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见面（下） ...
-
饼干将小锤一扔，苦着脸叹了口气，“什么也不玩了，胳膊要断了。”
呃>_<
莫小清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对不起啊……都没问你就……”
看到面前女孩的可爱表情，虽然手臂上酸痛依然强烈，饼干的眼底却透出丝丝笑意，“那现在都听我的？”
“嗯嗯！”小丫头立刻点头，一副刀山火海也奉陪的架势。
出乎意料的是，饼干微微一笑，伸手指向的是莫小清的右手方向。
喧嚣的游艺厅里，也存在着一个安静的角落。一台可爱的抓娃娃机静静立在那里，底座上印着淡蓝背景的卡通图案，上面的玻璃罩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柔和的灯光从机器顶端照下来，将可爱的娃娃们衬托的鲜艳而柔软。
这幅场景无疑对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莫小清情不自禁地向着娃娃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双手按在透明的玻璃墙上，莫小清贪婪地向里面看去。每一个布偶都好可爱啊，真的好想扑进去把它们全部搂在怀里>_<
不过想是这样想，莫小清却没有真的期待把哪一个布偶拿到手，事实上在莫小清看来这些抓娃娃机什么的都是骗人用的。只有偶尔走了狗屎运的人有机会抓到娃娃，大多数满怀期待的芸芸众生，都只是奉上一个个游戏币仍然空手而归的分母罢了。
但饼干显然不这么想，他随意地站在娃娃机旁边，一下一下敲着透明的玻璃罩，用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语气问她：“说吧，想要哪一个？”
哎？这人的语气，好像有点拽啊！
虽然心里清楚饼干是个游戏高手，可还是不相信自己点哪一只布偶他就能抓上来哪一只。莫小清撇了撇嘴，再一次向玻璃罩里仔细看去。
一般来讲，娃娃机里面的布偶个头大小都比较一致，但这一台则有些特殊，在一群大小形状相似的娃娃中间，摆着两个系着淡粉色蝴蝶结的，非常醒目的小熊，个头比其他娃娃要大上两圈，圆滚滚的身体和可爱而无辜的表情，让人非常想拿在手中尽情蹂躏>_<
不过只要和其他娃娃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这两只小熊大概只是摆进去好看的。这比“标准配置”大了两圈的体型，这机器的小爪子能不能抓得起来都是个问题呢。
心中一动，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莫小清动了动右手食指，直接指向了离洞口最远的那只小熊，“我要那一个。”
……
围着娃娃机绕了两圈，经过深入细致的观察，饼干的神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她果然是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对吧……为什么今天一直是她在捉弄他呀，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嘛，而且还陪她打了那么久的地鼠，要不，就不要为难他了吧= =
“那个……”莫小清在布偶堆里挑中了一只小花狗，正打算告诉饼干抓这一只就好了。
“如果我抓到了——”盯着娃娃机，饼干忽然开了口。然后他转过头，噙在嘴角的笑容落在莫小清眼中，竟然闪闪发亮，“如果我抓到了，你就嫁给我。”
在帅哥的回眸一笑中，莫小清全身一僵，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起来= =
可惜的是，这种类似于触电的状态只持续了三秒钟，很快，莫小清就鼓起嘴巴瞪了他一眼：“嫁你妹！”
饼干微微一笑，转过头将一枚游戏币投进了抓娃娃机里面。
他开始全神贯注地抓起娃娃，而莫小清站在一边，依然觉得有些惊魂未定= =
其实类似的对话在他们之前通电话或者短信的时候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基本上是诸如“如果我考上研究生，你就嫁给我”，“如果天气预报不准，明天没有下雨，你就嫁给我”，“如果我推荐的那家餐厅足够好吃，你就嫁给我”……等等这些，各种各样不靠谱的理由。
最初莫小清还把这“告白”当真，蛮不好意思地说现在提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之类。谁知饼干的回答是：“宁馨和Scar都结婚了，你还是做师父的哪里还早？你早点答应我也好提前做准备，游戏许久没上，我要提前更新……”
= =
于是你也就懂了，为什么那之后饼干再采用这个句式，莫小清的回答一律是：嫁你妹！
只不过这一次同往常最大的不同是，他们不再隔着电话或者网络，而是如此近的站在一起，她可以看到他带一点调皮的笑容，看到他抓娃娃时的专注神情，也看到暧昧灯光下，说出“嫁给我”这三个字时，他那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神情……
不得不说，这一切的一切，对莫小清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杀伤力，以至于直到她抱着娃娃走在初冬暖阳下的时候，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忽然向她袭来。
手中的娃娃并不是那只大号的熊，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饼干不断尝试了十几次之后最终宣告失败，他不得不听从莫小清的劝告，一连抓了两只不同颜色的小花狗给她。
对于这个结果，饼干难免是有些挫败和忿忿的，而莫小清则是各种满足。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似撞大运的抓娃娃背后隐藏有如此多的技巧，而高手如饼干同学，除去最初抓小熊浪费的十几次以外，接连抓到两只小狗，一共只用了四次，相当干脆利落的四次。
那娴熟手法和专注表情，深深地印在了莫小清的心底。
转过头，饼干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她的身侧，初冬寒风瑟瑟，他却穿得有些单薄，身上背了个校园里常见的运动款书包，整个人依然是运动型大男孩的模样。不似经过什么刻意的装扮，却刚刚好是莫小清心水的那一款。
