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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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二的文学素养，考个举人可能不太容易，中个秀才应该没什么问题。哈哈……太逗了！”拐进了小巷，春妞还在谈论“京城客栈”的小二。
秋少华脸上有些挂不住，哼声道：“就他？！前言不搭后语，词汇乱用，也就只能在那种不入流的客栈里当当小二了。”
“不要生气嘛，他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对了，这牛皮膏药一样的推销方式，咱们回富贵镇的时候，可以和薛掌柜说说，说不定富贵楼的生意可以更上一层楼！”
秋少华听到这话，心想:春妞已经在为他们秋家的基业做打算了，开始有秋家未来主母的影子了。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了起来，颇开恩道：“这方式虽然有些不入流，不过让薛掌柜借鉴一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倒也无妨。”
“我刚刚是说笑呢。富贵楼在白头县是个老字号，价廉物美，正当买卖，已经是往来商旅的头号选择了，用不着再像京城客栈那样折腾了。”
“这话可不好说，本少爷我迟早是要接管秋家家业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会让全国各地都挂有富贵楼的招牌！”
“就你？！”春妞眯着眼睛，笑意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对呀，怎么，看不起我啊？”秋少华假装正经地问道。
“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个表情？”
田春妞假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秋少华，道：“我只是觉得吧：你这样子……看着不像。”
“不像很有钱的大商贾？”
“对。在我印象里，有钱人应该是像富贵爷那样子的。大腹便便，你没有。穿金戴银，你也不是。”
“……说不定我的样貌是像我娘，也说不定许多年以后，我就会成为我爹那个样子了。”说到这，秋少华忽然意识到中年危机，问，“那你是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我爹那个样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空想问题让春妞觉得温暖，好像和少华这一路走下去，就可以看着他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一步步地走向蓄着胡子开始发福的中老年。她娇笑着答道：“你还没变成那个样子，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呢？我现在这个样子呢？你喜欢吗？”秋少华摊开双臂，将自己展现在春妞面前，问道。
“……”田春妞注视着眼前一身儒袍的俊秀书生，但笑不语。
“怎么样？你喜欢吗？”秋少华不死心地追问道，“到底喜欢不喜欢？”
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其他不敢说，富贵少的缠功她是领教过的：天下他要排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田春妞怕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真的会没完没了，不经意地岔开话题道：“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总不至于我俩就这样在大街上闲逛一天吧。”
提起这点，秋少华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要是自己之前实地踩下点，就不会闹刚刚那样的笑话了。他现在才知道“京城客栈”之所以名堂那么响亮，并不是因为它的菜色，而是因为它是一家专供人临时滚床单的特色小店……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是这不仅影响了他之前安排妥当的行程，还多少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本来我是打算我们先在那客栈里用好午餐，然后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但是现下……”秋少华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有些微晒，显然已经近午了，“看来是泡汤了……”
“你原先除了那客栈，还想带我去哪？”田春妞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主要是……嘿嘿……”秋少华歪着头，笑得有些腼腆，道，“主要是想带你去见见我的师傅。”
“你的师傅？你哪来的师傅？”与富贵少从小一块长大，除了书院里的几位先生，她还没有听说过少华几时又拜了师傅。她去宫里也没几天呀，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
“秘密!一会儿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上哪儿吃饭。”
秋少华不说，春妞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你饿了？”
“不饿。”
“我也不饿。既然大家并不急着吃饭，不如先去你师傅那逛逛？”
秋少华望着春妞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笑着答道：“也好！”其实她的提议何尝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田春妞跟着秋少华熟门熟路地在陌生的京城小巷内穿梭。
有佳人作伴，静静路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丝春风一缕阳光，都有别样的风情。
