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时空中同人]只为远方的你》安生瑾莫桑

117、第116章 遥远时空中

　　我已经下了决心，如果我扭转不了眼前的局势，我救不了雨诗，唯有召唤出白龙神与之对战，结局我一点也不怕，我只怕京都会在亚库拉姆的残害下消失殚尽。可是我又怎会料到，当我跑出禅房看到的景象，雨诗倒在地上没有反应，身上的紫色污秽也没了，反而是亚库拉姆，身处一团黑色的雾气中正狠狠地看着我，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你不会想到的吧，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召唤出黑龙神，神子，你再聪明也不会想到的吧，哈哈哈哈！”
　　我惊呆了，亚库拉姆的面容瞬间被黑色雾气笼罩消失不见，只听的见他疯狂的笑声，我真的不会想到，亚库拉姆竟然会献出自己召唤黑龙神，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总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只是一瞬间，我长吐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驱除黑暗的温暖之光，引领我们走向光明的白龙神
　　当初是你为我指出一条冒险之路，为我创造一个美丽的世界
　　如今，为了这一片美丽之地的祥和与安宁
　　我愿意、我愿意用我自己的身体
　　召唤你，带着我的梦、我的希望
　　守护好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每一个人

　　耳边的铃铛震耳欲聋，我感觉全身被火焰包围一样炙热，我看见了八叶，他们正在我的身边，八股神力正从他们的宝珠里朝我汇集过来，他们的表情很淡然，易晨对我微笑着，我读懂了他们的意思，无论怎样，他们一定会站在我身边，不管生与死，一直在一起。
　　闭上眼，记忆开始变得清晰，那些破碎的画面一点点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幅长长的美丽的画卷，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温柔的笑容安抚我焦躁不安的心，身体突然变得很轻，耳边也安静下来，睁开眼自己已漂浮在半空，透过厚厚的云层俯视被黑暗吞噬的京都，而不远处，两条长长的巨龙正缠绕在一起，鳞片的摩擦迸发出刺眼的闪光，在黑暗中形成一个惊世骇俗的奇观。
　　我转过头，不远处站着个人，凌乱的金发散落着，尽管面具还是透露着渗人的冰冷，可是我看到亚库拉姆此刻表露出来的落寞，一个完全孤立的个体一般毫无生气地矗立在那里。
　　我走了过去，亚库拉姆没有转头，仍是呆滞了一般地看着脚下的厮杀，我站在他身边，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
　　亚库拉姆没有回应，甚至都没有任何表情，我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对于他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因为我俩已经没有了任何神力，和普通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此刻仿佛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虚脱地看着我们的主体拼命死斗，我突然感到很茫然，白龙神在我体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神，看着那些平民百姓俯首参拜，我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原来久而久之我会依赖覆盖在自身上的光环，人都是会自私的虚荣的，相比之下，雨诗的心态和我们反之，她是多么想摆脱身体里那股疯狂的力量，越是想摆脱越是被禁锢，她想得到的一切越来越遥远，现在她解脱了，她可以安安静静地重新生活。
　　而我呢？我不再是神子，不再会被那些人重视，不再会被守护，我明白了亚库拉姆的落寞，现在他心里想的，也许和我是一样的，失去了骄傲的力量，就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又能怎样？
　　“神子，为了愚昧的人类，你何必做出这样的牺牲？”亚库拉姆突然开口了，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只有无尽的失落。
　　“如果让你回到当初，你还会选择戴上这个面具吗？”
　　亚库拉姆转过头来，似乎是很疑惑我的话，继而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转，我不会选择这个面具，我可以不用为人类的愚昧和无知去报复，我可以活在我的国度里安宁愉悦，而不是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等死。”
　　“你后悔了？”
　　“后悔？你别说笑了，我不会后悔，既然我选择了，我就要走下去，你有你要保护的东西，我也有，只是我不会像你们，以为真情真心就会感化一切，都是愚蠢之举，要想争取到什么只有不择手段地夺过来。”
　　“亚库拉姆，你和我们一样，都只是凡人。”我突然感到很心痛，伸手去触摸他脸上的面具，亚库拉姆没有排斥，静静地看着我，直到面具在我的手中迸发出碎裂的声响，最终变成碎片四散化为灰烬，那张俊美的脸清晰了起来，双眸里满是忧伤和痛苦，原来到了最后，才会承认自己的内心，那张面具到底禁锢了什么？
　　“神子，我没有骗过你，现在人类所承受的一切是他们自找的，为什么他们只会认为是我的错，而不会反省自己？我要让他们受尽折磨，我要让京都消失！”
　　看着亚库拉姆又发狂了般咆哮着，我只能是抱住了他，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眼前这个快要崩溃的男人，他没错，他只是想挽回自己的尊严，只是他用的方式太极端，用尽了手段没有得到想要的，反而是加倍的屈辱和谩骂，我说过，这是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谁也不肯低头退步，在无休止的纷争动荡里，受伤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够了，亚库拉姆，已经够了，不要继续这样了，已经有太多人受伤了，别再伤害更多的人了。”
　　“神子……”亚库拉姆口气瞬间哀伤了起来，然后也小心地抱住了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想让你呆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在乎你。”
　　我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他吻我的画面，下意识地松开手想脱离他的怀抱，谁知他用大了力气不让我挣脱，他死死地抱着我喃喃地说：“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国度，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好不好？”
