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囚徒》jastee

11、第十章 蛛丝马迹

　　万金城5号楼的住户陆陆续续上了线。黎叔把看到的情况简单跟大家交代了一遍，便默不作声的听着大家的讨论。

　　“您说他们在保密调查？难道他们发现什么了？”屏幕上出现了李维谷的画面，一张有些显得衰老的脸上长着一双倒三角眼。倒八字眉撇着，好像被谁欠了钱没还一样苦着脸。

　　“不会！我知道他们那套手段，也不过就是微生物检测之类的，消过毒，过过火，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家伙又不是学法医的，单从尸体上就算看得出什么也做不了决定。”第二个发言的是一位30左右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的一张圆脸，五官挺端正，微微有些发福。他倒是一脸的自信，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看他们是嫌你老太唠叨，受不了了吧。”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开玩笑？我说，咱们还是把他们……”被叫做老谷的男人伸出手在脖子上比了比，一脸的横肉抖动了一下。“以不变应万变，免得夜长梦多！”

　　“行了，你们都别扯了。”留着狮子头的娴肖霞颇有些不耐烦的嚷嚷了一嗓子，顿时鸦雀无声。娴肖霞顿时觉得有些得意接着说“现在情况不明，清洁工遇上尸体，一般都会用那个清洁袋处理，并不一定是发现了感染症状。况且我们大家早就做过布置，他们也未必就会发现什么。黎叔，你还是接着盯着他们，如果有什么异动，我们再采取行动不迟。”

　　“娴大妹子说得有道理，这样，我再接着看看，如果他们就是在这几家处理处理，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送走了就行了，你们也都麻利儿的做好准备。这次该谁家出人了？都把防护服穿起来，家伙准备好！”黎叔的眼角抽了一下，苍老的面孔上闪现了一阵凌厉。“如果他们发现了什么，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做掉他们”说着，黎叔又想起小区内那几栋银色的大楼，一阵凉意从脚踝升到头顶，手又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在住户们□□吵坑似地乱成一团的时候，，立十和若然正在检查1301房间。

　　这里确实起过火，卧室和卧室卫生间基本上都烧毁了。一具矮小的骷髅俯卧在卧室的地板
　　上。四周的家电摆设已经烧了个干干净净。窗户上的玻璃全都碎了，只留下漆黑变形的窗框。而卧室到起居室的防火门还基本完好，虽然面向火源的一侧有一些碳化的痕迹，但是却成功的阻止了火焰向起居室扩散。

　　由于在1001室发现了空调出风口滤网的异常，若然只是简单的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就径直奔向房间内的空调出风口。

　　“果然，厨房的通风口有破损。”若然看了一下，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宣布道“恐怕我们不得不设想一下那些不可能的情况了呢，比如说……啮齿类动物？”

　　“再看看吧，也许是偶然也说不定。”立十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出来，透着凝重。这让若然有些惊讶。她抬头环顾了一下，发现立十并不在身后，于是她走进了卧室，看见立十正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那具焦黑的矮小骷髅。

　　“尸体周围的地板烧蚀的比其他地方更严重。似乎这里才是火焰的中心。这哪像失火，倒像是有人在尸体上泼了汽油在焚尸……”

　　“你是说……他们发现了感染，自行做了处理？……不可能吧，如果近距离烧尸，在没有隔离服的情况下，自己也会感染吧？那早就有可能彻底爆发了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1401看看。”

　　显示器前，藜国新的脸越来越阴暗，他发现两个清洁工在缓步进入1301后不久，便匆匆出来，往楼梯间去了。他们甚至没有顾得上处理1301的尸体！

　　“我觉得他们可能发现什么了……大家最好做好准备，老谷，大扬，张佳，东子。你们几个离着比较近，一定别让两个人跑了或者上到顶层。

　　“慢着，清洁工也不会很愿意决定执行楼宇清洁任务。没有可靠的证据他们暂时还不会动手，乘他们在1401的时候，你们分别在15和13层楼梯那里集中，如果情况有变可以随时把他们堵住。”娴大姐果然还是心思缜密些。

　　黎叔听了，暗暗点了点头，娴肖霞现在差不多算是他的头号智囊了，办事果断但并不冲动。“就照娴大妹子说的做。要快！”

　　得到任务的四个人脸上一下子开了花，大扬仍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点起了一只烟。老谷的横肉又抖了一抖，裂开的大嘴弯出了个新月形，露出了一口颇不整齐的黄牙。张佳和东子脸上苦的好像能够滴出黄莲水，仿佛立刻就要去送死一样。

　　1401的卧室、起居室和厨房全部过了火，看得出，火势比1301和1001的要大的多，室内的陈设基本上已经烧光了。一具骷髅头向内的仰躺在门口，起居室和卧室里分别倒着另外两具焦黑的骨架。若然本来还试图检查一下通风口，可是却发现房间内连中央空调出风口上的金属格栅都已经熔化了，里面的滤网早就烧成了灰，整个空调出风口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没有一丝风。

