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暖》白猫与蝴蝶

5、（五）女人未必相信看到的，但绝对相信听到的。

　　第二天傍晚裴珺回到家，门铃再次响起，她以为又是杜易哲，有点不清不愿地出去，走到栅栏边，却见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
　　“请问是裴珺小姐吗？”
　　“是，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电器行的，这个是你定的东西，麻烦请签收。”
　　“我没有定啊？”裴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身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你们搞错了吧。”
　　戴着鸭舌帽的送货员将送货单和她的门牌号对照了一番，很肯定地说：“地址没错，你也是裴珺，不会错的。”
　　“谁让你们送的？”
　　“我们只负责送货，都是锅碗瓢盆，不是炸弹。”对方开玩笑，又指指胸牌，“正规店，我们不是坏人。”
　　“但东西不是我定的，我不会签收。”她料想是杜易哲，这是一个欧洲品牌厨具，一个锅都顶她一个月实习工资。
　　“我们是送件的，你不让我们进去，这些东西只好放在这里了。”他们作势要走。
　　“哎！等等！”裴珺打开栅栏，这下不等她再说话，鸭舌帽推开栅栏就指挥着人员开始搬运。
　　“你们还擅闯民宅啊！”裴珺急忙跟着跑进屋。
　　有蒸汽水壶、电磁炉、各式锅具、还有一个大烤箱，裴珺的猜测得到验证，一干人等离开后，她靠在门框上发呆，这些东西，要怎么计算报酬？这个杜易哲，报起恩来还没完没了，难不成他真对自己有意思？裴珺猛摇头，那种人哪来的真心，骆驼和她说他的资料时不是有提到一个词——花心大少，他若是将她与那些可以和金钱划等号的女人归在一个范畴里，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裴珺愤愤地想。
　　“老板，东西全部送到了。”鸭舌帽一出门就打电话报告。
　　电器行老板急忙致电订货人：“东西已经送到了，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尽管吩咐！”
　　接到电话的秘书走进去对某人耳语了几句，然后退了出去。
　　杜易哲靠在椅背上，想象着那个娇小但倔强的女孩子此刻是什么表情，一定是瞪大了眼睛思考如何迅速解决他这个麻烦人物。
　　已经四天没有去过她那儿了，今天傍晚车子一到她家门口，就见她冲了出来。
　　“这么急着见我？”杜易哲气定神闲地下车。
　　“你送的那些东西，我可没有回礼给你。”裴珺已经憋了四天，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占据着她的屋子，让她连带着做菜都少了几分心思。
　　“你可以回我一份大礼。”他朝她走去，俊逸的身躯挡住了所有落日的余晖，裴珺简直以为他是从太阳上走下来的阿波罗，光芒万丈。
　　“什么大礼？”
　　“或许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插袋，俯身看她，眼中有琉璃的色彩，额前的碎发因动作遮了几缕到眉角，衬着眉眼益发的有神。
　　裴珺因为这个眼神呆在原地，她知道这是他设的一个局，可该死的她还就是被震住了，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骆驼所说的美□□惑了，原来她身体里也有这种细胞，对上眼前的男子，细胞液中的成员集体发作了起来，开始不断分裂……
　　“你想要什么？”裴珺的大脑转动的有点不灵光。
　　“这个。”杜易哲指了指她的胸口，“你的心，可以吗？”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若不是遇见过一个极品，裴珺想自己多少会有些失措的，她用力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当然不可以！”
　　杜易哲直起身，声音清朗地说：“那现在我们不讨论心的归属问题，我们讨论晚饭。”
　　裴珺看着那个径直走进屋内的人，心里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她和这个男人，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对他的招数，毫无招架之力，她必须要在离他十几公分以外的地方才能保证不被他的气场吸引，冷静地思考，这果然是个百分百的危险男人。不过他的耐心真是短，才几天的工夫，就问出这种问题。
　　她捶脑袋，在心里骂道：笨蛋，你与他不止天与地的差距，你们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对这种混蛋就是要做到狠狠修理！
　　杜易哲换好拖鞋进到屋内，晚饭已经做好了，餐桌上端放着一碟清炒芦蒿，一碟香菇青菜和一盆土豆排骨煲，不是意式菜肴，全都是清清淡淡的菜，氤氲的雾气升腾让他感到没来由的温馨，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虽然在一座城市，但城南城北的距离还是让他选择只在闲暇时挂一通简短的电话回家。
　　裴珺给他摆上碗筷，仍旧延续可爱风。他尝了一口汤，清淡爽口，咸淡适宜，是常年做菜煲汤的厨师才做得出的味道，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的她，有点疑惑。
　　“你煲的汤？”