　　我楞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望着他：“如果我让你不要再侵占京都，你做得到吗？”
　　“会。”亚库拉姆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可是，亚库拉姆你知道吗？”我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回不去了，我无法回到京都，也也无法回到你的国度，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不会的！”亚库拉姆惊慌起来，捧着我的脸焦急地否定。
　　“我们都是龙神的祭品，黑龙神听命于你是要破坏这里的一切，而白龙神是为了守护京都，这样的我们，你觉得会有以后？”
　　“呵呵。”亚库拉姆又是自嘲地一笑，“神子，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不是鬼王，你也不是神子，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会的。”
　　亚库拉姆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亲了下，松开了我朝前走了几步，突然的反常让我有些紧张，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
　　“不管这样的答案是否是你的真心，至少我已经听到了，够了，确实够了，这种惶恐不安颠沛流离的日子已经受够了，只希望我的族人不要再收到这样的歧视和折磨，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度，好好生活。”
　　好像是遗言一样，我听得浑身颤抖不已，只见亚库拉姆抬起手，不知道哪里抽出的短刀划破了手掌，一股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脚下正在和白龙神厮杀的黑龙神突然痛苦地扭动起来，在空中不停地翻滚，我看得目瞪口呆，就见亚库拉姆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既然是祭品，自我毁灭也可以将它摧毁。”
　　“不要，主公！”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疯一般地抱住亚库拉姆大声地抽泣着，是席琳！
　　“席琳？”亚库拉姆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主公，不要死，您不能死！”席琳伸手抢过亚库拉姆手中的短刀大声地喊着。
　　“席琳，听我说，事已至此我再也没有可做的了，你和泰达尔带着谢鲁夫回去，别再回来了。”
　　“不，主公，我不走，您在哪我就在哪，我不会离开您！”席琳扯下自己的披肩包扎亚库拉姆受伤的手，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落。
　　“席琳……我这样对待你，你这又是何苦？”亚库拉姆长叹一口气。
　　席琳抬起头望了望他心爱的男人，又转头望了望我，哭泣着说：“主公若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管您以前怎样对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主公深爱着神子，我希望您能和神子在一起，只要您能好好地活着！”
　　我隐约觉得不妙，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会做什么，只是还没等我冲上去阻止，席琳退后了几步用短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下去！没有血，和亚库拉姆的情况一样，一股黑色的雾气蔓延开来。
　　“席琳！”我惊叫着大喊地想冲上去，席琳却不停地往后退。
　　“若是要付出性命，那就用我的命来换主公的命。”席琳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神子，主公真的很爱慕您，希望您不要辜负主公的一片痴情。”
　　“席琳……”我对这个女人产生的哀伤越来越强烈，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她的美丽她的痴心总会让我觉得她并不是真正的恶毒，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换取心爱的男人的重视，可是事与愿违，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付出，亚库拉姆都不会对她青睐，连一个微笑都没有。
　　“神子，都是女人，您应该理解我的用心吧？”席琳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身体被黑色雾气笼罩着朦胧起来，最后对我释然一笑，然后黑雾散去，什么也没有了。
　　一瞬间是这么悲凉，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这些人我曾经痛恨过，他们狂妄地破坏着京都残害着生灵，可有谁会理解他们内心真正期望得到的是什么，我们只会一贯地抱怨去排斥，可忘了我们的初衷是一样的。
　　“亚库拉姆，现在你还会觉得你是对的吗？”望着眼前的空白，我呜咽着问。
　　亚库拉姆沉默不语，我听见他深深的叹息，黑龙神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消失殚尽，留下漫天的黑色鳞甲碎片，白龙神盘旋在半空，犹如天神一般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所有的污秽在白龙神的净化下化为点点星光冉冉升空，拨云见日，一缕缕金色阳光洒落在京都之地，一场天昏地暗的战争终于停息了。
　　亚库拉姆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看到他金色的长发消失在视线中，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纷乱平息之后到底谁是胜利者？谁该笑谁该哭？我们从不同的地点出发，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我们仇视过残杀过，伤痕累累地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原来什么都得不到，精疲力尽了才会感悟那些得与失其实不重要，珍贵的是，一路上陪伴往我们走过来的人，他们给予的那份真情。
　　席琳死了，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亚库拉姆的继续生存，她可以骄傲地对我说，她爱一个人用了一辈子；一辈子很长，但也很短，短的她连亚库拉姆一句卑微的抱歉都得不到。这到底是痴情还是傻呢？亚库拉姆肯定会醒悟，很多东西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弥足珍贵，可是为时已晚了。

