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流云》Blue滋

13、延续

　　其实每天都很乏味、无趣，有改不完的公文，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
　　但这些都可以忍耐，因为有些事情值得等待，在这漫长却又短暂的一生。

　　一杯香醇浓郁的黑咖啡，不加糖。但那是幸福，不苦。
　　一句话，简短的问候，然后等待对方的回答。

　　一个拥抱。
　　一个微笑。
　　一个消息。
　　一次见面。

　　然后，这些将延续下去。
　　在开始后，延续。一直。

　　＊＊＊＊＊＊＊＊＊

　　他记得，那天的天空无云，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他偶尔会去无人的岛上散心。

　　但，这一天，值得回忆。

　　「哈啰。」陌生的声音。

　　他警戒的看了看四周，随意建造的房屋仿佛是迷宫，镇上的人搬离很久了。
　　据他所知，很少人知道有这样美丽却又沧桑的地方。而且，他没在这里遇过任何人，当然是岛上的村民搬离之后。

　　白发青年调儿啷当的走了出来，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校长先生。」
　　「间条先生？」鼎鼎大名的杀手，光是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

　　「看来我还小有名气，能让蓝瑟叫得出名字，我深感荣幸。」间条微微鞠躬，脸上挂上认真的表情，「是这样的，我有个让人操心的徒弟……」

　　间条尴尬的抓头，瞄了蓝瑟一眼，「认识同年龄的朋友，对小朋友的身心发展比较好……」蓝瑟愣了一下，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你徒弟？」

　　「哦！基本上，她是女的。」
　　他问的原意是，你是杀手，而你要你的杀手徒弟来到学校干嘛？

　　「基本上？」蓝瑟本想说＂变性人？＂，但这不太礼貌。

　　「喔！」间条快抓狂了，解释很复杂，「一出生，她就是女的。但是我有教他变身术，结果变成男的……」尴尬的看了蓝瑟一眼，「放心，她喜欢男的。」

　　这才有问题吧！变身成男的，然后喜欢男的……等等，这不是重点啊！

　　「放心，可以变的回来。」
　　很、好。

　　「我有研究过你们的课程……但，我希望她可以从二年级读起。」
　　一年级课程是基础。

　　「她有魔法、斗气的基础吗？」蓝瑟好心提醒。
　　「没有，但她最多只有两年的时间。」间条露出更大的笑容，「放心，她学得很快。」

　　「目前来说，我没有任允许何一位插班生，都是从一年级就入学的。」蓝瑟眯起眼。

　　间条露出狡诈的笑容，「你会同意的。」手伸进裤子口袋，「她十五岁……」拿出了两张照片，「蓝色眼睛很可爱吧？」

　　一张是白发男孩，另一张是黑发女孩，共同点就是那双蓝色大眼。
　　「对……」蓝瑟悄悄的把两张照片放进口袋，嘴角上扬，「很可爱。」

　　「好吧，反正我还有多张。」间条咬牙切齿，那是多数照片中最可爱的。
　　「全部我都要一份。」蓝瑟笑得很开心。

　　间条不高兴了。 「谁里你？」
　　蓝瑟无所谓的耸肩。 「如果你不想要报名表、入学通知……」

　　「你这个奸诈的家伙！」间条几乎气得跳脚。
　　「最近拍的照片一百张。」蓝瑟露出得逞的笑容。

　　间条闭上眼，​​缓缓开口，像是在压抑某种无法忍受的事情，「……我、会、送、到、你、办、公、室。」

　　蓝瑟愉悦的挥手，「明天我就看的到吧？」
　　间条气的像是火山爆发，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蓝瑟面向海岸，双手插口袋，「开学……快点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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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就在他的眼前发生，却无法阻止。
　　仿佛慢动作般，鲜血飞溅染红那娇小的身躯，就像破碎的布偶倒飞出去，湛蓝的双眼无神……

　　瞬间移动到顾初身后，抱紧了他的瞬间就瞬移到学校的医疗馆，他没有勇气伸出手却认还有没有呼吸、心跳。

　　躺在手术台上的顾初，染血的白发、男生的体型，变回了原本的样子，黑发、女生的体型，看起来更为脆弱。

　　「安晨漾，救活她！」蓝瑟一双黑眸充满血丝。
　　「……」安晨漾无语，额上布满汗珠。

　　「患者休克。」某护士说。
　　蓝瑟握上顾初……不，是蓝的手，焦急的低语：「活下去！」

　　「蓝瑟！你给我出去！」安晨漾火大赶人。
　　「等你。」蓝瑟握紧了蓝的手，然后走出急诊室，门无声的关上。

　　安晨漾微笑。

　　「……心跳、呼吸恢复。」护士诧异的说。
　　「记得这个时刻，想想为什么？」安晨漾温柔的提醒。

　　蓝瑟走出急诊室，对于看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的怀哉，没有一丝惊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你的牙呢？」

　　怀哉震了震，沉默取代了他。

　　「我宁可你像从前一样……」蓝瑟知道，老人家的坏习惯，怀念过去。
　　怀哉像是被束缚住，不安的伸展身体，萎靡的，「时间不断往前，不可能回到远点的。」

　　蓝瑟微愣，困惑不解，「你…..何苦？」

　　「……」怀哉带上没有表情的面具，一声不响的离开，像是做出什么决定。
　　「关上的心，再打开要付出十倍的决心和努力……」蓝瑟把自己塞进塑胶椅中，疲惫的假寐。

　　突然间有意识，但大脑感觉像糨糊。
　　张开眼睛又用力闭紧，因位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想要抬起左手揉眼睛，却被温柔的按住，「醒了？要喝点温水吗？」

　　「好……」这时候顾初才发现，说出口的声音是这么的沙哑。
　　感觉到床被调整，上半身随着床的起伏，这时候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蓝瑟。

　　「来……」蓝瑟扶着水杯，小心的倒入顾初的口中，喝完时喉咙舒服许多。
　　「有没有哪边不舒服？还是肚子饿了？」蓝瑟和蔼的看着顾初。

　　「饿……」顾初眨了眨眼，头脑非常不清楚，「我睡了多久？头好像糨糊。」
　　「七天。」

　　蓝瑟转身拿保温锅，热腾腾的白雾飘散，闻到香味，顾初开始流口水。
　　他看到顾初吞口水的样子笑了一下，迅速的装好一碗粥，一口口的喂我，让顾初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吃就好啦……」

　　「病人就要乖乖养病。」蓝瑟说了一句，又喂顾初一口，不容质疑的眼神让他吞下想说的话。

　　心思不由自主的飘远，脑中浮起一段话，声音的语调和蓝瑟相似，顾初不太确定的问：「蓝瑟……是你说，等我？」

　　「是啊。」蓝瑟脸上浮起笑意，眼神温柔，「永远……我的孩子，你累了吗？」
　　顾初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有些。」

　　「晚安。」蓝瑟起身关掉电灯。
　　窗外柔和的月光洒落，这时候顾初才知道很晚了，在沉重的眼皮完全闭上之前，他清楚的看见蓝瑟眼里的疲惫。不容抗拒的睡意，让顾初直接陷入深沉的睡眠中，包括嘴里本来想说的话。

　　蓝瑟小声的打了个哈欠，轻轻的带上房门，消失在医疗馆走廊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