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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纵横 ...

  •   荣亲王府内的枯藤又开出了许多花,色彩缤纷,香气扑鼻。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远处里幼蝉空鸣,屋檐下新发的花枝,都让齐燕心动。

      齐燕和怜儿在王府的花园里走了走,踮着脚去折了一大捧,流溢的馨香满怀。

      齐燕让怜儿把花放在石桌上,她半跪上去,上身几乎都探了出去,努力伸手去够长在柳梢上的桃花,偏偏就差着那几厘,始终是够不着。

      忽而一只长臂从她身后出来,不仅轻易的摘了花,还将她一把抱了回去。

      “王爷!”

      永琪将那枝桃花放到了她手上,揽过齐燕的细腰,带齐燕一起坐在了花坛的石凳上。

      齐燕俯身谢过永琪,却依旧面如冰霜,好似那六月的脸,说变就变了。

      “庶福晋倒是自在,胆子也大。”永琪盯着眼前的齐燕,一语双关地说道。

      “我若胆子不大,又怎会来这荣亲王府。”

      齐燕双拳紧握,是的,她不是小燕子,真正的小燕子已经死了,死在了狩猎场,死在了永琪的那一箭,她并不喜欢《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她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这个社会,
      与皇后交好,救紫薇,斗令妃,只是她渐渐发现周围的不对劲。

      历史上早夭的端慧太子居然复活,曾经所谓的‘叉烧五’居然步步为营,还有嫡福晋和侧福晋,本想着靠着历史上的仪亲王永璇保命,他却偏偏把自己推的更远。

      那拉皇后作为继后,也不像《还珠格格》里那样脸谱化,一时间让齐燕不知所措,可是一切却又回归历史,让齐燕想到了一个词语,现代化常用的词语“时间线收束”,自己逐渐变成历史上的庶福晋。

      关于历史上的永琪,齐燕也略有所知,除了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还有小妾胡氏和如格格,如今胡依依的出现意味着,自己的身份有变动,迟早会消失于这个世界。

      永琪看着齐燕此刻的脸色苍白,以为齐燕身子不好,便柔声说道:“昨晚之事,过了也便
      过了,那胡依依自会给她个名分,你身子不好,自己要多注意些。”

      齐燕点头:“妾身谢过王爷!”

      永琪禁不住低头去吻了吻齐燕雪润的额头,鼻息尖立时多了熟悉的暗香,有些无奈的声音传到齐燕耳里。

      “罢了,本王知道你的性子,今晚本王去你那边用膳,可莫让本王失望。”

      回到王府,入目是轻薄如纱的床幔,上头还用银线细细勾出了桃花的图案。

      他知她喜欢桃花,便讨他欢心

      齐燕时常在想“若是真的小燕子,或者是方慈,想必会爱惨了永琪吧!那么他呢,她爱谁?爱那个有缘无份的八阿哥,还是目前的五阿哥,还是都不爱?”

      已与那拉氏摊牌,如今剩下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齐燕也想过自己的结局,病逝、惨死,还是封后,万千宠爱,还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是岁月漫长,无论是什么结局,都要最好完全的准备。

      贴身丫鬟怜儿走进屋内,“福晋,王爷今晚前来用膳,奴婢需要准备什么呢?”
      齐燕思索了片刻,“按这纸上去做吧。”说罢,便递给怜儿一张信封。

      坤宁宫
      那拉皇后坐在正殿,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过去,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她是皇帝的娴妃,到娴贵妃,再到如今的继后,都说新不如旧,纵然保管着凤印,也终究感到力不从心,毕竟没了夫君宠爱,剩的又是什么呢?

      “皇后娘娘,荣亲王府的信。”容嬷嬷谨慎地把一封信交给那拉。
      那拉拆开信封,果然是齐燕,娟秀的字迹,平平整整铺满了纸张,那拉看着上面的字,想过了很多,齐燕把自己的经历,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包括那拉的前世一一写在了那封信上,
      那拉子感到腹中翻江倒海的,又是痛又是麻木,前世被废的场面再次袭来。

      容嬷嬷急急递过去一方帕子,面上全是忧色。

      等那拉呼吸平缓下来之后,拿开帕子一看,原本被洗得发白的素帕上染上了一滩黑血,甚至还有成型的血块。

      容嬷嬷面露忧色:““娘娘,您……奴婢帮您宣太医!”