　　“当然！”他的疑问是对她最好的褒奖，裴珺自豪地回答，“你的炊具绝对送对人了。”
　　果然有些天赋，杜易哲心想，但他可不是为了吃这一顿饭来的，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将她拿下，不惜任何代价，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便是这种无聊的游戏，他拿钱砸出一条通往女人心里的路，不想玩的时候单方面宣布游戏结束，就这么周而复始，他的生活，早没有目标和方向，如果说以前的女人是大鱼，那他现在想找的，是小虾米。
　　但是今晚杜易哲还是没有进攻，他看到裴珺围着小熊围裙来回地往厨房收拾碗筷时，忽然就不想碰她了。其实他们的相遇实属机缘巧合，况且那晚她还收留了他，他又何必伤害她，这个情绪化的小女生，涉世不深，根本不会演戏，一旦沾惹，他恐怕没有那么好脱身，杜易哲最终礼貌地和她道别，裴珺的态度也很温和，杜易哲边开车边想，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玩的感情游戏。
　　第二天下班后，开往皇后的车还是调了头，他对自己说，不过是一顿晚饭，何必这么较真，你只是给她偿还的机会而已。只是这次裴珺没有立刻来给他开门，他有些不悦地按门铃，心里则为琢磨不透她而微微生气。进屋后桌上仍是只有一副碗筷，她给他添置时说，没想到他今天还会来，她以为昨天早已说好，那些东西，等她赚到钱后按原价付给他，他当时只当是笑话来听。
　　今晚到底是没想到他会来，还是没想到该如何应付他？他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她，忽然又来了兴致。
　　第二天让珠宝店送去了钻石项链和耳环饰品，又定了这一季最新的服饰鞋帽，一并送去她家。他认为女人可以抵挡金钱的诱惑，但绝对抵挡不住美丽的事物，就像抵挡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一般。以前的他木讷地只会用行动表达内心想法，现在发现语言是门博大精深的课题，很多时候比真诚的行为有效多了。
　　女人未必相信看到的，但绝对相信听到的。
　　晚上最后一个会议开完就听秘书报告说，那位小姐拒收了所有东西。
　　还是拒绝，难道这些物件都比不上那些锅碗瓢盆？他有些不能理解她的价值观。
　　今晚去了皇后，陈玉良迎了出来，热情地说：“杜少，好久没来啦，最近在忙什么呢？”
　　忙一个让他有些头疼的丫头，他想到裴珺长发披肩的单纯模样，再看看酒吧里一个个媚眼如丝的女子，果然是不一样的。那样干净清澈温暖美好的女孩子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快忘记，他的生命中是否有过那样的纯真年少，或许他真的已经老了，他不会忘我地投入感情，他不会真心付出，他只想用最快的方法达到最好的目的，换言之，在潜移默化中他只会交易。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他晃着酒杯中鲜红明艳的红酒，慢慢形成一个想法——明晚再去一次，如果她的态度依然坚定，那么他放手，他不想玩没有意思的游戏，他不会费力气培养感情，而如果她的态度稍稍软化，那他会继续追加投资。
　　第二天他特意定了一大束白百合，玫瑰显然不适合她，手捧鲜花按了半天门铃，屋内毫无动静。直到邻居大妈开门出来，对他说：“你找珺珺吗？她到外地出差去了哦，过几天才回来的。”一只白猫在她脚下冲他喵喵叫，正是她家中的那一只，果真不在，连猫都寄养到了邻居家里。
　　花自然是进了垃圾桶，杜易哲坐在车中，点烟，胸口因生气上下起伏。好个裴珺，将他当猴耍！他愤恨地熄了烟，恰此时陈玉良打来电话，说于箐喝醉了。
　　赶到皇后时于箐已经被安置到一处安静的包厢内，虽然醉酒后胡言乱语，却还是认出了杜易哲，嬉笑着扑到他身上，让这样的温香软玉扑个满怀，一众人都忍不住咽口水，陈玉良是精明人，支走了所有人，拍了拍杜易哲的肩头，杜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杜易哲本来不好的心情这会儿更是被火上浇油，立刻燃起了熊熊怒火，待大家都出去后，他一把扣住于箐抓住他的手腕将她硬生生地放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冷冷的语调中耐心尽失：“不用再演戏了。”
　　沙发上的女子青丝遮面，只嘤嘤地哭笑，并不理睬他。
　　“没有话说？”他站起来向外走去。
　　这时于箐直起了身子，将头发撩拨整齐，笑道：“易哲哥哥，还是骗不了你！”
　　“我让人送你回去，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杜易哲打开门，不打算和她多做交流，甚至不愿看她一眼，因为她的眉眼，长得极像那个人。
　　“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你就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于菁颇为委屈。
　　他打电话给司机。
　　“你一直都是放不下姐姐的，你若是……”
　　“闭嘴！”杜易哲眼神里的温度寒冷慑人，于箐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走出去，陈玉良见他又是一副慵懒的表情，上前递给他一杯酒，道：“还是杜少魅力大。”
　　“还有没有更好的？”
　　陈玉良脑子快，立刻指着舞池内妆容艳丽如妖精一般的长腿美女，说：“那也是个极品。”
　　杜易哲扯下领带，步入舞池……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