秋少华指了指前方墙头探出来的一支红杏，道：“拐过那个墙头就到了。我师傅的作坊的确比较难找。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到了之后，你就知道我师傅的才华了……”
春妞心情颇好，听着少华絮絮叨叨说着关于他师傅以及师傅那个小作坊的事情。原来他口中的师傅就是教他做紫砂的人。而那一夜，他送她的紫砂居然是他亲手做的……在备考那么紧张的时候，他每天出门拐过这么多羊肠巷子，就为了做一个其貌不扬的紫砂杯……她无法理解他是怎么想的，可是听说了那样的举动，却无法不被感动。
春妞这么想着，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她警惕地回头。阳光明晃晃的，空荡荡的狭窄巷子里，除了偶尔冒出青石板外的野草，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秋少华见春妞驻足不前，也觉得不太正常，问道。
春妞皱着眉头，望着巷子尽头的拐角，道：“刚刚好像有人盯着我们，可是我一回头却不见人影。”
秋少华顺着春妞的目光也仔细地瞅了瞅，道：“可是没人啊，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不可能，这眼神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她想她没道理感觉出错。不过那眼神中并没有萧肃的煞气，略微让她放心了一些。“也对，可能是我多虑了。”春妞这么说着，转身，继续跟着秋少华向他口中的紫砂作坊走去。
“……”
“……”
见着木板门紧闭的小作坊，两人只能面面相觑。
一阵风吹过，墙内院子里的树发出希希措措的声音。写着“紫砂”两个大字的简陋木牌匾也“古吱古吱”地摇摆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与他的八字犯冲吗？先是去了一家专职拉皮条，兼职怂恿良家妇孺出轨的客栈，再是毫不留情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秋少华不信邪，啪啪拍着木板门，大声叫门：“师傅！师傅！”
小作坊的木板门一直纹丝合缝一动也不动，倒是侧对门那家的小院门“吱古~”一声开了，从里头探出一位桃花般秀气的小姑娘，见到秋少华，眼中并没有丝毫的诧异，倒带着些许的羞涩与满溢的温柔，小声道：“秋公子，春师傅一早就出门了……”还欲说些什么，见到少华边上的春妞，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试探着问道：“这位姑娘是……”
春妞隔着明晃晃的阳光，与这朵羞涩的小桃花遥遥相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只是在那么一瞬间，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小桃花的确是一位美姑娘，娇而不腻，美而不俗，在阳光明媚的寂静小巷中出落得娉娉婷婷。只是少华之后的反应让她没来由的心里有了小疙瘩。他一口便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小莲!”声音中带着久别的喜悦，走前两步，身子刚刚挡住春妞与桃花之间的视线，并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一径问道，“师傅去哪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春师傅要么不出门，这一出门，有时候一两个时辰，有时候三两天，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准了。”小桃花的声音从少华的身前传来，这样柔美，这样亲切，还隐约带着胜利的喜悦，让少华背后的春妞稍稍有些听不过耳。春妞面无表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在少华的背上重重地点了点，提醒他注意身后还有自己的存在。
俊脸侧移，居高临下望着背后的春妞。眸中的似水柔情，“哧溜”一下，将春妞心中悄悄燃起的火光浇得只剩下一个火星。
“怎么办？师傅出门去了。看来今天是见不到他了。”商量的语气带着歉疚。
春妞不自在地将眼光挪开，左右飘着，道：“无所谓，下次再来就好了。”
少华还未回答，身后小桃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秋公子，不嫌弃的话，到我家来用个午膳，再等等，说不定春师傅午后就回来了。”声音虽然柔和细小，却不知怎么的，总是能随风传进人的耳朵，钻入人的心里，丝丝入扣，欲罢不能。
“这怎么好意思……”
少华还没来得及完全拒绝，春妞便从他后头探出身来，沉静又果断地回道：“不用了，接下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
春妞突如其来的话显然出乎了小桃花的预料，只见她秀气的脸上显露着压抑不住的不服气，问：“这位姑娘是？”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我身边这美姑娘，你现在还可以叫她‘春妞’或者‘田姐姐’，不过要抓紧了，没多久，你就要唤她一声‘嫂嫂’或者‘秋夫人’了。因为她是我秋少华未来的娘子。嘿嘿，小莲，怎么样，我未来娘子不错吧！”春妞没有料到少华跟小桃花介绍自己的时候，这么直接，毫不留情。这种不留余地的态度，让她心底那一小咪咪火星子也“哧溜”一下，熄灭干净，连点烟灰都不存在了。换了以往，她会懊恼，这秋少华又开始说些关于他俩有的没的未来，可是现下，她忽然觉得，她开始喜欢上这富贵少言语的直接，甚至觉得这样很可爱。
小桃花听到心中完美的“秋公子”忽然说出这样惊人的言语，一时自然难以消化接受，张着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直目送着这对璧人从巷子中有说有笑地离开。
“接下来我们去哪？”秋少华问。
“不知道。”
“那你刚刚怎么说，接下来我们有事要去做？”
“我只是不想在小桃花家吃饭。”
“谁是小桃花？”
“……”
“你是说小莲？”
“……”
“我也不想在她家吃饭。”
“你干嘛不想在她家吃饭？”
“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我是去吃饭，她的眼神仿佛在吃我。受不了。”
