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军火曲》海狸子

4、卷三

　　远藤端着水进入办公室时，被里面略压抑的气氛唬得一怔。
　　她带来的两个女孩，正紧抿着嘴，不服输地盯着她们的青梅竹马。
　　沢田似乎永远温和的表情变得有些凛冽。“我说了不可以——”他语气沉沉地发话，立马被不留情地打断。
　　“小春知道阿纲你是想保护小春和京子。可是我们努力学习意大利文，随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们想出一份力，想和你们一起面对困难，而不是永远被你们保护着站在后方……”
　　“蠢女人你有完没完？！”一旁的狱寺终于忍不住粗暴地吼道：“你们真的能理解十代目吗？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们只要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傻乎乎地吃蛋糕就行了！”
　　“哈、哈咿？狱寺又骂小春是蠢女人——”
　　“快为你们的不识抬举向十代目道歉！”

　　那厢上演习以为常的吵架，这边，蜜发女孩只是定定地和沢田相视，良久后叹息。
　　“阿纲……我们只是想站在你们的身边。”
　　沢田的脸色很难看，比蓝波把总部炸掉那次还要难看。他的手正好被桌子挡着，可腕处的青筋隐隐突出。
　　远藤进退不是，只好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不出声也罢，战火发觉外来入侵者后，立马将攻击移向这方。
　　小春指着远藤，过于用力指尖颤抖：“为什么小晴都能当黑手党，我们就不可以？！”
　　“这是她的命运！”
　　“难道她脸上就写着黑手党吗？”
　　“她出生就是……”想起并不知道远藤的身世，狱寺蓦地打住，改口：“她天生就是！”
　　“那你怎么知道小春就不是！”
　　“就你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注定了当一辈子的幼稚园教师！”
　　“哼哼，说不定小春会是个比狱寺优秀许多的左右手~”
　　“蠢女人竟然敢和老子抢十代目身边的位置？！”

　　见争吵不断，远藤只好将托盘放下，望向房内的消防栓。果不其然，橘红色的箱门已然打开，而箱子上正坐着一名婴儿。
　　此等场面，爱管闲事的魔王怎会错过。
　　“你们真的想搅进这趟浑水吗？”瞧，魔王插脚了。
　　另外四人的目光在这头汇集。半响，两个女孩认真点头。
　　“远藤，去把那个假面舞会的材料拿过来。”同时，房门叩响，烟粉发的曼妙女郎走里进来，脸上带着透明的面罩。
　　“进入彭格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们两个，要经过考验噢。”

　　“首先是小春的任务。两天后西索家族会举行一场假面舞会，而你要混入舞会中接近一个叫汤姆。格兰的男人。他窃取了彭格列的一份资料，任务成功的标志就是把它偷回。”
　　“由于是初次任务，给你安排了两个同伴，狱寺和远藤。他们会在适当的距离接应你，帮你提点。”
　　“同时，碧洋琪这两天会教你基本礼仪，帮你打扮。只有两天时间，要抓紧噢。”

　　“我反对。”真正的首领出声。他已经十分恼怒，走到Reborn跟前。
　　“凭什么让他们两个加入彭格列？她们只是普通的……”
　　“她们可不普通，蠢纲。熟识且能直接和彭格列最核心人物接触交谈的，可没有几个人吧。”
　　“我也反对。”狱寺皱眉。他看了一眼正在快速浏览材料的碧洋琪，问：“这种任务，平时不都是交给姐姐……”
　　“岚守大人没认真看过材料呢。格兰他的爱好上明白写着‘活泼可爱的东方女孩’。您看，小春小姐每项都命中了哟——啊啊不要这样看我啊首领。实际上我也是反对党呢。”
　　看完介绍的美人倏地抬头，道：“我知道了。”她拉起小春，说着“时间紧张我们现在就开始”便离开了房间。
　　“哈咿”的回荡声在房中散开后，狱寺重复了小春之前的动作。他用力指向京子，眉间蹙得愈发厉害。“那为什么不是她？”
　　“京子医师的职业有一份更艰巨的任务等待她哦。”Reborn双手交叉，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样也好，看看彭格列的我们，究竟接触的是怎样的世界呢。”

