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剑折落阳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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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大气的正殿，雄霸端坐在殿台的金椅之上，一身玄色的长衫，去了平日里的□□，那张俊雅的脸上仿佛没有留下过岁月的痕迹。好像时光的流逝成就了他浑然天成的温润如玉。
看着殿外日落西山的余晖，眼中的神彩愈见璀璨。那燃着晚霞的天空中好像放映着阿裳生前的一幕幕，音容笑貌，眉宇含愁。对着他，看着他，朝着他，伸出手。阿裳，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阿裳————”低语喃喃，浅笑呢哝。
“雄霸，有客远来，岂有不出来相迎之礼。”突然自山脚下传来一句震耳欲溃的声音，回音缭状，不绝于耳。而且声音中蕴含的强烈的剑气，激荡四溢，那些个正准备启程回去的宾客们都被这内含剑气的声音逼得运功抵制，有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已经被震得内伤，嘴角挂血。不过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这人好强悍的内力，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雄霸的寿辰闹事，这番无礼，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大殿之中，雄霸涣散的目光一凝，身子却是未动，稳坐金椅。只是那眼中的幽光越发的暗沉锐利，不在掩饰分毫。那宛如古波幽谭的鹰眸深邃的摄人心魂，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清菡则和幽若凌英一直站在雄霸的左右两侧，皱着眉，听着声音，此人的修为绝对已是在绝世高手之列。但是雄霸这十多年来心思一直围绕在发展天下会，报仇雪恨之上，无暇修炼。所以即使有清菡的灵果灵药的支持，但修为一直没有长进，至今还停留在一流高手巅峰，未入绝世之流。
那出声之人见雄霸半响没有回音，心中也不知何想，至此不在做无用之功，迈开脚步，朝着那高高阶梯之上的正殿而去。
“你终于来了。”看到终于站在大殿门口的那人，雄霸笑了，这段恩怨情仇终于该在你我之间了结了。那笑容中竟有一种熟稔，一丝放松。
这让一旁一直注意着事情发展的清菡幽若凌英三人都听糊涂了。在他们看来那日下帖之人必是雄霸恨之入骨的仇人，欲杀之而活快的敌人。现如今看来，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不尽如此，听雄霸的语气，两人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可雄霸之前的态度！
“怎么是你！”那站在门口，满身风尘，不修边幅的汉子看到坐在正殿中央金椅上的人时，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怎么不能是我，哼！在你看来又是谁呢？！”雄霸冷冽的反问，语气已不见刚才的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弟弟侄子？为什么要夺我无双双剑？为什么要毁我无双根基？为什么？凌阳！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汉子无力的垂下了握剑的双手，闭上的眼猛然睁开，直直对上雄霸，一句句的质问，一声声的悲痛无奈，为何是他？这个最让他难以介怀的人，为什么？
“哈哈哈哈————”雄霸猛的从座椅上站起，笑得癫狂，一步步走下殿台，走向那个人，一句句反问：“为什么？独孤剑，你怎么不问问你弟弟独孤一方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一问你无双城对我凌家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堂堂凌家一家之主为何会成为这天下会的帮主？你问啊，你怎么不问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联系凌阳的话，如果真如他猜测中的不堪，他该怎么办？拒绝着那个渐渐浮出心底的答案，独孤剑摇着头，脸色变得苍白无力。
“不会，不会什么？！是不会你那疼爱的弟弟趁我会祖宅祭祀先祖，屠我凌家满门一百九十八条人口，还是不会沿途设伏，暗杀我凌家最后的血脉，还是不会......”雄霸最终在离独孤剑十步的地方停下，听见那人喃喃的自欺欺人，冷笑的戳破。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凌阳，求你，不要说了——”独孤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支持不了身体的负重，单膝极地。
看着眼前那人本已染上霜华的两鬓此时更添黯然，闭上眼，雄霸背手站着，仰着头，夕阳的余晖下，眼角滑下的晶莹。
就这样，气氛就凝持在这刻，随着西方的群山敛尽了夕阳的余晖，天色渐渐的黯淡，树梢的蝉儿因着降下的温度又开始活跃，与草丛间的夏虫争相着发出叫声。
独孤剑终于站了起来，对上不远处的雄霸，想起那年桥头那笑得温文尔雅的少年，相扶相持的闯荡江湖，是什么时候决裂的呢？好像在那个温柔的女子出现之后吧......
“阿阳，我终究是无双城主的哥哥，独孤家的长子，这仇我必需的报。”握紧手中的剑，独孤剑无法选择。
“既然如此，我们出去打，生死由命。”雄霸敛尽眼中汹涌的情绪，低声回答。
宽广的练武场上，雄霸和独孤剑遥相对立，晚风扬起了两人的衣角，清凉了白日的燥热。
一旁，清菡幽若凌英三人站在一角看着对峙的两人，心中焦急，却是不敢插手，因为一开始时雄霸就下达了绝对的命令，谁都不许插手。
动了，最后还是雄霸先出手了，他明白哪怕是现在的自己都是弩末强攻了，出手越晚，对他来说就越不利。
见雄霸出手，独孤剑也不敢大意，对于凌阳的资质他最清楚，即使现在的他修为高出他一截，但凌阳的手段还是不容小觑的。
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先后使出，穿杂贯通，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威力甚大。独孤剑使剑，自是剑不离手，招招都是剑势，剑气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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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输的人依旧是雄霸，雄霸的身体本就是虚弱至极，前面的打斗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本来力求在最后一击——三分归元气取胜，即使胜不了，至少也要得个两败俱伤。但最后他还是败了，败在了他自己的身体，最后力竭，好不容易凝聚的内力消散在空气中。也未躲过独孤剑的剑势，一把刺进了胸膛，感觉到心脏的疼痛抽搐。
“爹爹（爹爹）（父亲）！”清菡幽若凌英见状赶忙进场跑到雄霸身边。
“清菡幽若，不要伤心，这一切都本在意料之中，即使不是现在，我也以时日无多了，凌英，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好两个妹妹，会的，对不对。”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孩子，雄霸吃力的笑着宽慰，嘱咐凌英要照顾好妹妹。
“呜呜——爹爹！”幽若伤心的垂泪，声音哽咽。清菡面上也染上了几分无力悲忧。
“我会好好照顾好妹妹的。”凌英坚定的承诺，他的妹妹，他一定会保护好的。
“好。”雄霸欣慰的看着凌英，抬着手最后一次抚摸两个女儿的手。然后看向那一头人痴痴站着的独孤剑，开口道：“独孤大哥，我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是设计独孤一方还是死在你的剑下，今日的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会给我的孩子留下任何危险，只是现在败了死的人是我，这一系列的报仇计划他们都未参与，我只求你不再追究，我们两家的仇恨，到我们两人为止吧。”
独孤剑在雄霸的声音中回过神，苦笑着出声，因为他明白阿阳的话都是事实。阿阳，你算计天算计地，算计我，连你自己的死都算计进去了，还有什么是你没想到的。
“阿阳，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为难他们三个的，无双城毁了，一方和鸣儿也死了，如今就连你也去了，我，我活着还做什么？”独孤剑应承道，你的儿女我不会下手，也下不了手，阿阳。
“下辈子，阿阳，我们再聚，在做—————”喃喃着，独孤剑，摸出袖口藏着的短剑一下子刺向胸口，闭上眼，任由身体重重的向后倒去。
而这边，雄霸靠在凌英怀里，喃喃着：“下辈子，好，下辈子，我们再————”
闭上了眼，手重重的垂下。
“爹爹（爹爹）（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剑折落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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