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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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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白雪飞叫许韩强去他的办公室。许韩强猜定是自己的作文闯了大祸,忐忑不安,来到了办公室,果然,自己的“大作”在白雪飞的办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摆着。白雪飞看看他,决定装一把酷,酷似黄秋生的大眼皮往下一放,瞄着许韩强的作文看了一下,用头指指,想让他解释解释。偏偏许韩强一进来就吓得要死,见到自己的作文时就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好事,为了表示自己知错了,便一直低着头,见老师没说话,用眼珠一瞥,发现他正在给自己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许韩强觉得他写的作文很好,没有跑题,再说,自己已经注明了“有几处错误”,干脆,假装没看见得了,叫他剃头的推子一头热着去吧。而白雪飞呢,用眼神给许韩强传了好几次信号,还不见有什么反应,扭头一看,原来这孩子的眼睛“不在服务区”,怪不得联系不上。白雪飞一下子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聋大人审问同样是聋子的卡西莫多的情节来,而自己现在的情形不就是这样的吗?好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个,另一个还一直低着头没看见,要不然,真的羞死人!白雪飞装酷未遂,变得尴尬起来。本是很小的一件事,他却偏偏看得很重,脑子里老是上演着一群人把他和许韩强当成是喜剧片来看的情形,而且似乎还听到了其他老师的哈哈笑声。经过这一“意外事件”,白雪飞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当初看这篇作文时明明已想好了一大堆训斥的话,现在只记得《巴黎圣母院》了。“你这篇作文,要是拿到高考上去,知道什么后果吗?”敲诈虽然犯罪,恐吓却没什么问题。许韩强当然知道后果,要是一个老头子判的话,0分;要是个小青年,说不准满分呢!于是不住地点头。白雪飞以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于是采用日本当年对国民党的战术,“政治教育为主,军事训斥为辅”,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写作文时注意点,别胡编乱造。高考作文60分,数学大题再多也就是十几分,哪还有比作文更能抓分的题了,是不是?作文分上去了,语文成绩就上去了,高考总成绩也就上去了,对不对?”接下来的时间里,许韩强只顾着思考“作文分上去了,语文成绩就上去了,高考总成绩也就上去了”这个命题的正确与否,以及它的证明过程。白雪飞推心置腹的教导,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见“中了,你先回去吧。”“哦,谢谢老师。”许韩强终于迎来了1949。许韩强刚走出门口,白雪飞马上就想起了他很挑衅的那句“本文中有几处明显的错误,请老师标记出。”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更可恶的是,白雪飞到目前为止只找到了一个歧义句,别的错误还没发现,一旦第一遍找不出的话,再看几遍也很难找得出,这怎么给他标记啊?不标记吧,他还以为一处都没找到呢。白雪飞本想教育完他之后就叫他带走,回去后再补一篇交上来,刚才“推心置腹”推过了头,把原本自己心里想好的的事情全给推没了。现在把他叫回吧,又没什么话要说,如果直接叫他把作文拿走,明显是自己没找到错误吗。白雪飞陷入了两难境地,想着想着,有办法了。
许韩强觉得自己就是一部机器,每天定时的六点左右起床,刷牙洗脸,六点半出操,之后吃早饭,七点晨读,八点上课,十一点半下课,再吃午饭,午睡,一点半上下午课,晚上五点结束,晚饭,六点晚自习,一直到九点半,回宿舍,洗脚,睡觉……日复一日,单调得不能再单调,无聊得不能再无聊。还不如在初中的时候,偶尔气气老师了,逃逃课了,或者扮扮古惑仔什么的。最令许韩强兴奋的就是夜黑风高的时候去校园的犄角旮旯吓唬那些搞对象的小同学,拿着手电筒往那里一照,就听见“嘭嘭嘭”一阵脚步声,有时还会伴随着小女生一边哭泣一边“老师,我再也不敢了。”的哀求声。而到了高中,人生地不熟,除了杨霖儒之外,认识的人就只有同寝室的了,视野太狭小了,生活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