　　树叶沙沙响，蝴蝶翩翩飞
　　盼君知我意，微凉话无声
　　今生亦无缘，来世愿相遇
　　轻言未离兮，遥远时空中

　　阳光过后下起了久违的大雨，冲洗着京都残留的污秽，这座城市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人们喜悦地在街道上欢呼，争先恐后享受着这珍贵的甘露。
　　我欣慰地看着这番景象，虽然内心还是很复杂，始终这样的结局都是完美的，我答应过他们的，终于做到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身体被温暖的光芒包围，我看见白龙神盘旋在我的眼前，它的眼神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感激和兴奋，只是对我温柔地说：“谢谢你，神子。”
　　我摇摇头：“不，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赋予我神子的身份，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谢谢你让我学会了那么多，谢谢你让我认识了那么多人，这次境遇就像是一场梦幻般的旅程，我想当我回去以后，不会再觉得孤单，不会再觉得失落，我要带着你们给我的勇气，好好地继续生活。”
　　“不，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来过这里，不曾离开过。”
　　“嗯？”我楞了一下，疑惑地望着白龙神。
　　“我曾经说过，当你找到你想得到的东西时，就是你回去之日，但是你还可以为自己留有一个选择。”
　　“选择？”我更加莫名其妙了，看见脚下的云层散去，出现了二个场景的轮廓，一个是美丽温柔的京都，另一个是我朝思暮想的家乡！
　　“神子，我会尊重你的选择，这也是你的愿望。”
　　我突然陷入了茫然，是的，我想回去，我想见爸妈，我真的很想回去！可是，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这里的人了，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年，时间很短但是已经在我的生命里烙下了很深的印记，我好不容易认识了这些重要的朋友，难道就要分别了吗？
　　手上的樱花链突然闪耀了起来，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拿双干净的眼眸，温柔的笑容，是我这辈子无法忘却的刻骨铭心。
　　“多季史……”我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害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情绪崩溃，“你，你不是已经……”
　　“安生，我一直都在，没有离开过你。”
　　“不，不可能，不可能！”
　　“我一直就在你的心里，所以没有离开过。”
　　“心里？”我捂着自己的胸，有些诧异地望着多季史。
　　“嗯，所有的梦都在你的心里，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走下去吧，我们都不会离开。”
　　一道白光掠过，白龙神和多季史都不见了，我轻飘飘地悬浮在幻境一般的空间里，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走下去……”

　　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走下去！
　　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