“恩，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哼哼，本少爷我向来聪明，不止这一回！”
“……”
“……谁这么没公德心？”
“怎么了？”
“中午烧什么红烧肉啊，好香啊！太没公德心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天下还有没吃饭的人吗？”
“你饿了？”
“恩，你呢？”
“我也是。”
“走，带少爷我吃饭去！”
“……”
“刚刚是你自己说接下来我们有安排的，自然是你带我去！”
“……”
在秋少华死缠烂打兼无理取闹之下，春妞无法，只好伤了会儿脑筋，在路边的烧饼摊，买了两个烧饼塞给他。
少华瞅着怀里的两个烧饼，颇失望道：“你说的安排就是这个？两块干巴巴的烧饼？”
他还想再继续抗议，春妞没好气地打断道：“待会儿要走很多路，你爱吃不吃。”
闻言，少华开心地笑了：“要走很多的路？春妞，咱们这是要私奔吗？这进度有些大啊！说实在的，咱们用不着私奔啊！我家富贵爷向来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还有田先生，虽说‘赖头女儿自家好’，但等我进了三甲，我想我未来岳父田先生肯定不会反对……”
春妞见烧饼大娘的眼神越来越暧昧，烦不胜烦，威胁道：“闭嘴！再吵就不带你去！”
少华乖乖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听话地跟在春妞的后头。
烧饼大娘笑看着这小两口离开的背影，阳光下，就好像一位沉静的小姑娘身旁跟着一只得瑟的大狗。
春妞带着这大小孩出了城,走了几里路。其间，这大小孩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扒拉几句，都被春妞的眼神憋了回去，无法，只好扯了路边新生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哼着小曲，自娱自乐。接着，两人又跨了两条小河，爬了半座小山，在半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
“西郊寺庙？！”少华吐掉嚼烂了的草杆，望着眼前这香火鼎盛的小破寺庙，实话实说道，“这京里的寺庙门面怎么这么小气，还没有我们富贵镇的大气。这么多信众难道就只知道烧香拜佛，也不知道给他们的佛修个好住所？”
春妞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道：“小时候先生不是教导我们‘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寺庙虽然破旧，可是香火鼎盛，据说，是京城这片最灵验的。”
“嘿嘿，什么最灵验？求姻缘？”春意盎然的，秋少华总是忍不住要发贱。
春妞终于忍不住，目光恶狠狠地斜了过去。
少华识趣地住了嘴。
还未真正走近寺庙，秋少华就被边上一颗挂满七彩布带的巨大梧桐树吸引了目光，他指了指那树，问：“这梧桐怎么了？挂了那么多布条子。”
“小声点，那是‘菩提树’，布条子上都是别人许得愿望。”春妞生怕秋少华这外乡人不懂规矩，一会儿遭人埋怨。
“什么？‘菩提树’？哈哈，这明明是棵梧桐！”秋少华忽然觉得这京里人煞是有趣，小庙破旧不说，还硬说梧桐是菩提。
春妞眼角抽了抽，再次没忍住，又斜了过去。
走近“菩提树”，只见一个小沙弥正攀着梯子把树枝上的布条子一一解了下来。解条子的模样甚是虔诚，先对着念上一段经，再轻手轻脚地解下来放在手心，折叠妥当后才放入腰间的竹筐。
春妞不解地问道：“小师傅，你为何要把树上的布条子解下来？”
小沙弥将手中的布条子在竹筐里放置好，朝春妞念了一句佛号，便道：“这位施主，菩提树上的许愿布条，每个月法会一过便会取下，放置在佛案后头，好让后头的信众继续许愿。”说完，又虔诚地念了一句佛号，转身解着其他的布条。
秋少华眼尖，忽然发现小沙弥解的布条上写着“愿董家屯朱阿旺早日回家”,内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布条上的字体，这笔迹非常眼熟，眼熟得不得了！秋少华不信邪，往边上一看，发现菩提树上还有其他的布条用了这种笔迹，虽然不多，但还是很醒目的。
“你来过这里？”秋少华问道，而后他很快地肯定道，“你来过这里！”因为他看到其中一条红色的布条上，晃晃地写着“愿白头县富贵镇苏清风高中”。“富贵镇苏清风”不就是书呆子吗？秋少华赶紧往边上其他的布条一看，果然还挂“愿白头县富贵镇常自在高中”、“愿白头县富贵镇田守民春花夫妇身体安康”……最后一条上，默默地写着：愿白头县富贵镇秋少华一生美满。
愿白头县富贵镇秋少华一生美满……
看到这句话，秋少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生美满”……春妞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已经预备了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这感觉苦涩地让他恐慌……
边上的田春妞反倒很释然，看了看少华的表情，又转过头望着树上的布条子，微笑着解释道：“马屁精他们的愿望太好猜，明明白白摆在他们的脸上。可是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感觉出你对某一件事情特别的渴望。考状元也好，做大商贾也好，我想都不是你心底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求是什么，所以那时就只能这么写了。”
“……其实你是知道的，我最渴望的东西，你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你都在拒绝，不想承认。我想娶你做我的娘子。成为状元也好，大商贾也好，都不及在你身边来得开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秋少华落寞道。
“我很闷，也很乏味，在我身边，你怎么会觉得开心？”这也是一直以来春妞心中的困扰，她从未明白这富贵少到底是喜欢自己哪一点，所以只好对自己说：这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一时的心血来潮。可是随着时光的过去，她自己给自己的答案也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不对他动心。