　　“从现场的这些迹象看，基本上能确定是焚尸灭迹。……如果是被1301引燃的火灾，火从窗口烧进来，人怎么也是往外跑，即使是被烟呛到没跑出去，怎么也是向外爬的姿势，哪可能像这样脸朝上，直挺挺的倒向房间里面。从现场这情况，外行都能猜到，这根本就是有人冲入房间杀人后，浇了汽油嘛！”若然抱着胳膊评论着。

　　立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很有可能，这看起来很像是他们在清理感染者。，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自己清除呢？而且这家人在被焚烧前似乎并没有被隔离，好像还在各个屋子正常活动，是不是说，那些行凶者对这户人家进行的清理，基于的不一定是感染的事实，而只不过是一种预判呢？看来楼里的住户和我们的判断差不多，虽然找不到原因，但是可以估计出感染还是集中在楼的这一侧。而且有沿着楼上楼下进行扩散的危险。如果我们和那些凶手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楼上或者楼下的住户保不齐还有潜在的感染者。

　　立十说着，抬头看了看屋子的天花板。十五层，对了，十五层的1501有住户！

　　“他们出来了！”黎叔一看到摄像头中穿过的人影，便冲着麦克风大叫起来。“没下楼，往楼上去了！”

　　“他们一定是去检查1501的那个女人了！”娴肖霞立刻说道。“黎叔你赶紧让那个女的准备一下啊，让老谷他们准备好。”

　　“奇怪，孜静没有上线？电话没人接听？出事了！”黎叔联系不上孜静，急的满头是汗。

　　“我就说！那个感染一定是沿着空调管线扩散的，早说让你把1501也清理了。你们倒好，非要留着那小骚蹄子跟你们**，这下好了吧！”娴肖霞一听那个叫孜静的女孩子联系不上，立刻火冒三丈，冲着黎国新等一干男人的影像咆哮起来。

　　听到娴肖霞的话，黎叔的老脸微微一红，孜静这个女孩子确实没有什么用得上的能力。当初将她选入５号楼的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女孩够美，够阳光，够单纯。他还清楚的记得他将女孩子安置在“面积较小，靠近机房条件稍微差一些”的1501的时候，女孩那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的样子。藜叔也清楚的记得，在小区封锁后，那女孩眼中的阳光和感激是怎么变成绝望和憎恨的。

　　不过藜叔并不关心这些，没有人关心这些。藜叔只是知道，有了她存在，这个楼里的单身男性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对他的庇难所大有好处。

　　做为一个曾经风流成性的成功男士，藜叔也不介意和大家一起从视频中欣赏一下女孩子的表演。当然，见面是不可以的，再说就算见了面，又有谁敢脱了防护服大战一场？

　　大意了啊！藜叔有些后悔。他立刻抓起麦克，冲所有人喊道：“老谷，大杨！张佳，东子！全楼的人都靠你们了，一定要把那两个人截住干掉！”

　　十六楼的楼梯间。

　　老谷和张佳穿着面布的隔离服，白色的套装将整个身体都覆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带着绿色的塑胶手套，脚下是塑料包裹的一次性鞋套。袖口上上沾着一片片洗不下去的污渍。

　　老谷拿着PDA，正靠在栏杆上，无聊的看着楼梯口。PDA里突然响起的黎叔的那句“一定把两个人干掉”的叫声，如同兴奋剂一样将老谷刺激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他随手抄起了身边那根一端沾染着黑色污迹的钢管。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向15层摸过去。。张佳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老谷！”
　　“干什么！”老谷回头瞪着张佳，凶狠的眼神让他不由得缩了一下，可是张佳并没有松手。
　　“老谷，你听我说！”
　　“你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听见刚刚娴大姐说得没有？十五楼那个女人已经出事了！完蛋了！感染了！咱们要是现在上去，怕是也要……”张佳急急的说着，并在老谷拎起他的脖领子之前，抢先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

　　老谷愣了一下，心想张佳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老谷虽然是五大三粗，脾气暴躁，但是绝对不是个有勇无谋的笨蛋，住在这栋楼里的不是大学的教授，就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虽然他得样子更像一个流氓老大，但是好歹也是运动医学系的博士，智商还是有不少的。这一冷静，便觉得真的有些不妥。身上的这身隔离服只不过是棉布的，要是十五楼那个女的真有问题，还真说不准是什么情况。

　　“那你得意思是说……”

　　看到老谷肯听他说，张佳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都是专业的清洁工，有什么情况他们肯定能处理好，等他们进去处理完出来的时候，我们再动手，不是就省事儿了嘛……你我再这边，大扬他们在下边，还怕他们两个跑了不成？”

　　老谷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放慢了脚步。两个人的耳机里就突然传来一阵狮子吼“你们两个还愣什么啊！要是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向上汇报了什么不该说的，就算处理了他们，下一波人没准马上就到了！还不在他们发现情况之前把两个人干掉！只要他们没进门，你们就是安全的！等他们进了门，没准身上会沾什么！？”

　　老谷和张佳对视一眼，马上又举着家伙向楼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