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
-
……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吗？
“怎么样了？”
这次我好倒霉啊，爱穗姐，你看，我伤口好痛。
“啧，不会真的挂了吧？”
当然不可能死了……
“踢一脚试试看？哎，你居然真踢上去……”
“没关系啦，反正木原数多那家伙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小玩意的身上吧。”
伴随着别人低声的谈话，身体忽然出现如同锐利刀片深深划过的疼痛。
“呜……咳咳……”
纵使之前怎么沉浸在幻觉里，此时瑠实还是猛然抽搐着身体，眼睛撑开了一个小缝儿。
眼前……是四只靴子。
“目标来了，别玩了，快把这个拿到指定的地方去。”
对方并不在意她是否清醒。
随即，瑠实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被塞进了一个甚为狭小，只能蜷缩着手脚，时刻触碰伤口的箱子里。
她的头脚都顶着箱壁，蜷缩会让伤口更痛，但但凡有伸展一下的愿望也因为狭小的所在而不能实现。
箱壁无数小孔似乎是为了透气而打造，瑠实透过它看见外面一片黑暗，随即与正好低头的人对上了双眼。
“她醒了。”
经过几秒的对视，对方直起身，似乎是在与同伴交谈。
“那又怎么样，你发什么神经。”同伴则有些不耐烦。“快来把这玩意搬到箱子里……真是的，木原数多那家伙……让人把这玩意搬来搬去……”
似乎在私底下，这个部队的人也会灵活的嘲笑上司。
“啊！！！！！！！！！”
紧接着，两人的交谈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惨叫而被生生中断。
“怎么回事！？”
似乎是从无线电传出的微弱叫声，而回荡在耳边的，同样有极为清晰的哀嚎，凄厉可怕的声音无处不在，使两个人一时失去了进行下一步动作的先机。
这样的片刻僵硬，让从面前拐弯处出现的人看上去更加的可怕。映在两个猎犬部队成员眼中，大概是地狱一般的景象。
那是一具尸体，面罩被外力撕开，脸上还保持着最大化恐惧的女人脸上，下颚生生的消失了，只剩下肉红的喉咙，拜此所赐，两个猎犬部队成员首次看到了人类嘴巴更深处的部分，还有未被打碎的嘴巴上方白生生一圈牙齿的全貌。
“哈哈……这里，还剩两只啊？”
然后——是更加类似于地狱的景象，浴血的身影向两人逼近了。
他们的目标，学园都市里最强的能力者缓缓走来，此时向猎犬部队仅存的两人露出了血腥的狞笑。
咵拉一声，头顶的盖子被掀开了，大量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箱中少女瑠实，此时以一种蜷缩在母体里的姿势别别扭扭的塞在箱子里，一动不动。
“疼疼疼……”她的声音很轻，不注意几乎听不见，但注意听下去，她也只是在重复这个词而已。
“我都跟你说过了……”
紧接着，除了固定排列的一个词之外，箱中少女吐出了别的句子。
“想听听我是怎么被人装箱到这里来的么……”
无不怨愤的声音之中，来人粗鲁地把她拉了出来。
此时她才用空洞的大眼睛看向来人。
“一方通行啊……”
似乎想要说什么的瑠实，痛苦的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你这个贱人！去死吧！我只是想普通的活着而已！怪物一样的血腥搏斗片我不想要！
“谢谢你救了我。”
取而代之的是她并不实心诚意的道谢。
离开装箱命运的瑠实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由钢筋水泥构成的巨大建筑物，空气中带着热量，但比起箱子里的呼吸不畅是好了很多。
她刚想摸口袋里的手机，就想起自己早就什么随身物品都没有了。
在她身边，神奇出现的一方通行此时面色阴沉，浑身染血，像极了地狱图景里的怪物，尽管瑠实觉得自己见多识广，此时也只有被迫沉默的份。
她脚边不远处就是两具新鲜的、残缺的尸体，一个人失去了下半身，一个人的头被捣碎了大半，瑠实只无意间扫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这些毫无疑问都是一方通行的杰作。
此时瑠实意识到，在她身边刚刚救了自己的是何等的可怕人物，这个“城市”大部分都是学生，这个被人称为一方通行的榜首人物的扭曲早就超越了普通学生的界限，而延伸到了大部分人无法触碰的黑暗世界。
——这就是他血腥的一面，是平时感觉到违和的真相？虽然瑠实平时看到的那个暴躁冷漠的少年怪别扭的，但也不代表她就能预见到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吃人的怪物……
“你。”