　　狱寺见到一身明黄衣裙的小春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拥有与名字相符的笑靥的女孩正拎起裙角，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踝。她没有注意到狱寺的到来，微垂眼眸，胯部小幅扭转，本贴合着身线的裙摆肆意散开。高跟鞋叩在地上，步步生莲。
　　当初那个脱线的小姑娘在不觉中已经出落成顾盼流转的美人，正因如此，狱寺更坚定了不能把这妞拖下黑手党的决心。
　　小春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狱寺。她欢快地叫了声“狱寺”，维持着提裙角的姿势跌撞跑来，未来得及习惯高跟鞋的脚尖一阵肿胀发疼。
　　“小春这身衣服是碧洋琪挑的呢，好看吗好看吗？”
　　“丑爆了。”男子不耐回答。“把裙子放下。”
　　他领着小春走到屋外的车旁。远藤已经坐在里头，穿着和狱寺相配的暗红长裙，衬得皮肤更加苍白。

　　看小春落座，狱寺犹豫了下，俯身向她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语气严肃。
　　“害怕的话，你现在可以提出。没有人会怪你的。蠢女人你实在不该牵扯进来。”
　　“狱寺是在担心小春吗？”女孩笑嘻嘻地回复，换来男子快爆发的怒容。她收了收表情，认真回答：“是有点害怕。也有点后悔。可是如果小春没有努力过的话，会更加后悔吧。更何况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吧，有狱寺和小晴陪伴着呢，对不？”
　　“生命肯定安全，其他就不一定了，你到底听懂了没有？”他懊恼地抓抓银发。
　　“该死，明明女鬼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岚守大人在叫谁女鬼？”后方女声悠悠传来。随着远藤动作的改变，车内深处暗红流动。
　　“您不记得Reborn大人的话了么，‘活泼可爱的东方女孩’——我和活泼可爱有交集么？”
　　顿了顿。
　　“放心吧小春小姐，章鱼头骑士会伴随在你左右保护你的。”
　　“叫谁章鱼头呐混账！！！”

　　—————————————————————————————————————

　　会场中觥筹交错。
　　见小春已经成功勾搭上格兰，那个猥琐的男人正一脸色相地向她示好，远藤朝狱寺比划了“V”的手势。后者不顾期待望向自己的女孩，金色面具下是紧张的眼眸。他频频望向小春，手中的高脚杯似乎快要被捏碎。
　　见状无奈，戴黑色面具的女孩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事情进展顺利噢。”她夺下可怜的酒杯，交给了服务生。“笑一个嘛，你会把女生吓跑的。”
　　狱寺懒洋洋地瞥了眼远藤。“你笑了更能把男士赶跑……”
　　忽觉不对。
　　“女鬼你以前是红眼吗？”
　　之前车上昏暗，入场后又心不在焉，此时他才发现远藤不同往日的血色眼眸，诡异如同六道骸的轮回之眼。
　　“不只是眼睛……身高好像也有些出入。是错觉么？”
　　“啊拉总算发现啦，实际上……”
　　未等解释，两人发觉有人靠近。
　　回头，看见一个普通的男士走来。
　　“小姐，能给予荣幸与我共舞一曲吗？”

　　哇，这可是第一次有人邀请吧。
　　看着发愣的女伴，狱寺幸灾乐祸地推了推她。
　　是有怎样？女孩明显懂得了他的意思。
　　嘛，也只有假面舞会，才会出现这种事吧。
　　呵……那倒也是。

　　眼神交流完毕，狱寺坐观女孩回答。
　　只见她巧笑倩兮，向从容自信的男子抛了个媚眼：

　　“没看见我身边还有个喘气的么？”

　　两位男士虎躯一震。

　　语罢，女孩笑得更加甜蜜，勾起狱寺的臂弯。
　　“好了亲爱的，我们到别处走走吧——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

　　“谁教你这么拒绝别人的？”走远后，狱寺回头看了一眼僵直的男子，明知故问。
　　“师傅。”简明扼要的回答，和想象中完全一致。
　　远藤又想到之前的话题。

　　“眼睛的话……”她低头抬手。数秒后，食指指尖上有一块小小的，红色的薄片。“是隐形眼睛噢。”
　　再次抬头，女孩的右眼恢复了平日里熟悉的墨色。
　　“至于身高，”她戴好镜片，和狱寺说道，“是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小春小姐比平日里要高啦。”
　　“难道说……”
　　狱寺这次发现，不同会场中每一个女人走路时留下的一串鞋跟叩地声，眼前这货在这么长的路中，只有纱裙拖曳在地上的摩挲声。
　　远藤展颜。
　　“Bingo~”
　　她收拢了下红裙，露出脚。
　　是双白色球鞋……

　　“为了在突发情况时能好好保护小春小姐——说起来，您有没有见到她？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

　　环顾四周，会场上的那抹明黄已消失不见，连带着大腹便便的目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