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正史穿越》子桑木

9、来日方长

　　夜空星河点点，华灯初上，永璂在南三所思虑万千，路该怎么走？他又一次照常写字读书，翻看四书五经。教课的师傅枯燥无味，重复的都是仁义道德文章，一句“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顺口说来，思维凝固化，比铁还硬，但德高望重，人真是没有十全十美。教课的师傅对他严格要求，循循善诱，报以希望。可惜，以后的治国之道与利息息相关，王霸道杂之。十一哥哥今天说，兰馨最近几天，面有幽愁。我得写一幅字告诉她莫忧虑，我现在人好好着呢。

　　诺敏从前在桃花林下，总喜欢簪一朵永璂从桃树上折来一枝粉红的桃花，圆脸现出一对小梨涡。夫妻两个真是难得的愉快。大女儿那时候才一岁，生得粉雕玉琢，惹人喜爱，被她抱在怀里，囔囔着要父亲抱，永璂只好从诺敏手中把圆嘟嘟的大女儿抱在怀里，呀呀学语的大女儿才止住抗议声。

　　诺敏轻轻地笑道：“珠儿，跟额娘小时候很相像，都喜欢在自己的阿玛怀里呢。”

　　永璂更加靠近诺敏，笑着说：“是女有母风吧，希望珠儿长大了性子像你。”

　　诺敏拢拢耳边的碎发，说：“性子像阿玛才好呢。”

　　如今，他们有缘见面，永璂发现诺敏作为小小的兰公主，依稀可以看见长大以后的温柔模样。

　　正在想着想着，忽如其来的“嘭嘭”敲门声响起。

　　永璟敲门走进来，说：“十二哥哥，我害怕，天很黑。”五岁的孩子自己请求到南三所和哥哥们居住，弘历居然一口应允。皇阿玛抽风的事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哪天不抽风，大家才奇怪呢！好在永璟是几百年的鬼魂还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有些生活经验。

　　永璂把小小的他抱在怀里，说：“十三弟，十二哥哥早就告知你，等到六岁才能搬进撷芳殿，着急地进来，现在后悔吧。既然进来，就放把胆量放大。”

　　永璟毕竟是做过多年的鬼魂，听了哥哥的话，鼓起勇气面对他认为可怕的黑夜，说：“十三弟我很勇敢很勇敢。”

　　永璂顺手捏捏永璟的小包子脸，十三弟太可爱哈，说：“那快去睡吧，记得关灯，要锻炼勇气啊。”

　　永璟在永璂护送下，一群太监在后面跟着，回到自己屋子里睡觉。

　　在十二阿哥的门外，永瑆踱来踱去，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永瑆活了七十多岁，虽然最后发疯病而死，但是老头子的形态已经固定下来，如今，还魂到自己童年身体时，还真难以适应。一、二岁时的永瑆还要扮顽童，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当初，成鬼魂了，被黑白无常抓住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永瑆，让处于鬼狱的爱新觉罗一大家子惊呼，居然出现了疯子。永瑆后来经过地府医生的精湛针灸术，终于正常了……这大清的天下，江河日下，人心不古，自己的儿孙因为道德败坏而死亡，自己能不疯才怪，既然重来一次，就要为以后做打算，不要重复晚年的情况，儿孙对发疯的自己不管不顾。向阎王爷贿赂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才降生到这个还珠世界，该向冤大头讨要回来吧，冤大头还没生出来呢。

　　永璂回来后，瞅到永瑆的身影，说：“十一哥哥，在我门外走来走去干嘛？”

　　永瑆嘻皮笑脸地说：“十二弟，我们兄弟聊聊。”

　　永璂拉着永瑆的手，笑道：“那进屋说吧，外边寒冷。”

　　室内放了十几个苹果和橘子作摆设，周围全是水果的香味，水果散发着天地清气。

　　永瑆随手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剥皮吃，说：“永璂，你屋子里放那么多水果，谁教你的？”

　　永璂拿起一个红苹果吃，说：“永瑆，是皇额娘吩咐我的。”

　　永瑆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皇额娘越来越看不透，隐隐约约好像另有一段人生轨迹，对十二弟的疼爱超过十三弟，似乎是先前的皇额娘吧，晓得十二弟受她连累过得凄苦，所以待十二弟甚善，但是生活习惯与先前的皇额娘迥异，比如，更喜欢放水果作香满室，生活处处讲究。

　　永璂吃了小半个苹果，说：“我的十一哥，别吞吞吐吐，什么事快说？”

　　“十二弟，五哥哥前几天在追逐一头鹿，你哪天大了也去追逐一头鹿，给我们瞧瞧。”，永瑆慢吞吞地吃一瓣一瓣的橘肉。

　　西山围场，五阿哥永琪和两个福尔康、福尔泰争抢一头梅花鹿。自以为豪气干云的永琪说，“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几个穿越过来的正版皇子耳闻五阿哥此语，立刻要石化，谁家天下，当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五皇子和两个包衣阿哈抢梅花鹿，梅花鹿代表的可是天下，难道五阿哥永琪是白痴？要把自家天下送给包衣阿哈？这里的皇帝竟然默许他们三个去抢鹿？！要是正版皇阿玛穿越过来，恐怕两个包衣阿哈福尔康、福尔泰有十个脑袋都要送上去砍完头。永琪又蔑视其他兄弟竞争对手，俨然我是“太子”的一副狂傲模样。诸位正版皇子默默吐槽道，你再得意洋洋，你忘了有中宫嫡子吗？中宫嫡子可是大威胁，五阿哥“好长不如嫡”难道没听过？这个五阿哥可比正版五阿哥永琪差多了，正版五阿哥对中宫嫡子不敢小视，乃是谨言慎行的五皇子，学习努力的五阿哥，所以深受正版皇阿玛赞赏。今年十九岁的永琪越活越回去，射了个小燕子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只知道情情爱爱，无视其他兄弟竞争对手，哈哈哈，横行霸道于后宫，无所事事。