“是真的！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你这样就很好了！你可能不知道，只要能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少华望着“一生美满”那四个字，道，“那一天，听说你进宫去了，隔着陌生的宫墙，就好像隔了一个天地。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时候我心想：完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秋少华这辈子完了……再后来，我默默数了数我活过的年头，才短短的二十多年，我又想：没关系，这一生我还有好多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等到你出宫。即使这辈子等不到，还有下辈子。春妞，自那年，你的墨迹沾上我的衣服，你就招惹了我，你让我挣扎不已又欲罢不能。所以，如果你真心愿我‘一生美满’，就在佛祖面前起誓，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
闻言，田春妞的小手指颤动了好久，最终鼓起勇气，悄悄地挪到了秋少华的手边上，轻轻地噌了噌。
微小而又甜蜜的感觉从秋少华的食指末梢直传大脑，瞬间放大，让他由衷欢喜，欢喜地不得了。即刻，秋少华便心花怒放，笑得无比开怀。挽起的食指，将田春妞秀气的小指勾在指腹之间，温柔的，紧紧的。
这种搔在心底的温暖感觉，像一对长着羽毛的翅膀，温柔纯洁，却又害怕哪一天，它会飞走，在他不知不觉或者触不及防的时候……
“春妞……”秋少华低头对春妞道。
“恩？”
少华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它，永远都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傻话。”春妞这么说着，笑意却不断在唇角扩散。
“往后遇到其他喜欢你的人，要记得想我。”
“想你什么？”这话题转变地有些快，让春妞又错愕又好笑。
“先想我的优点。”
“你的什么优点？”说到这富贵少的优点……她可要想好一会儿才能回忆起一两个……
“我所有的优点……好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比我的优点都好的话，就再想想我的缺点。”
“恩，这个可以有。”春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他富贵少的缺点不用怎么想，脑海里就能随机蹦出一堆。
“如果，他连缺点都比过我的话，那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你舍得？”春妞笑着问道。
“……”少华默了一会儿，道：“不舍得！能舍得我都不舍，你还是不放过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说着勾着春妞小指的食指紧张地有些用力，“春妞，嫁给我吧。”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春妞抬头望着眼前的俊秀关键还专注的富贵少，缓缓道：“这个可不好说。”
少华急了：“为什么？”
春妞捉弄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要嫁给头名状元的吗？还没有放榜呢，我哪知道最后是不是嫁给你。”
“嘿嘿，”闻言，少华反倒心宽了，问，“你真得只想嫁状元？”
“谁不想嫁状元？不过，”春妞道，“其实我无所谓的。以前嫁不嫁状元那些话也是你自己在说。”
提到以前，两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与他们的从前有关，与状元有关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再也无法参与他们的将来……
“就不要再提从前了，从今后，我们要过得很好！”连同陈白板的份。
“我们会过得很好！”连同玉林哥的份。
那一年三月初七的夕阳缓缓地挂在山头，晕得周遭的白云变得五彩斑斓的。香烟袅袅的半山古庙前，一对有情人勾着手指，在梧桐树下许下心愿。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为这一生过得很好。
人世间渺小的两人，命运里渺小的一段人生，神佛是否可以眷顾得到？
由于西郊寺庙离京城实在有些路途，两人回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堪堪赶在京城西门门禁的时候进了城。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入夜了。
这一路上富贵少老脾气又上来了，一直叫嚷着“饿”，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春妞叫他闭嘴，他便又去扯路边的狗尾巴草。结果天昏眼花的，扯了根带刺的杂草，一叼在嘴里，立马就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鲜红口子……
一进城，春妞二话不说，路过大饼摊，问正准备收档的大娘买了两块大饼，一块塞到了秋少华的嘴里。
富贵少咬着饼，张嘴还想反驳什么，被春妞斜了一眼，只好干巴巴地啃着大饼，眼神充满了无辜与欲求不满。
春妞转身欲走，忽然发现这别扭的富贵少并没有跟上来，他依旧用他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可怜巴巴地咀嚼着大饼。春妞看到边上的大娘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俩，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朝富贵少走了几步，拉起他的手就离开。
他富贵少这下爽了，屁颠屁颠地任春妞牵着往前走。
大娘笑看着一对璧人牵手离开，哼着小曲收拾起摊档前挂着的招牌，四方布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同心饼。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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