一方通行忽然开了金口，瑠实感觉自己被吓了一跳，在尸体碎块遍地的当下、或许是种条件反射的，她向后退了一步。
“哈哈……”
听到骤然响起，不可思议的低笑，瑠实甚至有种被嘲笑的错觉——但仅仅是错觉，因为她随即发现，少年发笑的对象并不是她。
“害怕吗?只要知道害怕就好。假如不的话，我倒是担心你会变成跟那小鬼一样头脑不清楚的傻瓜。”
脸上还沾着血迹的少年阴沉低笑，随即，赤红色的眼睛盯住了她：“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些人都死了，你随便联系谁都好，别再往这里凑热闹。”
瑠实一边点头一边表示自己受教了，虽然这语气不好，但一方通行说的的确是她所追求的，此时她死里逃生第二次，十分感恩——尽管这两次需要逃生的遭难起因都不是自己……
见到一方通行拄着那柄枪充当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瑠实也连忙跟上去，一方通行看上去知道路——她就截然不同了。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一方通行忽然顿住了脚步。此时的瑠实觉得目光发散，不明白对方行动的含义，看见领头的停了，她也就不动了。
但与身体的迟钝相反的是精神上的紧绷，她真害怕自己一旦放松就立刻撒手人寰，在这种状态下，她也注意到了一方通行大概停步的原因。地面上新鲜的血迹向着一个方向延伸。
一方通行没说话，循着血迹走，瑠实也只好跟着他挪动脚步，带着血迹的走廊尽头是一个紧急出口，上面的标示泛着幽幽的绿光，门旁边的锁已经被打坏了，有人从这里开了锁逃了出去。
一方通行谨慎的旋转门的把手，推开了大门。
门开了之后，外面湿润的凉风洒了进来，尽管室内尤其闷热，但对于瑠实来说还算正好，此时被夹杂着雨滴的风一吹，感觉浑身上下的伤口尤其的疼。
一方通行走到了外面，瑠实很想呆在门里烤着，却没有胆量再离开这个很有用的煞神，只好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里是二楼左右，从紧急楼梯下去之后，有一条沥青路，尽头是十几米开外的铁丝网。
此时正有人在铁丝网上攀爬，动作并不快，的确是受了伤的样子。
那个人的目的——似乎是铁丝网外停驻的一辆车，瑠实经常在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看到这种车，那是警备员执勤巡逻时使用的标配车辆。
而正在奋力爬向车辆的人，从装束上来看，与那些黑衣武装部队是同伴。
一方通行在沉默着注视这一幕，从不断倾注的雨幕下，穿透来黑衣男人的大声喊话：
“喂！车里有谁在吗！？救，救救我，快救救我！你们是保护街上市民的警备员吧！是那样的话就快点救救我！那家伙，那家伙干掉了所有人！哈哈，不过看吧！我得救了！你的魔掌是伸不到我这里的！！”
那个声音太过于凄厉和绝望了，可对瑠实来说带来了很可笑的报复感，尽管她清楚那个黑衣男人嘴里的“那家伙”不是自己，但看到造成自己糟糕现状的人此时居然也如此糟糕，对瑠实来说还是很高兴的一件事。
假如他不是在向警备员求助就更好了。
“听着，不管你有多厉害，事情都到此为止了！这边有警备员在，你做的到的话就试试看啊！不过如果你真的对警备员都下手的话你就会立刻成为通缉犯了！那样的话你一直努力想要保护着的和那两个混账小鬼一起的生活也就结束了！你会重新被送回冰冷的研究室中，一辈子作为研究对象活下去！呀哈哈哈哈！”
瑠实看到一方通行的脸色在男人的喊叫中越发阴沉可怕。
可她必须要说——没错的……这个男人说的没错，无论这个男人和他那些黑衣同伴做了多少恶行，除了司法机构，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来制裁他们。
可笑的是，除了此时，她还没有看到一个黑暗世界的成员距离正常世界的司法如此接近过。
“蠢货。”
瑠实无意识地喃喃道。
这个黑衣的组织居然出产如此蠢货，虽然她看到那些尸体之后也不得不同意栽到正常司法系统里会比落在一方通行的手里要好很多。
但那也只是一时的而已，庇护只是一时的，在司法机构出面前，这个男人早就被他自己所属的黑暗势力碾碎了吧。
尽管瑠实觉得这样也不错，但她身边的一方通行显然不这样想。
他的怒气接近于让瑠实都能切身感受到。
至于为什么生气，瑠实并不是不能理解，犯下血案的罪恶人士在此时却大摇大摆的打算被司法保护，话语里挑衅与得意接近于临死前能散发出的最大恶意，角色诡异的倒错了，她也只能默默注视这个在雨中蠕动的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只是沉默以待并不像是一方通行那样有脾气的人会做的事情。
车上有警备员下来向男人走去。
一方通行抬起手伸向脖颈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