      那拉听了容嬷嬷的话,清水一样的眸子里毫无波动,“不,容嬷嬷,这是毒,本宫之前一直被这毒攻心,慢慢侵蚀了五脏,侵蚀了意识,如今把这毒吐了出来,倒舒服了很多。”

      “小燕子,你真是不简单呢!”那拉的指节泛白,命容嬷嬷拿来一个火盆,将信慢慢烧毁。

      恰逢月中,圆月高悬,皎洁月光下,风吹过王府花园,百花香气沁人心脾。
      晚膳的时辰,齐燕只能瞧见月白色的布衫和腰间的牌子,他身上淡淡的桂花的味道,王府内,
      只有侧福晋欣荣喜爱桂花,齐燕也明白了几分。

      “妾身给王爷请安。”齐燕自行跪了下去,声音婉转多娇,烛光轻柔撒在齐燕精致的侧脸上,竟显出一种柔美,与她齐燕往日的针锋相对

      永琪步子一顿,自然垂于衣侧的双手紧了紧,旋即又不动声色松开。
      “福晋快请起。”
      刚上的菜热气袅袅,齐燕轻启朱唇:“王爷来得正是时候。”
      永琪在王府本就重规矩,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齐燕没有任何的谄媚,仿佛把永琪当成一个陌生人,或者是吃饭的搭子。

      齐燕吃东西,向来秀气,唇上沾了些许汤汁,变得粉嘟嘟的水灵,不显油腻,骨节分明的小手执着白玉的汤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有几分小家碧玉。

      恍惚间永琪有种怅然所示的感觉:“这么好的女孩,自己的弟弟居然把她丢了。”可是转念一想,这幅天真可爱的样子,却从来不曾给予自己,又是一阵恼火。

      用完了膳,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永琪见齐燕这面如冰霜的模样,目光不由得冷了下来,一时间四目相对,饭菜的余香升到半空,又被些凉的夜风吹散,半分痕迹也不留下。

      永琪的目光黯淡了几分:“齐燕,你既入了本王的府邸,什么心思该有什么心思不该有,你应当知晓。”

      “妾身明白,谢王爷教诲!”“齐燕乖巧应了一声,将鬓边的几缕碎发挽到耳后,露出白玉般的耳廓和耳珠,散发着细腻的光。

      陈芝麻烂谷子的感情,男人纠结,女人可不纠结,更何况对于齐燕,现在可有正事要做,并非拘泥于此。

      客栈
      当脚步声接近客房门时,白吟霜正在沐浴。
      摊开双臂搭着桶沿,胸膛以下隐在水中,穿着白色的薄纱,身子轻盈柔美,借着月辉依稀能将她瞧的清晰,娇靥彤红,柳眉弯弯。

      “是谁?”自从投靠那拉,白吟霜和父亲便很少有人来到此处打扰他们父女。
      “白姑娘,是我!”
      齐燕推门而入,白吟霜刚刚换好衣服,白色的长裙拖曳在地上,一点也看不出当初落魄的样子。

      “原来是福晋,这么晚前来找吟霜,令吟霜惶恐。”白吟霜的一颦一笑,从眉梢到嘴角的风情,似乎都经过了苛刻的训练,本是歌女的她本就尝尽人事沧桑,若不再学着点藏心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那些臭男人吃干抹净了。

      齐燕明媚的杏眸里闪过一丝阴霾,“本福晋前来,自然是有要事问你,太子妃……”
      白吟霜听到‘太子妃’,急忙压低了声音,“福晋,万万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
      齐燕听白吟霜,便明白了几分,“这寄人篱下的滋味,本王妃也懂,只是为什么受苦的偏偏是你呢?”

      白吟霜见齐燕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叹气道,“谁让我出身卑贱,好不容易攀上了皇后娘娘,暂得这安身之所,自然要为主子效力。”

      齐燕一双杏眸里笑意隐隐不达眼底,望着眼前的‘白吟霜’,内心不禁起了几分敬意“这说假话的最高境地便是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说假话。”

      齐燕转而去瞧自己手上带着的银铃,伸手拨弄一下,清脆微弱的铃声便叮叮当当响起。
      ‘敲山震虎’,让白吟霜的心沉到骨子底,白吟霜不知道齐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敢轻易开口。

      半盏香后,齐燕纤长的手指抚过手腕上翠绿的镯子,声音尚带了几分慵懒的笑意,“这女人啊,别把自己看得太轻,总依仗着那些男人,到头来,落得人老珠黄的下场。”

      “到老了,还要被那帮子女嫌弃,用尽一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齐燕的话如针尖一样刺痛了白吟霜的心,颠沛流离中,那些男人让自己唱些‘不入流’的曲调,眼神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入了歌妓,便成了男人手中的玩意,凭什么,凭什么…..

      “福晋说得是……”白吟霜聆听受教,等着齐燕接下来的话。

      “良禽择木而栖,皇后身份虽高,也是将来母仪天下之人,只是想想太子妃,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打着血脉连着筋,都落得如此下场,而你呢?”

      白吟霜的指甲弯进肉里,目光变得森寒无比,她想过鸟尽弓藏的后果,只是没到那日,终究还抱着些期望,如今倒是齐燕的话,却又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

      “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只抱着一条孤舟,海上波涛汹涌,不得多给自己留点后路和余地嘛!”

      客房里除了窗外的花香,就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齐燕从食盒里拿出来糕点推到白吟霜手边,柔声说:“吟霜妹妹站得久了,用些糕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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