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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有人走的路 ...

  •   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是一本史诗。乔辰星的史诗就从14岁那年无法自拔的爱上三毛的书开始。三毛的世界那么辽阔,那么洒脱,那么的奔放,又那么真诚。她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放野归田,在凤凰、在阳朔、在丽江,买一个小小的客栈,晒着小四合院客栈坪内的几米阳光,与远方的客人看海棠、聊故事、看收藏……
      就像在西湖边的江南驿客栈,有风格迥异的客房,有让人慕名而来的美食,有一整片的大书墙,有wifi,有午后的现磨的卡布奇诺,有四面八方的客人。主人只需要去忙自己的事情,得闲去客栈坐坐,请陌生的朋友吃一份茶梅,品一壶碧螺春……这样的未来就是乔辰星的精神世界。
      从14岁那年开始,她从未如此的接近自己的梦想。从那次聚会后,这一个月里志笙经常来找她。只要他有空,3点就接她出来,坐在雅园或者静园的一个水中亭里,或是柳树下,偶尔他写写书法,或者和工作人员开会,她则悠闲自得的闲逛,或者一间一间房子的去找他收藏的画。他们谈八大山人,谈水墨葡萄,谈苏州的荷花,拙政园的三十六曼陀罗馆……
      虽然是相识不过一个月而已,辰星却觉得认识志笙已经很多年了。或许她在他眼中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然而她却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的不羁与追求。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受,就像一见钟情,却有着相濡辰星的体贴。
      有一天,辰星接到一个通知,长沙的友好城市韩国的电视台KBC有一个纪录片节目来长沙拍摄,因为带了五个韩国的大学生参与这个纪录片,记录来长沙的点滴感受,因此有一个环节是来到长沙的大学上一堂中国的文化课。学校的领导根据再三的考虑,根据辰星的韩语水平以及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她成为上这堂课的不二人选。
      收到这个消息,辰星高兴坏了。连忙准备备课,制作powerpoint,准备上课的衣服。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用和志笙联系。志笙那边也极度安静。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一般,并没有林局长他们渴见的那种一触即发的火花。
      再见已经是即将上课的前夕了,志笙打电话给辰星,听到她明天准备上课,请她出来吃饭压压惊。志笙带着她在长沙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找到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小四合院,红砖铺砌,招牌也被多年的风吹日晒弄得模糊不清。可罕见的是,门口不仅没有门口罗雀,反倒停车到等到桌子就花了四十分钟,一个小四合院,只有一个厨师,招牌菜是香辣鱼块、红烧猪脚、金针菇莴笋片。两个人点了四个菜,等着上菜。虽然地方破旧,志笙仿佛怡然自得,辰星也就乐得随缘。老板娘对志笙显然是很熟很熟了,一见志笙带着辰星,上来亲子倒了壶茶,问:“这是女朋友?”
      志笙和辰星异口同声:“不是!”
      志笙笑笑:“好朋友。”
      老板娘笑成了一朵花:“来这么多次,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过来。”
      志笙但笑不语。
      因为没有包间,每间房子里都有3-4张桌子,光是闻着香味,辰星早已是食指大动,馋的不行。等到菜上桌,迫不及待尝了一筷子,已经大呼美味。
      没有浪漫的烛光,没有音乐,只有嘈杂的背景,用过多年的木桌子,两幅碗筷,如同母亲做的家常美食。辰星偷偷打量着对面英俊的男人,他穿着白色puma的T恤,牛仔裤,干净的胡茬,一丝不苟的表情,仿佛不是和一个女性朋友来吃饭,既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去讨好她。可就是这样的他,和老板娘那一句:“来这么多次,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过来。”让她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他……
      这样一个不懂得讨好,不懂得体贴,却让她感觉珍贵的他。

      第二天的课上得非常成功。辰星从China(中国)之名始自china(瓷器)开篇,从中国故宫之宝瓷器讲起,从汉服、书法、园林,说到当代的上海、北京、成都,上了一堂听众和学院领导都相当满意的中国课,既含蓄的涵括了中国的古典文化,也自信的展示的中国当代的发展成就。整堂课中,两台摄影机对着她,辰星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她只感觉一种文化交流碰撞中的潇洒与自如。
      下完课后,她主动打电话给了志笙。和他说上课的情况。仿佛小朋友一般,希望得到他的赞赏。
      志笙今天很忙,听到她上课成功也很为辰星高兴。邀请辰星到晴溪山庄的分店去吃晚饭。分店叫慕荷缘。坐落在长沙市的BDC区,在芙蓉路上。
      下午,慕荷缘里一片空寂,推开木门,吱吱呀呀声响。辰星细细打量。整个小楼分三层,所有的桌子都是正方形原木,大板凳,墙上挂的都是在乡间拍下的孩子,有光着屁股在池塘里捞鱼的,有踩在麦田里傻笑的,有三五成群老鹰抓小鸡的。或许……这都是志笙的作品吧。记得他有个尼康,一直放在车上。
      二楼的桌子摆的整整齐齐,也没有人。
      三楼靠窗的一个玄关,志笙正坐在红木的椅子上看书。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三楼。三楼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大房间,不知道平常他们是怎么打扫的。整个玻璃屋顶干干净净的,墙角摆着一盆又一盆的蝴蝶兰、吊兰,志笙背对着楼梯口坐着。他垂着头,看着一本书。短短的平头,青须下可见他的头顶,干净的发现顺着他的发沿一直收到脖子的上方,辰星忽然屏住了呼吸。他穿着一件质感极好的格子衬衫,闲适的靠在椅子上,带着手表的手偶尔搓一搓额头……
      辰星站了好一会儿,晒了好一会儿太阳,志笙感觉到一束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蓦然回头,玻璃屋里,秋日的暖阳偏洒在女孩的眉眼上,白色的毛衣和短裙上。她眉眼清澈,脸带笑意,双目弯弯,怡然自得。那一瞬间,他有点心动,随即甩甩头:“宋志笙,你想什么呢,她,不是你能碰的。”他把那一刹那的情绪掩盖得很好,随即笑招呼到:“乔老师,你来了?”
      辰星按捺下因他生分的称呼而引发的不快,微笑的走过去,坐在他的一旁,翻开那本扉页:《少有人走的路》。
      《少有人走的路》。
      一语成谶。
      往后的一些年里,他走的,她走的,都如那日的书名,总是少有人走的路。
      不过,是她走她的,他走他的。总是很难靠到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少有人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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