　　“知道了。”八岁的永璂应允下来，明白永瑆是用鹿来告诉他，叫他为争夺皇位早做准备。按规定，十四才能学骑射，皇额娘一定会为他争取时间，按剧情发展，还珠世界的五阿哥恐怕早就去云南定居了。

　　永瑆吃完橘子，说：“永璂，我去睡觉了，天色已晚，兰馨妹妹早就睡了吧。兰馨妹妹挺可爱的挺懂事的。”

　　永璂也吃完了一个苹果，说：“只听你提兰馨妹妹，没提其他姐妹。”

　　永瑆狠狠揪了一下小辫子，说：“兰馨妹妹是客人嘛，应该多关心。”

　　永璂“哦”了一声，脸上没有波澜起伏。

　　同样八岁的永瑆说道：“十二弟，我去睡了。”

　　“去吧去吧，你重复了多少遍。”永璂无奈地听十一哥哥重复说话。

　　“橘子真甜，我拿两个。”永瑆拿了两个橘子就走了。

　　永璂想，终于有人能吃完橘子，每天都要换橘子、苹果，说：“多拿吧，十一哥哥，正好能吃完，每天都换水果，每天换三次。”

　　小林子是个嘴吧严实的人。

　　临睡之前，永璂写了一幅字迹方正的“安”字，预备叫小林子交给兰公主。

　　小林子听了主子的嘱咐，小心翼翼地把一幅“安”字放对地方。

　　永璂躺在床上，透过淡蓝色的纱帐见居室里摆放的三盆仙人球长满刺。

　　前尘往事他难以忘怀，皇阿玛是个刻薄寡恩之人，外宽内严的南面之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实在很难相处。前世，幸亏他小心谨慎，让皇阿玛找不出错处来挑刺，虽然没有给他爵位，但也无法让他的言行上尚书房墙面上的大字报。

　　指给他的嫡福晋出身蒙古八旗，皇阿玛是在向他暗示皇位不属于他，虽然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被满洲八旗的生活习俗同化，但蒙古八旗再高也高不过满洲八旗，诺敏作为家中独女，被皇帝指婚嫁给了前途暗淡的他，内心惴惴不安。

　　永璂用如意杆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害羞紧张的新娘子强作镇静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

　　红烛下的新娘子手里拿的红苹果和红色的衣裙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
　　站立了好一会儿，永璂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新娘子讶然地抬头答道：“名字是‘诺敏’，我阿玛给我取的，意思是‘美玉’。”

　　“名字还行。”永璂淡淡地说道。

　　“你认为还行就还行。”新娘子低下头嘟囔道，新郎官看起来长得相貌堂堂，说话声浑厚，原来是这般贬损人。

　　永璂趁机坐在新娘子旁边，小声地问：“什么时候博尔济锦家忘了礼数？”

　　诺敏悄悄地离新郎官远点，怒嗔新郎官道：“别来编排我家，我还是懂礼数的。”

　　永璂很乐意看到新娘子怒目而视，更觉明眸流盼，取笑道：“几时是孟光接了梁鸿案？”

　　诺敏顿时羞红了脸：“是我初来乍到言行不周了，望十二爷能谅解我，今后定当为执帚之礼。”自然是妻子孟光举着案几让夫君梁鸿接受，哪能倒过来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永璂试探道，既然通晓举案齐眉的典故，新娘子能念几首诗？

　　诺敏会意此话，轻轻地念道：“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思相。”

　　“前几句呢？”永璂握住新娘子的手问道。
　　诺敏暗思，这小子轻浮得很，还没过一个时辰呢，就动手动脚的，答道：“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忽然大感悲凉，又道：“前几句可不吉利，还是别念了。”

　　“好。我们应该安歇了吧。”永璂察觉到新娘子的紧张感渐渐平息了。

　　诺敏微微对着新郎官点头道：“嗯。”

　　新婚夫妻夜话，得知新娘子的额娘出自满洲八旗的佟佳氏，佟佳氏族源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当初明廷招抚女真人，所以佟佳氏入朝为官，渐习汉俗，因此归顺清太祖之时入了汉军旗，后来又复归满洲八旗。

　　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八旗的普通子弟互相通婚，互通有无。

　　汉军八旗失去佟佳氏、石氏（瓜尔佳氏）等顶梁柱支撑，越发衰微了，汉军八旗没有可用之人了，皇帝都要拿汉军八旗开刀，甩掉包袱，指出先世本大多为汉人，令好吃懒做的汉军旗人出旗为民，少添一口饭，减轻皇帝的压力。

　　永璂回忆起前世皇帝的做法，令汉军八旗出旗为民，治标不治本，皇帝烦恼汉军八旗丁口生得过多，迟迟不向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动刀子，这两个八旗人口也多啊。

　　半夜过后，黄瓦红砖的紫禁城静悄悄，所有人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