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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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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妈妈常常会生气,在仅剩不多的记忆里,好像闹别扭记得更清楚。不像是哥哥,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两个人真正动怒的时候。
而之后,她发现,或许完美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反而像是自己,有点瑕疵却仍旧很美的人更适合生存。
那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了,微笑着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对她轻柔地说话。眼中全是慈祥的爱意。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食不知味。觉得人生里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可之后,她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活不活,死不死的状况经常出现。
瑠实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还不如回到那个时候,好歹还能有办法活下去。现在,她只有不住向后蹭的份儿。
漂亮的脸蛋和身体此时会有用吗?
没有用啊。
“……不,不要……”
她颤抖地说完这句话,就被男人的鞋尖抵住了下巴,下颌遭受了腥湿的踩踏,脚跟的着力点则在前胸。瑠实被以这样的姿势直接踹到了地上。
男人分神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最后之作,“把那个先回收了。”
随即,他踩上了瑠实,慢慢碾压,瑠实发出的惨厉尖叫被卡在了不断倾注的雨里,双手使劲掰踩在身上的那只脚,腿不断乱蹬,肋骨上的压迫好像已经逼近了心脏,下一秒或许就会被踩烂。
这样的折磨似乎是男人所喜闻乐见的,他酌量减轻了一些力度,改为用更加绵长的方式来折磨脚下的俘虏。
——他的确是想用慢慢弄死她的方式来折磨一方通行的。
可,可到最后恐怕……到她死了的时候也不会有用吧?!一方通行会因为这种事动摇什么的,都能当作笑话来说了吧?至少各个学校的BBS里捧腹大笑的人绝对不会少。
而用这种方式被人踩死,对她前十几年的生活来说像是一个更大的玩笑。
瑠实知道没人会来救她,童话里的王子什么的当然不存在,英雄只有在美国大片里才成群出现。现在她的身边只有高大的男人和被暴打的不良少年,外加上正在向着最后之作走去的黑衣部队。
面对这些,她连讨价还价的能力都欠奉啊——
而且、而且,她缺一个机会……一个机会……
即将缺氧般的痛苦席卷了她,现在尖叫哭喊的自己看上去是什么样呢?
就在这时,在黑衣部队即将把最后之作拉起来的时候,一阵风平地卷起了漩涡,形成了狂风,地上的石子不断飞舞,连一旁的车子都开始摇晃。
瑠实悚然的用艰辛的角度看到一方通行一手撑地爬起来,狠毒的眼神紧紧地扫向眼前的男人和黑衣部队。
风暴猛然爆炸了。
威力应该很大——自己也会被波及吗?攻击前注意对象不好吗!!
瑠实的心中呐喊没有持续的了三秒钟。
这样似乎是大招的能力还来不及让瑠实的心放宽一会,一道刺耳尖锐的声音就骤然响起,随即瑠实感到了之前那股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风忽然就像是泄了气一样,松散地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只剩下了使潮湿的刘海浮动的风力。
从这个角度,勉强能看到的是同样愕然的一方通行。
男人此时转而对上了一方通行,勾起了嘴角:“不是让你去死吗,还有力气动啊。”
他一脚把瑠实踢开,对着停在原地的黑衣部队里厉声道:“快点动!不是让你们把那个搬走吗,停着做什么?一群废物!”
瑠实趴在原地,胸膛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解放,尽管每次呼吸都带来剧痛,她还是奋力呼气吸气,尽量压低自己的咳嗽声。
黑衣部队继续了搬运最后之作的动作,他们一人抓住最后之作的一只胳膊,将她拖着离开了。她的脚背不断摩擦地面,最终,凉鞋被留在了地上。
男人此时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方通行上,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由栏杆演变的废弃铁管,狠狠向他的脸上砸去。
咔哧,瑠实听到了令她肉痛的声音。
少年的脸由于疼痛而扭曲了。
她慢慢为自己呼吸。
遭遇了脸部重击的一方通行居然还有余力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超能力…开发……”
“哈哈!哎呀哎呀,不是啦,不是这样啦。为什么我要做那种像实验动物的事?那应该是白老鼠的工作吧。可没那么夸张。就算不用那样愚蠢的能力,要打倒你一个人也不太难。我说啊,要击倒像你这样的笨蛋,有必要用力到那种地步吗?啊?……真愉快啊。驱除害虫真是愉快。今天这玩意的状况也很好。”
回应男人的是从地上一跃而起的一方通行,少年将手伸向了男人,第一下被躲过了,他没有间断地进行了第二次的尝试,在他的手指扫到对方手套的一瞬间,由精密机械构成的手套变得支离破碎。
男人露出了些微惊讶的表情,在四散的碎片间,一方通行向着他的脸挥出了拳。
瑠实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的发声,心跳的极其快速,她期待着这一拳会奏效——
然而落空了。
男人别过头,用轻松的动作躲过了拳头。带着笑容毫不留情地击上一方通行的腹部,随即大笑出声:“哈哈!!你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强的?你这人渣!!”
一方通行弯下了腰,男人借着这个时机再次击向他的头,少年被掀翻在地上,
“你的‘反射’不是绝对的防护壁,我只是将前来的力量的能量方向改变成‘相反’罢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如果想修理你,只要在直击之前将拳头缩回来就好。简单的说,就是瞬间停止的要领。”
男人走进倒在地上的一方通行,嘴里还贴心地为他解释着各种原理。在说这些的时候,瑠实只觉得他无比的愉快。
男人走到了一方通行的旁边,不断的开始踩压已经遍体鳞伤的少年,由这样的动作而迸裂出的鲜血被雨水缓慢的冲刷着。
就在少年再一次发出攻击前,男人狠狠地踩上了他的手,用如同碾碎骨头的力气向下压。
“也就是说,你自己‘反射’了远离的拳头。这样一来,你就是特地殴打自己。听懂了没有?自虐狂!?唉呀,这对小鬼的脑袋来讲会不会太难了!!”
“混……蛋。”
少年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面对这个词,男人再次笑了出来:“怎么样啊?在泥水中被践踏的心情如何?你的特征、计算式、‘只属于自己的现实’,我全都掌握了。我开发你的力量可不是浪得虚名。”
鞋底接触□□所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
瑠实不断地注视着一旁的黑衣部队。耳边不断响起的低闷殴打声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但她没有过多注意男人的那个方向。
该怎么办?
她侧过身,背着的帆布包里有硬硬的部件戳着她。
瑠实不断的向旁边蹭。
“我说啊,你是想救哪个?啊?女朋友?还是‘那个’?或者说两个都想救?你这种人渣小鬼,还是做梦比较愉快!不过害虫就是害虫啊,怎么一直都不死?喂,把车子里的那东西拿来。就是那个啦,塞在后方上面盖满灰尘的东西。”
被不断踢打的少年似乎已经快要丧失了气息,男人哼笑一声,鞋子在地面上磨蹭了几下,用雨水把鞋底的血污冲干净。
浑身伤口,勉强在一旁站立的另一个穿着黑色装甲服的人捕捉到了男人最后的指向,奋力走向一旁的车后。身影暂时看不见了。
——就是现在……吧!?
瑠实猛地举起了手中紧握着的东西。
她的手上是一柄枪,在夜里闪着银光,像是女孩子的玩具,上面的印花贴纸瞬间被雨打湿了。
回头的男人最终还是晚了她一秒,瑠实冲着他的头部使劲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