这样的男生，应该不缺女朋友吧……甚至，如果他说他篮球打得不错是真的，那么有一个排的女生暗恋他都不奇怪啊，可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会抓娃娃给她，会……呃，竟然会追求她？
从前网络上接触还不觉得，如今现实里见面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忽然强烈起来：他真的有追求过她吗？从游戏到现实，分界到底在哪里，如今他们像好朋友一样并肩在街上走着，保持着半个胳膊的距离，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也没有更多的交谈。这样，就真的能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从网络走到现实了吗？
想到这里，莫小清忽然停住脚步，喊出了那个她很少喊出口的，饼干的真名：“许默。”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饼干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看她。
这里是繁华的闹市街区，他们的一侧是林立的商城商铺，另一侧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他们相隔两米的距离站定，对视着彼此。也不知是不是喧闹的背景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冲动，一个问题就这么从心底里飘了出来。
“我们现在，就算是约会吗？”
问题甫一出口，莫小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啊啊啊！她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简直像是纯情的初中小女生有木有！丢死人了有木有！老天保佑，这街上那么吵，饼干没听清，千万要没听清啊= =
“……”而此时饼干眼底泛起略带茫然的神色，然后他偏头想了一下，又忽然笑了，“你除了玩网游，还喜欢看动漫是吧？”
呃，这回轮到莫小清一愣：“是啊，怎么了？”
饼干唇角微微扯动，转身抬步，闲闲丢下一句，“少女动漫别看太多，就不会问这种傻问题了。”
>_<
地铁站。
一个站台，两条轨道，指向不同的终点，相反的方向。
按照一般的认知，小情侣约会到了晚上——如果他们也算情侣的话——最常见的是两人一起吃一顿浪漫小晚餐，然后男生把女生送回家，在临分别的时候来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才能算是圆满收尾。
但是目前摆在莫小清面前的现实是，饼干晚上要去上考研的补习班，既没时间请她吃晚饭也不能送她回家，甚至他上课的地方和莫小清的家在相反方向，所以，当下一班地铁从无论哪个方向驶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抱着小花狗的布偶，莫小清心里是很不甘心的。刚才一路上纠结的问题依然在心头翻滚，可是她都问出那么难为情的问题，饼干也没有回应，那么是不是她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呢。
心中越想越是烦乱，通报列车将要进站的广播又不合时宜的响起。
是不是她太着急，因为已不是第一次恋爱，就有点急于求成了？可是今天这一分别，不知哪天才能再见面……她到底要不要说点什么……不过，列车从远处驶来的轰隆声已经清晰可闻，不管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吧。
双手紧紧将小花狗的布偶抱在怀中，莫小清低低发出一声叹息。
“那个，我要先走咯。”
一直沉默不语的饼干突然开腔，声音就响在莫小清耳畔，小小的吓了她一跳。她急忙抬起头，“嗯？什么？”
“是我要坐的车先到了。”饼干指了指一边的候车台，幽深的轨道中，地铁车灯发出的光芒越来越明亮，眼看列车就要驶入站台了。
“哦好的。”小丫头傻乎乎地点点头。哪怕心中再怎么纠结不安也好，她此时却没有将这份心情表达出来的勇气。
银白色的列车快速滑进站台，车轮摩擦轨道所发出的轰鸣，以及列车开始制动靠站的声音，广播报站的声音，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声音一齐响起。
果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莫小清再一次抬头凝视着饼干，不管怎么样，先好好的道别吧，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嘛= =
“那就再见了……”
“你今天很漂亮。”饼干没有理会她说的再见。逆着准备上车的人群，背对着正在驶入站台的白色列车，饼干忽然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哎？他突然间是在说什么啊？
不用照镜子，莫小清也知道自己的脸在瞬间红掉了。讨厌，明明整个车站里是这么嘈杂，为什么她却将这句话听得如此清楚呢？
“我也……”饼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又接着说，“我也很开心。下次我会多抽出些时间来，给你一个更好的——”
停稳的列车发出呲呲的声响，列车门在饼干身后打开，有些拥挤的车厢里涌出了下车的人流。
没有时间了。在纷杂的人群当中，饼干脸上不知何时褪去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换上明亮的微笑，一字一字将方才的话补充完整：“——约会。”
下次我会多抽出些时间来……给你一个更好的约会……
丢下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饼干赶在车门关闭之前跃上列车，还不忘回身冲莫小清摆摆手表示再见。而这个时候的莫小清还傻愣愣站在原地，心底涌起的丝丝甜蜜和喜悦，完全像是一个第一次听到告白的，正在陷入初恋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见面（下）
，还差 