脸，“我们和女儿都吓坏了，可能是恐怖分子之类的人……”
　　“女儿？林邵安和那女的还有个女儿？”
　　莫思宸有点杵，看那小女孩的样子，大概也有一岁了，自己竟然完全不知情，莫思宸此时的心情是被欺骗的愤怒大于悲伤。
　　林邵安这该死的王八蛋，播种就播种呗，干嘛不戴套啊？跟自己在一起久了，都忘了女人是会怀孕的是不？开花结果就开花结果呗，瞒着自己干什么？又不是泼妇，难不成还冲到他家把他女儿拖出来弑婴不可？
　　莫思宸转头看见韩絮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样子，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即使是知道林邵安背着自己有了小孩，即使是再次看见或听见他的私生活的消息，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甚至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骂林邵安两句就足够发泄怒气了。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说消失就消失的，无论对一个人爱得多撕心裂肺，多拉拉扯扯，在黑暗里等得太久，累了倦了之后，说不爱就不爱了，断得干干净净，缺的只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而林邵安的女儿，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
　　莫思宸笑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真真正正地翻过了林邵安这一页。
　　“诶我说……你想哭就哭吧，我肩膀借你……别笑得这么恐怖，看着瘆人。”韩絮小心翼翼地说。
　　莫思宸笑得更开心，一把拉起韩絮，“我不会再为他哭了，管他女儿儿子的，爱生几个生几个，爱生什么生什么，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了。我们现在去机场，回家好好睡一觉，然后我就递辞呈。”
　　韩絮有点蒙，但他能看出莫思宸心情确实不错，看着莫思宸笨手笨脚张罗行李的样子，他嘴角不自觉地掀起嘴角的弧度，突然反应过来又马上敛去笑容，要不然被莫思宸看见又要被骂笑得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